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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本身是不緊張的。

緊張總是因為那些假設性的和非存在性的可能性。


在當下這個片刻是沒有緊張的,

緊張總是未來指向的,它來自想像。


你可以想像你自己是某種不同於你現狀的東西,

這個你所想像的潛力將會創造出緊張,

一個人越是具有想像力,他就越可能會緊張,

那麼那個想像就變成具有破壞性的。

  
想像也能夠變成具有建設性的、具有創造力的。

如果你整個想像的能力都集中在現在、集中在當下這個片刻,

而不是放在未來,那麼你就可以將你的存在看成詩。

如此一來,你的想像並不是在創造出一個渴望,它是被使用在生活裏,

這個生活在現在是超越緊張的。

  
動物不會緊張、樹木不會緊張,因為它們沒有想像的能力。

它們是在緊張之下,而不是已經超越它。

它們的緊張還只是一種潛力,它尚未變成實際的,它們還在進化。

有一個片刻會來臨,到時候那個緊張將會在它們的身上爆發開來,

它們將會開始去渴望未來,它一定會這樣發生,

那個想像力有一天會開始變得活躍。

  
想像力變得活躍的第一件事就是關於未來,你創造出一些形象,

而因為沒有與之相對等的事實存在,所以你繼續創造出越來越多的形象,

但是就現在而言,你通常是無法對它加以想像的。

你怎麼能夠活在當下而去想像?

似乎沒有這個需要,

這一點必須被加以瞭解。

  
如果你能夠有意識地停留在當下,你將不會生活在你的想像裏,

那麼那個想像力將會很自由地在當下本身去創造,

只需要正確的集中。


如果那個想像集中在那個真實的,它就會開始去創造,

那個創造可以有很多不同的形式。

如果你是一個詩人,它會變成詩的爆發,

那個詩將不會是對未來的渴望,而是現在的一個表達,

或者如果你是一個畫家,那個爆發將會發生在繪畫裏,

那個繪畫將不會是某種你所想像的東西,而是你所知道的和你所經驗到的。

  
當你不生活在想像裏,現在這個片刻被給了你,

你可以將它表達出來,或者你可以進入寧靜。

但是如此一來,這個寧靜將不是一個死的寧靜,

這個寧靜也是現在這個片刻的一種表達。


這個片刻是那麼地深,因此它只能夠透過寧靜來表達,

甚至連詩或繪畫的表達都是不夠的,

不可能有任何表達,寧靜是唯一的表達。


這個寧靜並不是負向的,而是一種正向的開花。

某種東西已經在你裏面開花,它是一朵寧靜之花,

透過這個寧靜一切你所經驗到的都被表達了。


第二個重點也必須被加以瞭解。

這個透過想像來表達現在既不是一種對未來的想像也不是一種對過去的反應,

它是你所知道的經驗的一種表達,

它是去經驗那個「正在經驗」——那是你的的確確體驗到的,

那是發生在你身上的真實情況。

不是一個經歷過的經驗,而是一個「正在經驗」的活生生的過程。

  
那麼你的經驗和「正在經驗」就不是兩回事,它們是同一的,它們是一樣的,

那麼就沒有畫家,那個「正在經驗」本身變成了繪畫,

那個「正在經驗」本身表達了它自己。


你並不是一個創造者,你本身就是創造,是一個活生生的能量,

你不是一個詩人,你就是詩。

那個經驗既不是為了未來,也不是為了過去,

它既不是來自未來,也不是來自過去。

當下那個片刻本身已經變成了永恆,

每一樣東西都來自它,它是一種開花……

  
如果你能夠在你的身體裏感覺到這個不緊張的片刻,

你將能夠知道一種你以前從來不曾知道過的幸福,

一種正向的幸福感……

唯有當你一個片刻接著一個片刻去生活,你的身體才不會緊張。


如果你在吃東西,而那個片刻變成了永恆,

那麼就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那個吃的過程就是一切。


並不是你在做什麼事,而是你變成了那個「做」,

那麼就不會有緊張,你的身體將會覺得很滿足。


或者,如果你處於性的交融,而那個性並非只是性壓力的一個釋放,

而是一種正向的愛的表達——如果那個片刻變得很全然、很完整,

你完全融入它裏面,

那麼你就能夠在你的身體裏感受到一種正向的幸福感。

  
如果你在跑步,而那個跑步變成了你存在的全部,

如果你是那個來到你身上的感覺,不是某種跟它們分開的東西,

而是跟它們合而為一,

如果沒有未來,如果這個跑步是沒有目的的,跑步本身就是目的,

那麼你就會知道一種正向的幸福感,那麼你的身體就沒有緊張。

在生理層面上,你已經知道了一個不緊張的片刻。

  
身體的緊張被那些以宗教的名義來教導反對身體的態度的人所創造出來。

在西方,基督教一直在強調跟身體的敵對。

有一個虛假的劃分、有一道鴻溝,在你和你的身體之間被創造出來,

那麼你的整個態度就變成在製造緊張。

你無法以一種很放鬆的方式來吃東西,你無法以一種很放鬆的方式來睡覺,

每一項身體的行為都變成一種緊張。

身體是敵人,但是你無法不要它而存在,你必須跟它在一起,

你必須跟你的敵人生活在一起,所以會有一個經常性的緊張,你永遠無法放鬆。

  
身體並不是你的敵人,它也絕非是不友善的,或甚至是對你漠不關心的。

身體的存在就是喜樂。

當你將身體看成是一個禮物——看成是一個神聖的禮物,你將會回到身體來。

你將會喜愛它,你將會去感覺它,你對它的感覺是很微妙的。

  
如果你無法感覺到你自己的身體,你就無法感覺到別人的身體,

如果你沒有愛你自己的身體,你就無法愛別人的身體,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你不關心你自己的身體,你就無法關心別人的身體,

沒有人真正在關心他的身體!

你或許會說你有在關心,但我還是要堅持說:沒有人在關心。

即使你似乎是在關心,你也不是真正在關心,

你是為了其它某種原因而關心——為了別人的意見,為了別人對你的觀感,

你從來就沒有為你自己而關心你的身體。

你並不愛你的身體,如果你無法愛你的身體,你就無法在它裏面。

  
愛你的身體,那麼你就會感覺到一種放鬆,

那是你以前從來沒有感覺過的。

愛是令人放鬆的,

當有愛的時候,就會放鬆。

如果你愛某一個人,如果在你跟他或你跟她之間有愛,

那麼放鬆的音樂就會隨著這個愛而來,那個放鬆會存在。

  
當你能夠跟某人很放鬆地在一起,那是愛的唯一跡象。

如果你無法跟某人很放鬆地在一起,那麼你就不是處於愛之中,

別人——敵人——一直都在那裏。

那就是為什麼沙特說:「他人是地獄。」

對沙特來講,地獄就在那裏,它一定是如此。

當沒有愛在兩個人之間流動,他人就是地獄,

但是如果有愛在其間流動,別人就是天堂,

因此,別人是地獄或天堂要依是否有愛在其間流動而定。

  
每當你處於愛之中,就會有一種寧靜產生。

語言沒有了,話語變得沒有意義,

你有很多話可說,但同時又覺得沒有什麼好說的,

那個寧靜將會包圍著你,

在那個寧靜當中,愛就開花了,你就變得很放鬆。


在愛裏面沒有未來,也沒有過去,

唯有當愛死掉,才會有過去。

你只能夠記住一個死的愛,一個活的愛永遠無法被記住,

因為它是活生生的,所以沒有空隙可以讓你去記住它,

沒有空間可以讓你去記住它。

愛是在現在,沒有未來,也沒有過去。

  
如果你愛一個人,你就不需要偽裝,那麼你就可以成為真實的你,

你可以拋開你的假面具而放鬆下來。

當你沒有處於愛之中,你就必須戴一個假面具。

你每一個片刻都會很緊張,因為有別人在,你必須偽裝,你必須提防,

你必須成為侵略的或防衛的,它是一種抗爭,它是一個戰爭,因此你無法放鬆。

  
愛的喜樂或多或少是放鬆的喜樂。

你覺得很放鬆,你可以成為你本然的樣子,

就某種感覺來講,你可以成為裸體的,你是怎麼樣就是怎麼樣,

你不需要擔心你自己,你不需要偽裝,你可以敞開來,

你可以變得很有接受性,在那個敞開當中,你是放鬆的。

  
如果你對你的身體有愛,那麼同樣的現象也會發生,

你會變得很放鬆,你會關心它,

愛你自己的身體並沒有什麼不對,那並不是自戀,

事實上,它是走向心靈的第一步。

 

--- 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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