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人可以。
很少人可以負擔的起這種生活。
痛苦給妳一種存在的感覺,痛苦定義了你。
痛苦給予你自我、自己的身分。
痛苦給你某些東西讓你撐下去,你會執著它。
喜樂是難以理解的。
你可以佔有痛苦,你不能佔有喜樂--相反地,喜樂可以佔有你。
你可以控制痛苦,但無法控制喜樂。
要在喜樂中,你就必須消失,控制者必須消失。
很少人可以作到,他們非常害怕進入未知的。
痛苦是已知的;你非常熟悉,那非常詳細的定義了你。
有一千零一次,你一直在受同樣的苦,同樣令人厭惡的痛苦。
但是漸漸的,你習慣了。
一種你和痛苦之間的熟悉感逐漸成長。
你問:我為什麼不能過著沒有痛苦的生活?
「我」無法過著不痛苦的生活,那就是為什麼。
你不能在那兒卻沒有痛苦。
一旦痛苦不見了,你也不見了。
你一定聽過笛卡爾一句著名的話:Cogito ergo sum--「我思,故我在。」
是的,就某方面而言他是對的--不是他想要表示的那方面,而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
思考停止的那瞬間,你也停止了--在那方面是對的:我思,故我在。
所以你無法失去思考。
在喜樂中,思考停止了。
在喜樂中不會有思想。
喜樂完全不是一個思想。
即使當你發現你處於喜樂中,那也是只有在喜樂離開了之後你才能察覺。
當鳥兒再度飛向未知的,你被留在你的痛苦中--只有這樣你才會記得、再度想起。
那是一個回憶。
是的,你說:「我曾是喜樂的。」
你不會知道「我是喜樂的。」
不,沒有人會記得「我是喜樂的。」
因為當喜樂在,我就不在。
喜樂是如此巨大,它只是把你扔開。
喜樂的洪流來臨,你消失了。
如果你準備死,準備消失,準備失去你自己--只有那樣你才能扔掉痛苦。
痛苦是有用的,它讓你有某種完整性。
你在它裡面投資這麼多。
然而它會有用是因為你的執著。
例如,只要看看你的痛苦和投資。
每個人繼續說「我不想是痛苦的」--但卻迂迴的投資它,不準備要放棄那些投資。
例如,如果你是痛苦的,就很容易擁有人們的同情。
那是投資。
如果你生病了,每個人都會注意你,照顧你。
一旦發生這種情況,就很難再度健康。
因為一旦你是健康的,那個照顧、注意、同情,那些你得到過的都會消失。
顯然地--那些不是給你的,而是給你的疾病的。
疾病成為一種微妙的吸引力--那何不停留在它裡面?
當心臟病發作時,你的老婆從沒有如此動人過。
再度健康似乎是一種冒險。
你了解你的老婆--如此了解她,一個了解你一生的人,
她從未如此關心你、注意你、滿足你的需求。
突然間她如此關心--你怎能失去你的病?
你只能期待心臟病,沒別的了。
你會向神祈禱:「現在讓我心臟病發。它是如此的棒。」
你執著痛苦,因為有些投資在裡面,它是有用的。
一個導遊帶著一群旅客遊覽蘭貝斯宮,坎特伯雷大主教在倫敦的居所,
「如果你們看左邊」,他說:「會看到一排很大的凸窗,從盡頭數起第三間。那是他的書房。」
「噢,」一個遊客說:「希望能一瞥大主教的風采。」
「好的,」導遊說,彎腰撿起一顆大石頭,扔向窗戶。
立刻地,一張臉出現在破碎的玻璃窗後方,憤怒的叫著。
一旦你發現它是有用的,你意外發現了鑰匙。
現在你將持續使用那把鑰匙。那就是為什麼你是痛苦的。
當你是痛苦的,全世界都同情你。
當你是快樂的,每個人都嫉妒你。
當你是快樂的,沒有人會原諒你。
當你是不快樂的,每個人都對你很有禮貌,每個人都很友善、大方。
當你是快樂的,每個人都成了敵人。
走在喜樂的林蔭大道上,全世界都成了敵人。
那就是為何耶穌被處決--因為他是喜樂的。
蘇格拉底被下毒--因為他是快樂的。
曼蘇爾被殺、被謀殺、屠殺--他的罪在哪?只有一個,他是狂喜的。
這些圍繞在周圍的痛苦的人,他們無法原諒一個狂喜的人。
因為那個狂喜的人提醒他們的失敗。
耶穌經過你身邊,突然提醒了你是失敗的。
曼蘇爾唱著一首喜悅的歌,突然使你感到罪惡感--你在這作甚麼?
你已經把你自己賣給了俗世,而這裡有一個充滿神性、喜悅和光的人。
你無法容忍這個人。
他是一根傷人的刺。
曼蘇爾、耶穌或蘇格拉底都可以,而你卻不行?
毀了這個人,讓他安息吧。
然後你知道「每個人都跟我一樣,甚至更糟。」
那讓你感覺良好。
那就是為什麼人們想知道人們出了甚麼錯,犯了甚麼錯。
如果你開始說某個人是聖人、純粹的、神聖的,另一個人立刻就會開始批評。
如果說他是大罪人,其他人會說:「我知道,你是對的。我沒說出來,但是我一直知道」。
不用證明。
但如果你說某人是神聖的,再多證明都不夠;沒人會相信。
耶穌不是被猶太人殺害的,而是被痛苦的人們。
在任何地方,他都一樣會被殺害。
這和猶太人無關,他們沒殺害他。
他會被希臘人殺害、被印度人殺害。
在哪是無關的,任何地方都一樣。
那就是為何你執著痛苦。
一旦你嚐到痛苦的喜悅,一旦你陷入痛苦的喜悅中,就很難離開它。
一個女人向法院申請讓她老公支付贍養費,長達七年沒有供應她和孩子的生活所需。
「我了解」,法官說,「你有三個小孩,二歲、四歲和六歲。你如何證明他長達七年都沒供養你們?」
「是這樣的,法官大人,」女人回答,「他一直回來道歉。」
一旦你陷入,你會一直退讓。
重蹈覆轍。
一個你存在裡的常規,無論甚麼時候你無事可作,你就重複它。
這會讓你相信你擁有某些東西。
你是痛苦的,因為你決定要痛苦的--也許那個決定是無意識的。
你必須對那個決定是有意識的,這樣才能扔掉它。
因為在無意識中無法拋棄任何東西。
無意識是一個巨大的儲藏室--它儲藏一切。
一旦你無意識的作任何事,它就會被永遠儲藏,直到你再度是有意識的作它,並且扔掉它。
你的無意識是一個你從未進入的地下室,你一直把東西丟進去。
當你痛苦時,你壓抑它。
你的眼睛可能充滿淚水,但你仍試著笑--你把那些淚水丟到無意識裡。
你可能充滿憤怒,但是你繼續壓抑憤怒,還有性、貪婪。
你不斷把它們丟到地下室,這些東西在那會產生一個巨大的化學反應。
它們在那會合,融入對方--幾乎像是煉金術士的實驗室。
只是方向不同--煉金術士把賤金屬轉變成金子,你把金子轉變成賤金屬,但你仍是個煉金術士。
你必須把你的痛苦帶到意識裡。
你必須面對它。
你必須看看你投資了甚麼,然後你決定那些投資是否值得,
如果值得,那沒問題--那就保持痛苦,但不要抱怨它;
如果你認為那些痛苦不值得投資,那是愚蠢的,只是對那些愚蠢的了解就是停止它。
全然的了解每件事,認出它的荒謬,就是扔掉它。
那就不需再去扔掉它--只是那個了解,它就被扔掉了。
了解就是轉變。
IHI PASSIKA,佛陀說:來和看。
--- Os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