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小孩子剛落地的臉,生命的泉源還新鮮著……
你會看到某種無法言喻的臨在──難以形容、不可名狀。
小孩子是很活的,你無法清楚地界定哪種活,
但它是存在的,你可以感覺得到。
它是那麼濃烈,不論你有多瞎,都無法略過它。
你可以聞到小孩子身上那種清香,
然而那種芬芳漸漸消失了。
如果不幸這個小孩變得很成功,是個名人,
──總統啦、首相啦、教宗啦──那麼這個小孩就會開始發臭。
他來的時候帶著極度的芬芳,香不可測、難以形容、不可名狀。
你看進小孩子的眼裡,找不到比這更深的東西了。
小孩子的眼睛是一道深淵,深不見底。
不幸地,社會催毀它,他的眼裡很快只會是膚淺的了,
因為有一層又一層的制約,那樣的深度、極深的深度將會在不久後消失。
而那本來是他的本來面目。
小孩子是沒有思緒的。
他能思考什麼呢?
思考需要過去,思考需要問題:他沒有過去,只有未來;
他還沒有問題,他是沒有問題的。
他沒有思考的機會。
他能想什麼呢?
小孩子有意識,沒有思緒。
──這就是小孩子的本來面目。
曾經,這也是你的面目,
雖然你已經忘記了,它仍舊存在你的內在裡,等待有一天再度被發掘,
因為你在前世裡已經發覺過它好幾次了,而你又一再地忘記它。
說不定就連在這一世裡,你也數度幾乎要知道它了、要感覺它了、要成為它了。
但這個世界過於涉入我們,它有強大的拉力──世界正把你拉向千百個方向。
它把你拉往這麼多的方向,使你要四分五裂了。
人們一直設法讓自己有個人樣,這真是個奇蹟;
否則他們的一隻手將會跑去北方,另一隻手跑去南方,頭一定是往天堂去了;
他們身體的各個部位會到處亂飛。
你一直設法讓自己有個人樣,確實是個奇蹟。
也許來自各方的壓力太大,結果你的手呀腳呀頭呀就飛不起來了,你四面八方都受到壓力。
即使你偶然間遇到了自己的本來面目,也認不出它來,
它會是一個很陌生的陌生人。
也許你偶爾會碰見它,純粹是不小心的,但你不會跟它打招呼!
它是一個陌生人,也許在內心深處還有某種恐懼──每次見到陌生人時總是這樣。
你問我要如何拯救我們小孩子的本來面目?
你不用直接採取行動。
一切直接的行動都會是一種擾亂。
你必須學習無為的藝術。
這是一種很困難的藝術。
它並不要你採取行動來保護、拯救小孩子的本來面目。
不論你採取什麼樣的行動,都會扭曲這個本來面目。
你必須學習無為、必須學習保持距離,不擋小孩子的路。
你必須很勇敢,因為讓小孩子自然發展是很冒險的事。
幾千年以來,我們都聽說如果讓小孩子自然發展,他就會變成野蠻人。
這根本是胡說。
我坐在你面前──你認為我是野蠻人嗎?
而我過著不被父母干擾的生活。
的確,他們遇到了很大的麻煩,但這是值得的。
小孩子的本來面目如此珍貴,所以任何的麻煩都是值得的。
它是無價的,不論你為它付出什麼代價,都還算便宜;
你是憑空得到它的。
有一天,你會發現你的小孩的本來面目絲毫無損,
有著他當初來到這個世界時的美,一樣的純真、清明、喜悅、歡愉、鮮活……
這一天你會很喜悅。
你還能期望什麼呢?
--- 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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