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祖法演說:當你在路上碰到一位禪師,
你不能夠跟他講話,你也不能夠跟他處於沉默之中,
你要怎麼辦?
鍾愛的師父,當我們在草地上碰到師父中的師父,要怎麼辦?
是的,事情的確如此。
當你在路上碰到一位禪師,你不能夠跟他講話,
因為你能夠跟他談什麼呢? 你們的話語是那麼地不同,
你們的語言屬於兩個不同的層面,你能夠跟他談什麼呢?
你能夠問什麼呢?有什麼問題真的值得問嗎?有什麼問題真的有意義嗎?
當你碰到一位禪師,你要談些什麼?
一切你所能夠談論的都屬於這個世界——這個世俗的世界,市場、房子、家庭,
一切你所能夠談論的,一切你是的,都非常沒有用。
它的確如此,當你在路上碰到一位禪師……
你總是會在路上碰到師父,
因為師父總是跑來跑去,你從來不會在任何其他地方碰到他,
記住,你總是會在路上碰到師父,因為他總是在移動,
他是一條河流,從來不是靜止的,從來不是站著不動的,
如果你無法跟著他移動,你將會錯過他,
他總是在動,你總是會在路上碰到他。
你能夠跟他談什麼呢?你也無法保持沉默,因為保持沉默對你來講幾乎不可能。
你不能夠談話,因為師父屬於一個不同的世界,
你也不能夠保持寧靜,因為你所屬的世界是從來不寧靜的,
你的頭腦會繼續喋喋不休,你的頭腦是一個經常性的話匣子,
不管是前後一致,或前後不一致,思想都會在你裏面不停地繼續下去,永無止境,一直在那裏繞圈子。
你無法寧靜,你也不能夠講話,那麼要怎麼辦呢?
如果你開始講話,它將會顯得很荒謬,如果你要保持寧靜,那也不可能,
最好不要由你來決定,問師父看看要怎麼辦。
告訴他:我不能講話,因為我們屬於不同的世界,任何我所問的都將會是沒有用的,
而任何你所能夠回答的,我也不會問,任何我所問的都沒有用,它甚至不值得回答。
我無法保持寧靜,因為我不知道寧靜是什麼,我從來不知道它,寧靜從來沒有發生在我身上。
我知道一種寧靜:兩個思想之間的空隙的寧靜,和兩句話之間的空隙的寧靜。
我們的寧靜就好像發生在兩個戰爭之間的和平,它並不是真正的和平,它只是在準備另外一場戰爭。
那個連接兩個戰爭的東西怎麼可能是和平?
那個戰爭只是變得地下化而已,它是一種冷戰,它從來不是和平,我們的寧靜就好像是那樣。
所以你就這樣告訴師父,你說:我無法寧靜,我也不能夠講話,請你告訴我要怎麼辦。
不要由你自己來開始任何事情,因為任何由你來開始的都將會是錯的。
不論你講話或沉默,任何由你來開始的都將會是錯的,
將每一件事都交給師父,問他:我要怎麼做?
如果他叫你講話,你就講話;如果他叫你保持寧靜,你就試著去保持寧靜,
他知道他只會要求那個對你來講是可能的事。
到了最後,他會要求那個不可能的事,
但是他從來不會在一開始就這樣做。
他在最後會要求那個不可能的,因為到那個時候它也會變得可能。
但是在剛開始,他只會要求那個可能的,
漸漸地,他會把你推往最終的深淵,在那個地方,那不可能的會發生。
如果他叫你說話,那麼你就說話,那麼甚至你的說話都會是一個幫助,
但是這樣的話,你並不是真的在問,你的談話只是一種發洩,
你在將你的頭腦帶出來,你在將你的頭腦表達出來,你在打開你自己,
你並不是在問,你是在暴露你自己,這個暴露將會有幫助,你將會釋下很多重擔。
當一個師父接近你,如果你能夠真正坦白,說出一切來到你身上的——不相關的、矛盾的;
不要去管你自己,不要去駕馭它,不要去操縱它——
當一個師父接近你,如果你能夠全部說出任何來到你頭腦的東西,它就變成一種亂語的發洩。
如果你下去操縱,它會好像一個瘋子在講話。
當一個師父接近你,如果你很坦白、很誠實、很真實,將你的頭腦全部帶出來,
師父將會從後門穿透你。
你的頭腦從前門出去,師父從後門進入你。
所以當你在草坪上接近我,要很真誠,而且很真實,
不要將那些理智的問題帶來,它們是沒有用的。
玄學是世界上最沒有用的東西,不要問任何玄學的問題,它們是不真實的,
它們不屬於你,你或許聽過它們,或是讀過它們,但它們並不是你的一部份。
將那些無意義的東西丟出來,不管它們是什麼,不要試著去操縱它,
不要試著將它作合理化的解釋,或是去修飾它,讓它盡可能保持原來的樣子,
因為在師父面前,你必須是赤裸的,你不應該穿衣服,你不應該隱藏你自己。
那是個暴露,如果你能夠把談話當作一種暴露,而不要當作一種詢問,
——只要打開你的心,什麼都不要問——那麼寧靜就會隨之而來,
因為當你暴露出你的頭腦,當你經歷了發洩,寧靜就會來到你的身上,
這是一種不同形式的寧靜——不是強迫的寧靜,不是控制寧靜,
是沒有帶著你的任何努力的寧靜。
當你完全暴露出你的頭腦,完全釋放出頭腦裏面的東西,就會有一種寧靜出現,
就會有一種寧靜降臨到你身上,淹沒了你,那是一種超出瞭解的寧靜,
那是一種超出你的寧靜,那是一種屬於整體,而不屬於個人的寧靜。
那麼你就可以成為兩者——當你在路上碰到一位禪師——
你可以講話,你也可以保持沉默。
--- 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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