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你說:
完全的失望、挫折、和無望構成瑜珈開始的基礎,
這給予瑜珈一個悲觀的外貌。
要去開始瑜珈的途徑,這個悲觀的狀態真的需要嗎?
一個樂觀主義者也能夠在瑜珈的途徑上開始嗎?
瑜珈兩者都不是。
它既不是悲觀的,也不是樂觀的,
因為悲觀和樂觀是同一個錢幣的兩面。
一個悲觀主義者意味著一個過去是樂觀主義的人,
而一個樂觀主義者意味著一個未來將會成為悲觀主義的人。
所有的樂觀主義都會導致悲觀主義,因為每一個希望都會導致失望。
如果你仍然在希望,那麼瑜珈並不適合你。
欲望在那裏,希望在那裏,世界在那裏;
你的欲望就是世界,你的希望就是伽鎖,
因為希望將不會讓你歸於中心,它將會又推又拉的,
但是它將不會讓你保持在一個休息的狀態下,
它不會讓你保持在一個靜止的狀態下,它不允許你。
所以,當我說完全的失望,我的意思是說希望已經失敗了,
而且失望也已經變成沒有用了,那麼它就是完全的失望。
完全的失望意味著甚至連失望也不存在,
因為當你覺得失望時,就表示有個微妙的希望在裏面,否則你為什麼要覺得失望?
希望仍然存在,你仍然執著於它,因此才會有失望。
完全的失望意味著現在已經沒有希望,
當沒有希望,就不可能有失望,你只是拋棄了整個現象,
兩面都拋棄,整個錢幣都拋棄,
在這種頭腦狀態下,你才能夠進入瑜珈的途徑,
在這之前是沒有辦法的,在這之前不可能。
希望是跟瑜珈對立的。
瑜珈不是悲觀的,
你或許是樂觀的或悲觀的,但瑜珈兩者都不是。
如果你是悲觀的,你無法進入瑜珈的途徑,
因為悲觀的人會執著於他的痛苦,他不會讓他的痛苦消失。
一個樂觀主義者執著於他的希望,
而一個悲觀主義者執著於他的痛苦或他的失望,那個失望變成了伴侶。
瑜珈是為那些既不樂觀,亦不悲觀的人,是為那些完全失望到甚至去感覺失望都沒有用的人。
唯有當你在內心深處的某一個地方仍然執著于那正向的,
那麼,那相反的、那負向的才能夠被感覺出來。
如果你執著於希望,你會感覺到失望,
如果你執看於期望,你會感覺到挫折;
但是如果你瞭解到不可能有期望,那麼,會有什麼挫折呢?
那麼,就不可能有期望、不可能有希望,只有存在的本性。
當這個變成一個固定,你怎麼會感到失望呢?
那麼希望和失望就都消失了。
派坦加利說:「瑜珈的修行就此開始。」
那個「就此」唯有在你既不悲觀,亦不樂觀的時侯才能夠發生。
悲觀的態度和樂觀的態度兩者都是病態的,
但是有很多老師一直以客觀的口吻來談論,
尤其是美國的基督教傳教士,他們一直以希望、樂觀、未來、和天堂的口吻來談論。
在派坦加利的眼光裏,那些都太年輕、太幼稚,
因為你只是把一個新的疾病帶進來,你用一個新的疾病來代替舊的疾病。
你不快樂,所以多多少少你都有在尋求快樂,
因此不論什麼人向你保證說這個途徑會引導你到快樂,你就會跟隨他,
他是在給你希望,但你是因為你過去的希望而感到痛苦的,
而他卻再度創造出一個未來的地獄。
瑜珈期望你更成為一個成人、更成熟。
瑜珈說不可能有期望,未來不可能有任何滿足,未來沒有天堂在等著你,
沒有神帶著聖誕禮物在等你,沒有人在等你,
所以,不要渴望未來。
如果你覺知到未來的某個地方沒有什麼事會發生,
那麼你就會在此時此地變成覺知的,
因為已經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
那麼就沒有理由顫抖,那麼寧靜就會發生在你身上,
突然間,你就處於深深的休息之中!
你無法到任何地方去,所以你就安逸在家。
活動停止了,
不安靜消失了,
這就是進入瑜珈的時刻。
派坦加利不會給你任何希望,他比你還更尊敬你自已,
他認為你是成熟的,玩具無法幫助你,最好是對目前的情況覺知。
但是當我說完全失望,你的頭腦就立刻說:「這看起來是悲觀的。」
因為你的頭腦是透過希望來生活的,你的頭腦執著於欲望和期望。
目前你非常痛苦,如果沒有希望,你一定會自殺,
如果派坦加利的確是真的,那麼你將會如何?
如果沒有希望、沒有未來,而你被丟回你的現在,你將會自殺,
那麼生活就失去了目標,
你的生活是為了某種將來在某個地方會發生的事,而它將不會發生,
但是那個它或許會發生的感覺幫助你活著。
那就是為什麼我說:當你來到了自殺變成有意義的那個點,到了那個時侯,瑜珈才可能,
因為除非你對人生徹底失望,否則你將不會準備好來蛻變你自己。
唯有當你覺得除了自殺和修行之外沒有其他的路、
除了自殺或是去蛻變你自己的存在之外沒有其他的路,你才會準備好去蛻變你自已。
唯有當只剩下兩個選擇的時侯,瑜珈才能夠被選擇,
在這之前是不可能的。
但瑜珈並不是悲觀的,
如果你是樂觀的,那麼瑜珈對你而言將會看起來是悲觀的,不過那是因為你的緣故。
佛陀在西方被認為是悲觀主義的頂點,
因為佛陀說人生是極度的痛苦,所以西方的哲學家認為佛陀是悲觀主義者,
即使像史懷哲這樣的人是一個可能知道某些事情的人,即使他也陷入這種混亂,
他認為整個東方都是悲觀主義的,
這對他來講是一種偉大的批評,他覺得整個東方都是悲觀主義的。
佛陀、派坦加利、馬哈維亞、老子,他們對他來講都是悲觀主義者,
他們看起來是悲觀主義者,他們看起來如此,因為他們說你的人生是無意義的,
他們並不是說人生沒有意義,他們只是說你所知道的人生是沒有意義的,
除非這個人生變得徹徹底底地沒有意義,否則你就無法超越它,你會執著於它。
除非你超越這個人生,超越這個型式的存在,否則你將無法知道真正的喜樂是什麼,
但是佛陀或派坦加利將不會只是因為他們對你有一種深深的慈悲而談論太多關於喜樂的事,
因為如果他們開始談論喜樂,你一定會再度產生希望。
你是無藥可救的,你會再度產生希望,
你會說:「好:那麼我們可以離開這個人生。
如果可能有一個更豐盛的生命、更豐富的生命,那麼我們可以離開欲望。
如果透過離開欲望,可能有一個到達那最終的、到達那喜樂的頂峰的更深的欲望,
那麼我們可以離開欲望,但是唯有為了一個更大的欲望,我們才能夠離開現有的欲望。」
那麼你的離開在那裏?你根本沒有離開,
你只是用一個不同的欲望來代替舊有的欲望,
而新的欲望將會比舊的欲望更危險,
因為你對舊的已經失望了,
而要對新的失望,要到達你能夠說神沒有用的那個點,
要到達你能夠說天堂是愚蠢的那個點,
要到達你能夠說所有的未來都無意義的那個點,你或許甚至需要花上好幾世的時間。
問題不在於世俗的欲望,問題在於欲望本身,
欲望必須停止,唯有到那個時侯,你才能夠準備好,
唯有到那個時侯,你才能夠湊足勇氣,
唯有到那個時侯,那個門才能夠打開,你才能夠進入那未知的。
因此派坦加利的第一段經文是:「瑜珈的修行就此開始。」
--- Os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