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愛的師父:

    你常指出,大部份的事情和狀態是一個狀態的兩極,對立的兩極。

    恨是愛的另一端。這是不是說,恨和愛一樣地容易發生?

    愛這麼美,恨這麼醜陋,然而恨還是會發生。


  


娜娜,愛是意識的自然狀態,

愛既不是容易的也不是困難的,那些字根本不適用於它。

愛不是一種努力;因此,愛不會是容易的,也不會是困難的。

它就像呼吸一樣!

就像你的心跳,或是血液在你體內迴圈一樣。

  
愛是你的本性……但愛幾乎已經變得不可能。

社會不容許愛。

社會如此徹底地將你制約,以至於愛變得幾乎不可能,

——而恨變成唯一可能的事。

如此一來,恨就是容易的,而愛卻不只是困難而且是不可能的事。


人類一直被扭曲,因為人類如果沒有先被扭曲,就無法被貶低為奴隸。

政客和宗教家長長遠以來一直有著很深的共謀,

合力把人類貶損為一群奴隸,摧毀了人內在叛逆的所有可能性。

愛是叛逆的,因為愛只聽從於心,一點也不在乎其他的事情。

  
愛很危險,因為愛使你成為一個個體,

而國家和教會不要個體,一點都不要。

他們不要人類,只要羊群。

他們要的只是看起來像人類的人,

而這些人的靈魂受到徹底的摧殘,嚴重的損壞,以至於看起來是無法修補的。

  
摧毀人類的最好方法就是摧毀他對愛的自然流露,愛的本性。

如果人類有愛,就不會有國家存在;國家存在於仇恨之上,

印度人恨巴基斯坦人,巴基斯坦人恨印度人——只有這樣兩個國家才能存在。


如果愛出現了,國界就會消失。

如果愛出現了,那麼誰要做基督徒,誰要做猶太教徒?

如果愛出現了,宗教就會消失。

如果愛出現了,誰還要去廟裏拜拜?為什麼而拜?

正因為愛不見了所以你們才會去尋求神,神只是你們失去的愛的替代品。

因為你不幸福、心靈不平靜,生命沒有狂喜,因此你才會去尋求神。

否則誰要多此一舉,誰又會去在乎神?

如果你的生命是一場歡舞,神就已經被達到了,

一顆充滿愛的心就算是充滿著神,不需要有任何追尋,

不需要有任何祈禱,不需要去廟裏拜拜,也不需要去找宗教家。

  
因此,宗教家和政客是人類的敵人。

他們彼此勾結,因為政客想統治你的身體,而宗教家想統治你的靈魂。

雙方的秘訣都一樣:摧毀愛。

這樣一來,人就只是空虛的、空洞的、沒有意義的存在體。

那時,無論你怎麼剝削人類也不會有人反抗,因為沒有人有足夠的勇氣叛逆。

  
愛給予勇氣,愛會趕走所有的恐懼——而壓迫者全賴你的恐懼。

他們在你內在創造出恐懼,一千零一百種恐懼。

你被恐懼所圍繞,你的心裏充滿了恐懼,你的內心深處在顫抖,

你只有在表面維持著某種假相,內在全是一層又一層的恐懼。

  
一個充滿恐懼的人只能夠恨,恨是恐懼自然的結果。

充滿著恐懼的人也會充滿著憤怒,而充滿憤怒的人比較傾向於反對生命而非支持生命。

死亡似乎是充滿恐懼的人所需要的休息狀態。

充滿恐懼的人會有自殺的傾向,他否定生命。

對他而言,生命似乎充滿著危險,因為,要活下去,你需要的是愛,

否則你怎麼能活得下去呢?

就像身體需要呼吸才能活一般,靈魂需要愛才能存活,

可是愛卻被完完全全地被毒化了。

  
社會在你愛的能量上下毒,使你內在分裂,

社會在你內在製造出敵人,把你一分為二。

他們製造出一種內戰,於是你就會永遠處於衝突之中,

而在衝突之中你的能量會被消耗掉;因此你的生命沒有熱情,沒有歡愉。

你的生命不是洋溢著能量,而是沉悶、無趣,沒有智慧。

  
愛會磨利人的聰明睿智,恐懼卻使它鈍化。

誰希望你變得聰明?絕不會是那些掌權者。

他們怎麼會想要讓你變得聰明?

如果你變聰明了,就會看到這整個陰謀,看穿他們的把戲。

他們要你保持愚笨和平庸。

就工作的層面而言,他們當然要你有效率,但不是有智慧;

因此,人類活在最低的狀態,只發揮了他最小量的潛能。

  
科學研究者說,一般人一生中只使用了他百分之五的潛在聰明。

一般人只有百分之五,那麼傑出的人如何呢?

像愛因斯坦、莫札特、貝多芬那樣的人呢?

研究者說,甚至那些非常具有天賦的人也用不到百分之十。

而那些我們稱之為天才的人,他們只用了百分之十五。

  
想像一下一個世界,其中每個人都使用了百分之百的潛能……

那時即使是諸神也會嫉妒地球,即使是諸神也會想誕生在地球。

那時地球就會成為一個樂園,一個超級樂園。

現在地球是個地獄。

  
娜娜,你說應該是愛比恨容易。

如果人類不被干涉、不受毒化,那麼愛會是很容易,非常容易,

那麼就不會有問題產生了。

一切會像是水往下流,蒸汽向上蒸發,樹開花,小鳥唱歌一般的自然,

一切會是這麼地自然與自動自發!

  
但是人類並非不受干涉。

從小孩子生下來的那一刻起,壓迫者就已經準備好要踐踏他,粉碎他的能量,

他們無所不用其極、深深地扭曲他的能量,

以至於人永遠不會覺察到,自己過著一種虛假的生活,過著一種不真實的生命。

他不會發覺到,他沒有依照自己的本性在過日子,沒有按照自己已誕生的目的在生活;

他不會發覺到自己過著某種人造的、塑膠的生活;

他不會發覺,這不是他真正的靈魂。

這就是為什麼數百萬人活得這麼痛苦的原因所在——

因為他們非常錯亂,他們不是他們自己,

有某些事情基本上走錯了……

  
如果小孩子被允許以一種自然的方式去成長,

並且被協助朝自然的方向去成長——以合乎道的方式去成長的話,

那麼愛很容易。


如果孩子被協助和自然保持和諧,和自己保持和諧,

如果孩子在各方面都受到支持、滋養、鼓勵,成為自然的並且做他自己,

成為他自己的光,那麼,愛就會很簡單,

他會單單就是去愛。

  
那時,恨會成為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在能夠恨某人之前,你必須先在內在創造出毒素,

你只能給別人你擁有的東西。

只有當你充滿恨時,才能夠恨別人。

而心中充滿恨就是在受煉獄之苦,

心中充滿恨就是身處地獄之中,

心中充滿著恨意謂著你得先傷害自己。

在你能傷害他人之前,你必須先傷害自己。


別人會不會受傷,那要依別人而定。

但有件事是絕對確定的:在你能恨之前,你必須先經歷漫長的折磨和痛苦。

別人可能不會接受你的恨,可能會拒絕,

別人可能是個佛——而只是一笑置之。

他可能原諒你,可能沒有反應。

如果他不想做出反應,你就傷害不了他。

如果你干擾不了他,又能怎麼辦?

那時你在他前面會有無力感。

  
所以,事情不一定如你所料的,別人會受到傷害。

但是有件事絕對確定——

就是如果你恨某人,首先你會在很多方面傷害到自己的靈魂;

人必須先充滿了毒素才能把毒素拋給別人。

  
恨是不自然的。

愛是一種健康的狀態;恨則是生病的狀態。

就像疾病一樣,恨是不自然的。

只有在你脫離自然的軌道,不再與存在保持和諧,

不再與自己的本性、與自己最深處的核心保持和諧時,恨才會發生;

那時你就是生病了,是心理上的、精神上的生病。

恨只是疾病的一個徵兆,

而愛則是健康、完整和神聖的徵兆。

  
娜娜,愛應該是最自然的事之一,但在現實生活中卻非如此。

相反地,愛現在已經成為最困難的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恨變得很容易;你被訓練,被準備好要去恨。

成為一個印度教徒就是要對回教徒、基督徒、猶太教徒充滿仇恨;

成為一個基督徒就是要對其他宗教充滿仇恨。

成為一個愛國者就是要對其他國家充滿仇恨。

  
你只知道一種愛的方式,那就是恨別人。

你只能用仇恨別國的方式來顯示你對自己國家的愛。

你仇恨別的教會以顯示你對自己教會的愛。

你身處在一團混亂之中。

  
這些所謂的宗教不斷地在談論愛,

而他們在世界上所做的一切卻是在製造愈來愈多的仇恨。

基督徒談論愛,而他們一直在製造戰爭,如十字軍戰爭;

回教徒談論愛,而他們一直在製造吉哈德宗教戰爭。

印度教徒談論愛,但深入他們的經典去看——他們充滿了恨,對其他宗教的恨。

細讀達雅南德所謂的偉大著作「沙特雅斯帕拉卡虛」,

你會發現每一頁每一行都含有仇恨,而這些書居然被認為是靈性的書。

  
而我們卻接受這一切胡說八道!

沒有絲毫抗拒地接受它們,

因為我們已經被制約去接受這些事情,認為事情就是這個樣子。

然後,你不斷地否認自己的天性。


你可以否認天性,但是你無法摧毀它。

它會留在你存在的某個最深邃的隱蔽處,保持活生生的。

而這是唯一的希望。

  
愛已經被毒化了,但還沒有被摧毀。

毒素還有希望可以從你的系統中被拋出,你可以被淨化,

你可以把社會強加在你身上的所有東西全部吐出來,

你可以丟棄所有的信念和所有的制約,你可以自由。

如果你決定要自由,社會無法使你永遠做一個奴隸。

這就是點化的意義所在。

  
娜娜現在是成為門徒的時候了。

從現在開始丟掉所有過去的模式,開始一種新的生活方式,

一種自然的、沒有壓抑的生活方式,

一種不是棄世,而是慶祝的生命。

  
一般而言,如果你看看人類,愛是不可能的事,只有恨是有可能。

但是我在這裏所創造的空間是完全不同的:

在這裏愛是唯一的可能性,恨會變得愈來愈不可能。

恨是愛的對立面,同理,疾病則是健康的對立面。

但你沒有必要選擇疾病。

  
疾病有一些健康所沒有的好處,但不要變得執著於那些好處。

恨也有一些愛所沒有的好處,你必須非常小心。

那個好處在於:病人會得到每個人的同情,沒有人會傷害他,

他病得很重所以每個人對他說話都會很小心。

他成為焦點所在,成為家人、朋友的中心——

他成為一個中心人物,變得很重要。

現在,如果他變得太過執著於這個重要性,這個自我的滿足感,就會永遠不想要再健康起來。

他自己本人會依附在疾病上。


心理學家說,很多人因為疾病的好處而依附於疾病。

而且因為他們在疾病上投資太久,所以他們會完全忘記自己依附那些疾病。

他們害怕一旦康復後,又會成為沒人注意的人。

  
你們也這樣在教導小孩子。

當小孩子生病了,全家人都會注意他。

這完全不合乎科學。

當小孩子生病時,要照顧他的身體,但不要給他太多的注意。

這很危險,因為如果疾病和你的注意變得互相關連……

如果情況一再重複那必定會發生。

每當孩子生病,他就成為全家的中心:

爸爸來坐在他旁邊,問他好不好;

醫生來,然後鄰居開始來,朋友探問,人們帶禮物來給他……

現在他可能會變得非常執著於這一切;

這非常有可能滋長他的自我,所以他或許會不想要再好起來。

  
如果這種情形發生,要健康是不可能的。

這個時候將沒有藥可以治好這種病。

這個人已經斷然決定委身於疾病。

這就是發生在大多數人身上的狀況。

  
恨的時候,你的自我得到滿足。

自我只有在恨的時候才能存在,因為在恨的時候你會覺得比別人優越,

在恨之中你變得與別人分隔開來,

在恨之中你變得具有一種獨特性,

在恨之中你達到某種認同。

在愛之中自我必須消失,你不再與人隔離——愛促使你和別人融合。

愛是一種會合,一種溶解。

  
如果你過份執著自我,那麼恨就會很容易而非常困難地去愛。

要警覺、小心,恨是自我的影子。

愛需要很大的勇氣,因為愛需要犧牲自我。

只有那些準備好要成為無名小卒的人有能力去愛;

只有那些準備好要成為什麼都不是的人,完完全全沒有自己的人,才能夠接受來自彼岸愛的禮物。

  
如果你很小心,娜娜,愛就變得容易而恨會變得不可能。

在恨變成不可能而愛變得很自然的那一天,你就到家了。

變得絕對地合乎自然,就是找到神。

  


--- 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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