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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是人們心中一種深深的需要。

為什麼它是一種深深的需要?

因為沒有信仰,你感到混亂不堪;

沒有信仰,你不知道為什麼你存在;

沒有信仰,你不能夠感覺生命的任何意義。

好像沒有意義在那兒。

你感到像一個偶然,毫無理由地存在在這兒。


沒有信仰,問題就會出來:

為什麼你在?

你是誰?

你從哪裡來?

你往哪裡去?

但根本沒有答案——沒有信仰就沒有答案。

一個人只是感到沒有任何意義,只是感到他是存在的一個偶然,

他根本不被需要,他不是不可缺少的。

你會死去,而沒有人會在意,他們都將繼續下去。

你覺得缺了某種東西,某種相同顯示的聯繫,某種信仰。

那就是為什麼宗教存在著——為了提供信仰,因為人們需要它。

  
一個沒有信仰的人必須非常非常勇敢。

沒有信仰地生活是生活在未知中。

沒有信仰地生活是一個偉大的冒險。

普通的人承擔不起。

伴隨著太多的冒險,煩惱進來了,焦慮被製造出來了。


而這個必須被注意:

對我來說,一個真正宗教性的人是沒有信仰的。

他有信任,但他沒有信仰,

兩者之間有天壤之別。

  
信仰是理智的。

你需要它,那就是為什麼你擁有它。

它在那兒,因為你沒有信仰就不能生活。

信仰給了你生活所依靠的支柱;

它給了你某種意義,無論它有多假;

它給了你某種生命的行動規則:怎樣移動,移動到哪裡。

你是在高速公路上,而並不是迷失在森林中。

信仰給了你一個團體,有正像你一樣的信仰者存在著;你成了群體的一部分。

那時候,你就用不著獨立思考了,

那時候,你就不再為你自己的存在和你正在做的事情負責了。

現在你把責任扔給了群體。

  
一個印度教徒從來沒有一個印度教徒的群體那麼壞。

一個伊斯蘭教徒從來沒有一個伊斯蘭教徒的群體那麼壞。

怎麼回事呢?

個體並不壞,而群體幾乎是瘋狂的——

因為,在一個群體中,沒有一個人覺得負有責任。

你能在一個群體中輕易地進行謀殺,

因為你知道群體在做這個,你只是其中的一朵浪花,

你不是決定性的因素,所以你不負責任。


個體,一個人,你感到有一種責任。

如果你做錯了什麼事,你會覺得內疚。

我的觀察是:罪惡通過群體而存在,沒有一個個體曾經是一個罪人。

個體,即使他們做了什麼錯事,也能夠很容易地從中擺脫出來;

而群體是不可能的,因為群體沒有靈魂,沒有中心——要向誰呼籲?

  
在世界上發生的所有一切事情中——魔鬼,邪惡勢力——群體實際上是有責任的。

國家是魔鬼,宗教團體是邪惡勢力。

信仰使你成為比你大的一個群體的一部分,

而且當你是一個大一點的東西——印度,或者美國,或者英國——的一部分時,

你會有一種興高采烈的感覺。

那時侯,你不是一個微小的人,一股巨大的能量會來到你這兒,

你會感到興高采烈,一種舒適感會被感到。

那就是為什麼,每當一個國家處於戰爭時人們會感到興高采烈、狂喜。

突然之間,他們的生命有了意義——他們為國家,為宗教,為文明而存在;

現在,他們有了某個目標要達到,某個寶藏要保護。

現在,他們不再是普通的人,他們有了一項偉大的使命。

信仰是從個體到群體的一座橋。

  
信任是完全不同的。

信任不是一個理智的概念。

信任是心靈的一種品質,而不是頭腦的一種品質。

信仰是個體和群體之間的一座橋,而信任是個體和宇宙之間的一座橋。

信任總是歸於上帝的,當我說「上帝」時,我並不是指任何對上帝的信仰。

當我說上帝,我只是在指整體。

  
信任就是深切地理解到你只是一個部分,

只是一首偉大交響曲中的一個音符,只是海洋中的一個小小的波浪。

信任意味著,你必須跟隨整體,隨著整體流動,與整體和諧。

信任意味著:我在這裏不是作為一個敵人,我在這裏不是為了鬥爭;

我在這裏是為了享受這個給予我的機會,我在這裏是為了表示感激和慶祝。

信任不是一個教條:你沒有必要是一個印度教徒,你沒有必要是一個伊斯蘭教徒,

你沒有必要是一個耆那教徒或是錫克教教徒。

信任是個體與整體之間的承諾,信任是使你變成宗教性的——

不是印度教徒,不是伊斯蘭教徒,不是基督教徒——僅僅是宗教性的。


信任沒有名稱。

信仰使你成為一個印度教徒,伊斯蘭教徒,基督教徒……

信仰有名稱,成百萬的名稱;有成千上萬種信仰——你可以選擇。


信任只有一種品質:向整體臣服的品質,同整體一致地移動的品質,

不是強迫整體跟隨你,而是僅僅允許你自己跟整體一起移動的品質。


信任是一個蛻變,信任必須是被達成的;信仰是與生俱來的。

沒有一個人生來就在信任中,每一個人都誕生在信仰中:

你生來就是一個印度教徒,或是一個耆那教徒,或是一個佛教徒。

信仰是社會給予的,因為信仰是你和社會之間的橋樑。

  
如果社會不給你一個信仰,那就會有一種恐懼——你可能會變成反叛的。

事實上,這是一定的,如果信仰沒有被給予,你會變成反叛的,

而社會不希望那樣,也承受不起那樣。

社會,在你變得覺知以前,給予你深深的信仰。

它進入的是你的血液——隨著你母親的乳汁,信仰的毒液滲透進你的存在。

到你覺知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你發現你早已經是一個印度教徒,

或者一個伊斯蘭教徒,或者一個基督教徒了。

緊身衣早已經在那兒了:你被監禁了。

  
要從它那兒出來是很困難的,因為它進入你的無意識,它成了你的基礎。

即使你從它那兒出來,即使你反對它,它仍然留在基礎中,

因為要清洗無意識是很困難的。

你無法有意識地去做它。

  
我曾經聽說,木拉.那斯魯丁成了一個無神論者。

他快要死了,所以牧師來了,牧師說:

「木拉,現在,這是最後關頭,最後的機會。

還有剩下的時間,你承認你的原罪並且承認你成為無神論者是做了錯事。

成為一個有神論者,信仰上帝而死吧。」

木拉.那斯魯丁睜開雙眼,說:「感謝上帝,我不是一個有神論者。」

  
即使你不是一個有神論者,你也會感謝上帝。

深深地,它留在無意識中,它成了一個基礎。

你在7歲以前的童年時代裏學到的無論什麼東西,都已經成了你的基礎。

將它連根拔起需要很大的努力和靜心。

你必須倒退回去,只有那時它才能被抹去。


你能夠制造反信仰,它們沒有用處,它們不能有所幫助。

你能成為一個有神論者。

你能在你的童年時期做一個印度教徒,然後你能改變成為一個基督教徒,

但是你仍然是一個印度教徒——你的基督教將被著上你的印度教的色彩。

你可能成為一個共產主義者,但是,在深處,無意識在那兒,它會給你的共產主義著色。

清洗無意識需要一個深深的靜心。

  
信任是完全不同的。

信任不在言語中,不在經典裏。

信任是指向生命的——那移動整體的能量。

你信任它,你隨它漂浮。

如果它帶著你沉入漩渦,你就沉入漩渦;

如果它帶著你離開漩渦,你就離開漩渦。

你隨它移動,對於它你沒有自己的頭腦。

如果它使你悲傷,你就悲傷;

如果它使你高興,你就高興。

你只是隨它而動,沒有你自己的頭腦,

然後突然,你會意識到現在你已經到了這一點,

在這一點上,極樂將成為永恆。


在你的悲傷中,你也將無比快樂,因為它和你無關。

是整體在那樣做,而你正隨它而動。

高興——很好;悲傷——很好;你只要說「很好」。

一切都被允許。

這才是一個宗教性的人:他沒有自己的頭腦。

信仰有一個它自己的強大的頭腦。

  
據說,一個大聖人,圖爾西達斯,應邀來到馬圖拉的一個克利希納的寺廟,

而他是信仰拉姆(Ram)的。

他去了那兒但他不願意鞠躬,因為塑像是吹笛的克利希納。

據說,他對克利希納說:我只能對拉姆鞠躬,所以,如果你要我鞠躬,你就得手拿拉姆的弓。

我看見你變成拉姆的時候,只有那時,我才鞠躬。

  
這是信仰的頭腦。

否則,拉姆和克利希納又有什麼區別?

笛子和弓又有什麼區別?

  
故事還有:它說塑像變了,它變成了拉姆的塑像,然後,圖爾西達斯高高興興地鞠了躬。

  
現在的問題是,有什麼事一定發生了?

我的理解是,塑像一定保持著原樣,因為塑像才不在意呢。

他們不在意你是不是鞠躬。

然而,信仰者的頭腦能夠創造東西。

圖爾西達斯一定投射了,它肯定是一個投影,它肯定是一個幻覺。

他一定看見了,那是肯定的。

他一定看見了,否則他是不會鞠躬的。

那是肯定的。

可能是他自己的頭腦創造的,當你太被信仰充滿時,你就能創造。

你能看見並不在那裏的東西。

一個充滿信仰的頭腦是一個能夠按照信仰投射一切的頭腦。

當你看見東西,永遠記住這個。

  
人們到我這兒來……如果有人是信仰克利希納的,

他做靜心,馬上克利希納就開始到他那裏去顯聖了。

但是基督從來不會到他那裏去。

一個基督教徒開始靜心——那時,克利希納從來不打攪他的靜心,只有基督到來。

對一個伊斯蘭教徒來說,克利希納不來,基督也不來,而穆罕默德能夠來,

因為伊斯蘭教徒沒有穆罕默德的畫像。

他們不知道他長什麼樣,所以他們不能夠投射。

  
無論你信仰什麼,你都投射。

信仰是一個投射。

它正像電影院裏的一台投影機:你在銀幕上看到在那裏並不存在的東西。

投影機隱藏在後面,但是你從來不看投影機,你看銀幕。

投影機在後面,整個遊戲在那裏進行,但你卻看著銀幕。

整個遊戲在你的頭腦裏進行,而且一個充滿信仰的頭腦總是不停地投射世界上的東西。

它看見在那兒並不存在的東西──這就是問題。

一個信仰的頭腦總是易受傷害的,而且總是提供被騙子利用的機會——而騙子到處都存在。

整條道路上充滿了強盜,因為沒有地圖存在。

  
進入宗教是進入沒有航海標記的領域,進入沒有地圖標記的領域。

強盜很容易在那裏蓬勃發展,他們可以等著你——而且他們正在等著你。

有時候,即使別人不在騙你,你也希望被騙。

那時候,你就受騙了。

如果在深處,你不準備受騙,那麼沒有人能夠欺騙你。

  
就在幾天以前,一個人來到我這裏,他說:一個巴巴騙了我,他是一個了不起的瑜伽師。

我問他:那麼他做了什麼呢?

他說:他能夠把任何一種金屬變成金子。

他做給我看了,我親眼看見了它的發生。

然後他說我應該把我所有的金子帶來,他將使它變成10倍。

所以我集中了我所有的裝飾品,而他拿著這些逃走了。他騙了我。

  
所有的人都會認為他騙了他,但是我告訴這個人:是你的貪婪騙了你。

不要把責任丟在別人身上。

你就是愚蠢的。

貪婪是愚蠢的。

你希望你裝飾品變成10倍──那個念頭騙了你,那個人只不過是利用了這個機會。

他只是一個聰明人,如此而已。

你是真正的問題。

如果他不騙你,別人也會把你給騙了。

  
所以是誰在騙不是問題。

我的觀察是,如果有人騙你,這顯示出你裏面有某種傾向希望受騙。

如果某人能夠對你撒謊,這意味著你和謊言有某種親和力(affinity)。

一個真實的人是不可能受騙的,

一個生活在真實中的人是不可能成為說謊者的犧牲品的。

只有一個說謊者才會被另一個說謊者欺騙;否則沒有可能性。

有成百萬的人準備被騙,他們只是等待著有人來騙他們——

由於他們的信仰,由於他們的惡欲,由於他們的貪婪。


好好記住,貪婪是貪婪,不管它存在於物質世界還是精神世界,都沒有區別。

它的性質仍然是一樣的。

你想要別人把你的金子變成10倍——這是貪婪。

那麼有人說:「我會使你成為一個開悟的人。」你馬上就滑進去了。

那樣,也是貪婪。

  
我告訴你:要把金子變成10倍是可能的,但是要使別人開悟是幾乎不可能的。

因為那不是兒戲。

道路是艱難的。

事實上,從來沒有人使你開悟——是你自己變開悟的;

別人充其量是一份催化劑,不會有更多的作用。

但是,事實上,一切在你裏面發生;別人在場可能有幫助,如此而已。


如果你真的是真誠的,甚至連那個也是不需要的。

如果你是真誠的,那些能夠幫助你的人尋找你;

如果你是不真誠的,你會去尋找那些能夠傷害你的人。

那就是區別。


當一個門徒尋找一位師父,幾乎總是有什麼事弄錯。

當一位師父尋找一個門徒──只有那時,某種真實的事才會發生。

  
你怎麼能夠尋找師父?

無論你思考什麼,那都是你的頭腦,而你是完全無知的,你是個夢遊的人。

你會按照你自己尋找別人。

「你」將成為標準。

於是,你就會去找一個會創造奇跡的人。

  
你可能去找沙特亞‧賽‧巴巴 (Sathya Sai Baba),因為那將深深地滿足你的貪婪。

你將看到:這個人就在這兒。

如果他能夠從空氣中變出什麼東西來,那他就什麼都能做。

現在,你的貪婪被激起了。

現在一種深深的親和力立即發生了。

那就是為什麼你將看到成千上萬的人圍繞在賽‧巴巴的周圍。


如果一個佛存在,你不會看見一大群人在那兒,因為沒有親和力。

賽‧巴巴對你的內在有一種深深的吸引力;你的貪婪被激起來了。

現在你知道他正是合適的人。

但是你錯了。

你怎麼能夠決定誰是合適的人?

你創造了欺騙你的人,你給了他們機會。

你跟隨的是魔術師,而不是師父。

  
如果你真想尋找一位師父,就要丟掉貪婪,丟掉你的信仰。

頭腦完全赤裸地去師父那兒,沒有信仰;

好像你是秋天裏一棵沒有葉子的樹,赤條條的,站立在天空的背景前。


你去尋找一位師父,帶著一個赤裸的頭腦,沒有一點而樹葉,沒有任何信仰。

只有那時,只有那時,你才能夠毫不投影地看見;

只有那時才會有某種東西從上面穿透你的生命。

那時候,沒有人能夠欺騙你!

  

--- 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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