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一個父親,而你有五個小孩,只有那個最好的小孩會試著去抗拒和拒絕你,
只有那個最好的小孩會主張他自己。
那些平庸的永遠都會服從你,
但是那個不平庸的將會叛逆,因為他頭腦的品質就是叛逆的。
聰明才智是叛逆的,一個人越聰明就越叛逆。
那些不叛逆的人,那些一直說「是」的人,幾乎是死的,
你或許可以喜歡他們,但是在他們裏面沒有生命。
他們遵循你的意思並不是因為他們愛你,他們遵循你的意思是因為他們是脆弱的,
他們是害怕的,他們無法單獨站起來,他們無法站起來面對世界,他們是懦弱無能的。
往四處看一下,那些你認為他們很好的人幾乎都是那些脆弱的人,
他們的好並不是來自他們的力量,它是來自他們的脆弱,
他們之所以好是因為他們不敢成為壞的,但是這種來自脆弱的好算是哪一種好?
「好」必須來自洋溢的力量,唯有如此,它才是好的,
因為這樣的話,它是有生命的,它具有洪水般的生命。
所以每當一個罪人變成一個聖人,那個聖人的風範具有它本身的光輝;
但是每當一個平常的人因為他的脆弱而變成一個聖人,
那個聖人的風範是很淡的、死氣沈沈的,在它裏面沒有生命。
你可以由於脆弱而變成一個聖人,但是要記住,這樣的話,你將會錯過;
唯有當你變成聖人是由於你的力量,你才能夠到達。
一個因為無法成為壞的,所以才成為好的人,並不是真的好,
等到他變強了之後他就會變成壞的,給他權力,那個權力將會立刻腐化他。
這樣的事情就發生在這個國家裏:
甘地有很多追隨者,但是他那些追隨者的好似乎都是來自脆弱。
當他們不當權的時候,他們都很好,
但是當他們握有權力的時候,當他們變成統治者的時候,那些權力就會立刻腐化他們。
權力可以腐化一個強而有力的人嗎?
永遠沒辦法──因為他已經很強而有力了。
如果權力可以腐化他,權力一定老早就腐化他了!
唯有當你是弱的,而你的好是來自你的脆弱,權力才能夠腐化。
愛克頓勳爵(Lord Acton)曾經說過:「權力使人腐化,絕對的權力使人絕對的腐化。」
但是我想要使它成為有條件的,
這個陳述並不是無條件的、並不是絕對的,它不可能如此。
如果那個好是來自脆弱,權力才能夠腐化;
如果那個好是來自力量,沒有權力能夠腐化。
如果你已經知道權力,如果權力已經存在,它怎麼能夠腐化?
但是很難找出說你的好是來自哪裡。
如果你因為害怕被抓去而沒有成為一個小偷,
那麼當你確定說現在已經沒有人可以抓你,你就會變成一個小偷,
因為這樣的話,有誰能夠阻止你?
只有你的恐懼在阻止你:因為你知道你一定會被抓,所以你才不敢去謀殺你的敵人。
但是如果有一個情況產生,在那個情況下你可以謀殺那個人而不會被抓,
你不會因之而受懲罰,你將會立刻去殺掉他。
所以只是因為脆弱,你才成為好的。
但是那個「好」怎麼能夠由脆弱產生?
「好」需要洋溢的能量,「好」是一種奢侈;
記住,聖人的風範是一種奢侈,它來自豐富。
當你有太多的能量,當那些能量因為太多而擠滿了你,你就可以開始分享,
那麼你就不可能剝削,因為沒有需要,
那麼你就可以由你的心來給予,因為你擁有太多了。
所以事實上你是被那些東西所重壓著,你會想要分享和拋棄,
你會想要將每一樣東西都丟掉,然後將你所有的生命都作為禮物給出去。
當你真正擁有什麼東西,你會想要將它給出去。
記住這個法則:唯有當你不是真正擁有某種東西,你才會執著於它;
如果你真正擁有它,你就可以將它給出去。
唯有當你能夠快快樂樂地給出某種東西,你才是真正的擁有者。
如果你仍然執著於它,那麼在內心深處,你是在害怕,而且你不是它的主人。
在內心深處,你知道它並不屬於你,遲早它將會從你身上被帶走。
那就是為什麼你無法給予!
所以唯有當一個人給出他的愛,他才顯示出他有愛;
唯有當一個人給出他的整個生命,他才顯示出他是活生生的,
沒有其他方式可以去知道它。
有很多的「好」可以來自脆弱,它是一個表像,它是一個虛假的錢幣,
一個虛假的錢幣就好像一朵紙花或是一朵塑膠花。
每當有一棵樹開花,它的開花只是因為它充滿了太多的能量。
花是奢侈品,唯有當一棵樹有充分的能量可以這樣做,它才會開花。
如果水份沒有以正確的比例給它,如果肥料沒有以正確的比例給它,
如果土壤不肥沃,那麼樹木或許會長出樹葉,但是它不可能開花。
這是一個階梯:唯有當有足夠的能量可以走到那最高的,那最高的才能夠存在。
如果你沒有被養得很好,聰明才智將會首先消失,因為它是一種開花。
在貧窮的國家,真正的貧窮並不屬於身體,真正的貧窮在於聰明才智的貧乏,
因為如果那個國家很窮,聰明才智無法存在,它是一種開花。
唯有當所有身體上的需要都被滿足了,能量才能夠向高處移動;
如果身體的需要沒有被滿足,能量會先去滿足身體的需要,
因為那個基礎必須先被保護,根部必須先被保護。
如果沒有根,就不可能有任何開花;
如果沒有身體,那麼聰明才智要在哪裡存在?
慈悲甚至比聰明才智來得更高,而靜心又更高。
在印度,佛陀和馬哈威亞是在國家非常富有的時候產生出來的。
自從那個時候以來,有所謂的聖人存在,但是沒有一個像佛陀這樣的人,
很難,非常困難,因為唯有當有沒有用的能量——能量無法被使用,這樣的開花才可能,
唯有如此,能量才會開始享受它自己。
當能量開始享受它自己,它就開始轉向內在,它變成一種內在的轉向,
那麼它就變成靜心,那麼一個佛就誕生了,狂喜就存在了。
如果你不將水給予樹木,花朵會先消失,然後所有的葉子都會消失,然後所有的樹枝都會枯萎,
只有到最後,根才會死掉,因為如果有根的話,東西還會再度長出來,所以樹木會保護它的根。
根是最低的,但是那個最低的必須被保護,因為它是基礎。
當好日子來臨,當天上下雨,有足夠的水,根可能會再發芽,
然後樹葉會再度長出來,然後會有開花,這同樣的階梯也存在於你裏面。
要由你的能量來成為好的,永遠不要由你的脆弱來成為好的。
我並不是在說要成為壞的……因為來自脆弱,你怎麼能夠成為壞的?
「壞」跟「好」一樣都需要能量,
如果沒有能量,你無法成為壞的,你無法成為罪惡的;
如果沒有能量,你也無法成為好的,因為兩者都是真實的。
那麼,在沒有能量的狀態下,你能夠成為什麼呢?
你只能夠有一個虛假的臉:
你將不會成為任何東西,你將只是一個外表、一個欺騙、一個鬼魂,而不是一個真正的人,
任何你所做的事情都將會好像是鬼魂一樣,這就是所發生的情況,
這樣的話,你將會創造出一個虛假的好、一個虛假的聖人風範。
你會認為你是一個聖人,因為你沒有犯下任何罪惡,而不是因為你達成了神性。
當你達成了神性,那是一項成就,一個正向能量的成就,
這樣的話,你就變成像神一樣,這樣的話,成為像神一樣不需要努力,它會自發性地流動。
你可以抗拒而不要成為壞的,但那是負向的。
當你抗拒,就表示有欲望存在,
如果有想做壞事的欲望存在,你就算是已經犯下了它,它跟真正犯罪是沒有差別的。
那就是罪惡和罪行之間的差別。
罪行必須是一項行為。
你可以繼續去思考犯罪,沒有法院能夠懲罰你,因為沒有法院有權威可以控制你的頭腦,
法院的權威只及于你的身體——罪行必須是一項行為。
我可以繼續思考謀殺整個世界,但是沒有法院能夠因為我繼續思考它而懲罰我。
我可以說我在享受它,但是我並沒有謀殺任何人,它還沒有變成一項行為。
行為會受到法律的約束,但是思想不會,這就是罪行和罪惡之間的差別。
罪惡不會在你的行為和你的思想之間作區別,
如果你思想,那個種子是存在的,不論它是否在行為裏發芽並不是問題之所在。
如果它變成一項行為,那麼它就是一個罪行,
但是如果你已經想到它,你就已經犯下了那個罪惡,
對神性來講,你已經變成一個罪犯,你已經走入了歧途。
但這是一個必須加以瞭解的要點,
這是很難瞭解的一個點:那些走入歧途的人一直都比那些一直都停留在道上的人來得更強而有力。
那些走入歧途的人永遠都是最好的。
去到瘋人院看一看,你將會發現那些發瘋的人都是最聰明的人。
回顧這個世紀過去的七十年,都是那些最聰明的人發瘋,而不是平庸的人發瘋。
尼采,最聰明的人之一,發瘋了!
他一定會發瘋,因為他具有那麼多的能量,太多能量了,所以它無法被局限,太多能量了,
所以它必須變成一股洪水,它不可能成為一條溫和的溪流,他無法將它導入某一個管道,
它就好像一個海洋,它是很野的。
尼采發瘋了,尼金斯基(舞蹈家)發瘋了。
回顧這個世紀過去的七十年,你會發現那些最好的、最精華的人都發瘋了,而那些平庸的人都是健全的。
這些看起來很荒謬:平庸的人很健全,而天才卻發瘋。
為什麼平庸的人會保持健全?
因為沒有能量可以走入歧途。
當一個小孩具有洋溢的能量,他才會變成一個難題,他具有那麼多的能量,所以他一定得做些什麼。
只有無精打采的小孩會停留在角落裏。
如果你叫他說:「重複頌念南無、南無、南無。」他將會重複頌念它,
如果你給他一串念珠,他就會這樣做。
但是如果那個小孩真的是活生生的,那麼他將會丟掉念珠,
然後說:「這是愚蠢的!我要去玩,我要去爬樹,我要去做些什麼!」
生命就是能量。
只有一個無精打采的、貧血的頭腦不會走入歧途,
它不可能走入歧途,因為很難去付出那麼多的能量,很難去走入那個極端或那個深淵。
但是那些走入歧途的人,如果他們被找到了,他們可以變成佛。
如果尼采有進入靜心,他一定會成佛,
他有那個能量可以變成發瘋的,所以他也有那個能量可以成道,
它是同樣的能量,只是方向改變罷了。
如果有那個能量在,它能夠在一個片刻之間發生,
如果那個能量不在,那麼就很困難。
整個瑜伽的系統就是要如何創造能量,如何創造更多的能量。
整個譚崔的動力學就是要如何在你裏面創造出更多的能量,好讓你變成一個洪水般的現像,
那麼你就可以變好或變壞。
--- 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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