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天早上,德瓦吉特在治療我的牙齒。
好幾年以來的第一次,當我離開他的醫療椅,我問他說:「你滿意嗎?」……
因為我可以看到他的不滿意--他無法按照他想要的方式來治療我的牙齒。
到了晚上我叫他結束,因為誰知道明天會怎樣?
我或許已經不在這裏,那麼修理我的牙齒是非常荒謬的。
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力量,但我是一個在教每一個人要活在當下的師父。
甚至連跟我很親近的人都在問我:「你愛我嗎?奧修。」
我不可能不愛!
問題不在於你的品質如何,我的愛是無條件的。
但是我可以看到人類的心的貧乏,
它繼續在問:「我有被需要嗎?」
除非你免於被需要的欲望,否則你將永遠無法知道自由,
你將永遠無法知道愛,你將永遠無法知道真理。
因為有這一回事,所以我必須向你們說:
雀塔那一直很努力工作,全心全力地照顧我的幸福,但是她仍然繼續在問:「你愛我嗎?」
我坐在牙科的診療椅上接受治療,她卻在問:「你愛我嗎?」
因為我已經答應我的牙醫說:「我不講話……」,但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我沒有說「我愛你」,她一定覺得心情受到打擾,
因此她忘了將毛巾放在我的浴室,使我洗澡的時候沒有毛巾用。
稍後,當我問她,她說:「對不起。」
但並非只有她的情況是如此,幾乎每一個人的情況都是如此,
我的整個教導是你必須尊敬你自己。
向別人要求愛是沒有尊嚴的,尤其是向師父要求,他的愛已經給了你。
為什麼要成為一個乞丐?
我在此的努力是要使你成為國王。
當你能夠瞭解活在當下所帶來的無比光輝的那一天或那一刻,你就什麼都不需要了,
你本身就足夠了!
從那個狀態可以產生出很大的喜悅──
喔!我的天啊!
我一直都在這裏,卻在向他處尋找……
--- 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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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有意識地要求:「你愛我嗎?」
但師父是在你的無意識上面下功夫。
他將無識的欲望帶到表面,
因為一旦那些欲望被看到,而且被瞭解,它們就不會再對那個人有影響。
這件事是奧修在看牙醫的時候發生的。
當德瓦吉特在修理他的牙齒,奧修則是在對我的無意識下功夫。
當德瓦吉特在忙著看奧修的牙齒,奧修就會在那裏開講。
典型的牙科治療安排是有阿木里托、德瓦吉特、尼提、和阿南朵坐在凳子上在奧修的右邊記筆記,
我坐在左邊,在尼提的旁邊。
奧修有時候會將手伸出我們幫他蓋的毯子,拉住尼提或阿蘇的手,使得他們很難工作。
有時候阿南朵的扣子會被扯掉,或是她的喉嚨和心輪會遭到輕擊,很好玩,
只是在過程中我常常會失去幽默感,
奧修有時候會自言自語:「我可以聽到你的思想……雀塔那,不是這樣……雀塔那,要成為觀照……
我的阿南朵在那裏?(其實他已經拉住阿南朵的手)……雀塔那必須留在她的位子。
這不是她的手……我不想干涉任何人的自由……雀塔那,你逼我講話。
我知道你比你知道你自己來得更多。
放棄被需要的需求。
我可以在你的手中看到不同(他抓住了我的手)……雀塔那要保持寧靜,成為一個觀照者……
離開我的手!(他會突然放手,將手放回毯子底下)……雀塔那,要在那裏,只要在那裏。
是的,帶著你的眼淚,我很嚴厲,但是我能怎麼樣呢?我必須對我自已嚴厲。
只要拋掉嫉妒……德瓦吉特!(是的,奧修)雀塔那太打擾了……
你能不能只要存在就好--那是我的整個教導只要存在。(用他的手指頭指著我!)……
雀塔那,你的功能就是只要存在就好……雀塔那在那裏?抓住我的手,否則你會迷失。
有時候我會說出一些平常不會說的嚴厲的話,不要被冒犯,只要靜心冥想它……
雀塔那,如果你想要,你可以離開去做你的工作。
對無意識來講,任何藉口都好……我可以聽到一個嗽泣聲,門打開又關起來……
我想要你全然地在這裏。但是不要一再一再地要求。要很安靜,要活在當下……
我很殘酷,我不介意結果……雀塔那,如果你再要求……不行!
雀塔那在哭了,但哭是沒有幫助的。你有看到我在為雀塔那流淚嗎?
要求被需要,那是她必須拋棄的……
這真的是一齣在小劇場上演的戲,在那裏除了我之外沒有一個人是有覺知的……
在一個空的戲院裏面笑……瞭解對女人來講很困難……當師父真的是一件很困難的任務……
阿南朵,記下來,雀塔那還在要求,她已經擁有我所能夠給予的每一樣東西……
(然後他會開始找尋阿南朵衣服的鈕扣)說:找一下鈕扣……你的鈕扣怎麼了?
記下我試圖找鈕扣,但是找不到。它應該在那裏。你在躲藏……
雀塔那,我可以聽到你的頭腦。那個想要被需要的永恆需求。
我要每一個人在這裏都走出自愛,而不是出自需要……
像這樣的治療會持續幾個小時,當他的牙齒經過這一連串的治療,或許需要花上幾個星期。
在這段期間我並沒有睡好,因為奧修的事情其中有一部份是整個晚上大約每隔兩個小時要吃一次點心。
他會叫我,我就將點心拿給他,他在吃的時候我要在那裏,然後將盤子帶回廚房。
等到我上床睡了大概一個小時,下一個點心時間又到了。
大約有十個星期的時間,我一次都沒有睡超過兩個小時,我覺得我的睡眠秩序被打擾了。
作夢的需要似乎很強,甚至當我還沒有睡著就開始作夢了。
我曾經聽過奧修說如果一個人睡八個小時,那麼有六個小時將會是有作夢的睡覺。
我很驚訝地看到我的無意識裏面是多麼地一團糟。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一下子又是一個月,
生活似乎很容易,每一件事都很好,然後突然間我有機會看到晚上在進行的事,
我瞭解到我的頭腦是完全發瘋的!
平常一個人並不會覺知到所有的夢,但是如果他們一直在夢中醒來,那麼他們就可以看到它,
它只不過是一種無意識的釋放或重擔解除,在它裏面真的是令人驚訝的一團糟。
因為這整個過程受到了打擾,所以我開始變得有一點脆弱,我變得比較易怒或暴躁。
當我回顧,我應該不可能那麼容易就被激怒,
但是奧修很精確地知道我們的按鈕在那裏,以及在什麼時候應該按下那些按鈕。
同時,也是似乎不可能的,說來傷心,我竟然不瞭解他試圖要做什麼。
我的自我和我的頭腦以及它的運作是那麼地透明,完全呈現出來,我怎麼不能看穿它?
我很生氣,哭泣,心情備受打擾,
因此我問奧修,為什麼他要對我大吼大叫。
他說他一直在叫我要靜靜地坐著,觀照我自己,但是真正的發生是怎麼樣。
我只是靜靜地坐著是不夠的。
他說他並不是在對我大吼大叫,而是在對我的無意識大吼大叫。
難道我看不出那是我的制約,是我的頭腦在支配著我?
他說我在跟阿南朵比較,認為她的職位比我好。
他說阿南朵只是在做她的工作,我必須做我的工作,但是我的制約在說她得到更多。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他說。
他繼續說,他認為這就是為什麼佛陀從來不允許女人被點化。
女人被視為商品,她們竟然還支持它。
女人想要被需要,而且認為如果她們不被需要,那麼就會有別人來替代她們的位置,她們就會變得沒有用。
他說那個想要被需要的制約非常大、非常深,所以不可能自己去看到它,必須有人將它顯示給你看。
有需求就是沒有尊嚴。
「那是羞愧的,單獨站起來,」他說:「要自給自足。」
當他在講這些話的時候,他剛好用完晚餐。
阿南朵和我坐在地板上,奧修坐在他的餐桌旁邊。
我看著他,看到他很疲倦,他似乎是在做一個沒有希望,也無法得到感謝的任務。
他一直在幫助我醒過來,而我卻對他生氣。
我看著他,稍微彎下肩膀,露出疲態,
他試著要幫助我能夠得到什麼呢?什麼都沒有!
他看起來很古老一個古老的聖賢,帶著一個不可能的使命。
他的慈悲是無止境的,他的耐心和愛就像天空一樣地浩瀚。
我哭了,並且向他頂禮。
--- 欣友 (Prem Shun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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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友 (Prem Shunyo)在年輕的時候就一直在追求尋找愛的真諦和生命的意義。
在一九七五年,她放棄了身邊所有一切後遠赴印度的普那,就為了去會見成道大師奧修,
之後即追隨奧修身邊並照顧起奧修的生活起居。
欣友在靜心與覺知道途上的歷練來自於長達14年時間追隨在奧修身邊默默學習。
奧修並要她把和奧修在一起的生活體驗寫成書,即「與大師同在」(另譯為新金剛經),
本書現已翻譯成9種語言發行於世界各國。
近距離與奧修生活及學習,幫助欣友超越許許多多制約,並在愛與靜心上給予欣友許多的洞見。
奧修在過世前,將她原本的門徒名雀塔那(Chetna),改成欣友(Shunyo),意思是「空」。
現在,超過20年的時間,欣友在世界各地分享靜心,及她過去幾十年生命的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