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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鬱症(抑鬱),它是發達國家的主要心理問題之一,
它被形容成一種絕望或失望或缺乏自尊、以及對周遭的事情失去信心或失去熱心。
此外,還有一些身體上的症狀,比方說胃口不好、失眠、以及沒有性能量。
如今大部份的人已經不採用電擊療法,
藥物療法或咨詢療法似乎也是跟它同樣地有效——或無效。
對抑鬱的解釋也是眾說紛紜,有的人說它是身體上的化學變化,有的人說它是心理的。
抑鬱到底是什麼?
它是面對憂鬱世界的一種反應嗎?
或是我們“內在不滿足的冬季”的一種冬眠嗎?
或者抑鬱只是一種對壓抑或壓迫的反應?
或者它只是一種自我壓抑的形式?



人一直都生活在希望裏,認為在遠處的某一個地方有一個未來或一個樂園,
他從來沒有生活在現在,他的黃金時代尚未來臨。
它使他保持熱心,因為更好的事情將會發生,他的一切渴望都將會被滿足,在這種對未來的期待當中有很大的喜悅。
他在現在受苦,他在現在過得很痛苦,但是這一切都在“未來將會得到滿足”的夢中完全被遺忘了。
明天一直都是給予生命力的。

但是那個情況已經改變了。
舊有的情況並不好,因為明天,那個可以圓夢的明天——一直都無法化為真實。
一直到他快要死了,他都還在希望,甚至在他過世的時候,他還在寄望來生,
他從來沒有去經驗任何喜悅或任何意義,然而它是可以被忍受的,
它只是今天的問題,它將會過去,明天一定會來臨。

有很多宗教的先知、彌賽亞和救世主都承諾在未來的樂園裏會有各種享樂——但是那些享樂在現在是遭到譴責的。
政治領袖、社會理想主義者和一些烏托邦主義者都對他承諾同樣的事情——不是在天堂,而是在這個地球上,
在未來的某一個地方,當社會經過一次完全的革命,使得貧窮消失,社會變得沒有階級、沒有政府,而人變得完全自由,並且擁有他所需要的一切,人類就可以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這兩者基本上都是在滿足同樣的心理需要,

對於那些物質主義的人,那些意識形態上的、政治的和社會的烏托邦主義者比較具有吸引力,
而對於那些比較不那麼物質主義的人,宗教領袖則比較具有吸引力,
但那個用來吸引的東西是完全一樣的:那些你所能夠想像的、夢想的和渴望的都將會完全被滿足。
有了那些夢想,現在的痛苦似乎就變得微不足道。

以前的人對世界有熱心,他們不會抑鬱。
抑鬱是一個現代人的現象,
它之所以存在是因為人們已經意識到沒有明天,所有的政治理想都失敗了,
人不可能平等、不可能沒有政府,你的夢想不可能全部被滿足。

這種認知給你一個很大的震驚,同時人已經變得更成熟,
他可能會去上教堂,或是到寺廟去,但那些只不過是在遵從社會的習俗,
因為在這種黑暗和抑鬱的狀態下,他不想要單獨一個人被留下來,
他想要跟群眾在一起,但是基本上他知道沒有樂園,他知道沒有救世主會來。

印度人等克里虛那等了五千年,他答應說他不只會來一次,
他還答應說每當有痛苦或不幸,每當惡人在欺負好人,
每當那些單純而天真的好人被狡猾和偽善的人所剝削,他就會來,
但是五千年來一點他要出現的跡象都沒有。

耶穌答應說他將會再來,當有人問他什麼時候,他說:“很快!”
我可以把這個“很快”延長,但是延長到兩千年,太久了吧!

我們的痛苦、我們的不幸和我們的悲慘都將會被帶走這種觀念已經不再吸引人了。
有一個神在照顧我們這種觀念也只不過是一個笑話。
環視整個世界,似乎沒有一個人在照顧。

事實上,在英國,幾乎有三萬人在拜魔鬼——就只是在英國,它只是整個世界的一小部份。
他們的意識形態值得來探討一下,因為它跟你的問題有關。
他們說魔鬼跟神並不是對立的,魔鬼是神的兒子。
神已經拋棄了世界,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說服魔鬼來照顧,因為神已經不照顧了。
有三萬人在拜魔鬼,將他視為神的兒子……那個理由就是:他們覺得神已經拋棄了世界,他已經不再關心它了。
很自然地,唯一的方式就是訴諸神的兒子,如果他能夠藉著儀式、祈禱或拜拜來被說服,或者這類的痛苦、黑暗和疾病就可以消除,這是一種挺而走險的努力。

真實的情況是:人類一直都生活在貧窮之中。
在貧窮裏面有一件很美的事:它從來不會摧毀你的希望,它從來不會違反你的夢,它總是帶給你對明天的熱心。
一個人會充滿希望,相信事情會變得更好:這個黑暗的階段已經在經過,不久就會有光明,但是那個情況已經改變了。

在發達國家……記住,抑鬱的問題並不是發生在發展中國家——在貧窮的國家裏,人們還抱著希望——它只發生在發達的國家,在那裏,他們已經擁有一切他們一直在渴望的東西。
現在樂園已經不再吸引人了,沒有階級的社會也不管用了,沒有一個烏托邦會是更好的,
他們已經達到了目標,但這個達到目標就是抑鬱的原因,
如此一來已經沒有希望了,明天將會是黑暗的,而後天將會更黑暗。
他們所夢想的這一切事情都很美,他們從來沒有去看那些事情所隱含的意義,現在他們已經得到了,連那些隱含的意義一併得到。

一個人很窮,但是他有很好的胃口,
另外一個人很富有,但是他卻沒有胃口。
貧窮但是有胃口比富有但是沒有胃口來得好。
你有那麼多的金子,那麼多的銀子,和那麼多的鈔票,你要怎麼處理?
你也不能就把它們給吃了。
你什麼都有了,但是胃口卻喪失了,那是你一直努力要去恢復的。
你成功了,而我一再一再地說:沒有像成功那麼失敗的,
你已經到達了所想要到達的地方,但是你並沒有覺知到那個副產品。
你擁有無數的金錢,但是你卻患了失眠症……

當一個人到達了他所珍視的目標,他會開始覺知到有很多事圍繞在那些目標的周圍。
比方說,你一生都想要去賺錢,你認為有一天,當你有很多錢的時候,你就能夠過著一種放鬆的生活,
但是你的一生都很緊張,緊張已經變成了你的規範,在生命的終點,當你擁有了你所想要的金錢,你已經變得無法放鬆。
你一生都處於緊張、痛苦和焦慮的規範之下,你已經不習慣於放鬆。
所以你不是一個勝利者,你是一個失敗者。
你喪失了你的胃口,你摧毀了你的健康,你摧毀了你的感覺能力和你的敏感度。
你摧毀了你的美感,因為你沒有時間去理會這些不賺錢的事情。
你一直在追逐金錢,誰有時間去看玫瑰花,誰有時間去看小鳥飛翔,誰有時間去欣賞人們的美?
你一直都在延緩這些事情,你想要等到有一天,當你什麼都有了,你才要放鬆和享受,但是等到你什麼都有了,你已經變成了具有某種規範的人——你已經無視於玫瑰花的美,你已經變得無法享受音樂,你已經變得無法瞭解舞蹈,無法瞭解詩歌,你已經變得只能夠瞭解金錢,但是那些錢並不能給予滿足。

這就是抑鬱的原因。
那就是為什麼只有在發達的國家,而且只有在發達國家中較富有的階級!
在發達國家裏也有窮人,但是他們不會遭受抑鬱之苦——現在你已經沒有辦法再給這樣一個人任何希望來解除他的抑鬱,
因為他已經擁有一切,比你所能夠承諾的來得更多。
他的情況真的很可憐,他從來沒有去考慮隱含的情況,
他從來沒有去考慮副產品,他從來沒有去考慮說賺很多錢之後會失去什麼。
他從來沒有去考慮說,就因為他一直將所有那些東西推到一旁,
所以他會失去一切能夠使他快樂的東西。
他沒有時間,而由於競爭很激烈,所以他必須很硬。
到了最後,他會發覺他的心是死的,他的生命是沒有意義的,他看不到未來有任何可能性可以有任何改變,
因為“還有什麼更多的呢?”

我以前常常住在沙加一個非常富有的人家裏,
那個老年人非常美,他是全印度最大的煙草製造商,他擁有一切你所能夠想像的東西,但是他完全無法去享受任何事情。
享受是某種必須被滋潤的東西,是一種被訓練出來的規範,
它是一種藝術——要如何享受,需要花時間去跟生命中偉大的事情取得聯繫,
但是那個在追逐金錢的人從旁邊繞過了每一個可以進入神性的門,
最後他走到了道路的盡頭,在他的前面除了死亡之外什麼都沒有。
他的一生都過得很痛苦,他一直在忍受,一直在忽視那些痛苦,內心懷著希望說事情將會改變。
現在他已經無法再忽視它,也無法再忍受它了,因為來到明天的就只有死亡,其它沒有。
他畢生所累積起來的痛苦和悲慘——那是他以前一直在忽略的——現在都爆發出來。

就某方面而言,最富有的人是世界上最貧乏的人。
成為富有但是不貧乏是一項偉大的藝術。
成為貧窮但是很富有,那又是另外一項藝術。
你會發現有一些貧窮的人非常富有。
他們什麼東西都沒有,但他們是富有的,
他們的富有不在東西,而是在他們的本質,在他們多層面的經驗裏。
有一些富有的人什麼東西都有,但是他們卻非常貧乏、空洞、空虛。
在內心深處就只是一塊墓地。

抑鬱並不是整個社會的現象,因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它也會影響到窮人。
它只是一個自然的法則,現在的人必須去瞭解它。
直到目前為止都沒有這個需要,因為還沒有人達到什麼都有,但內在卻是完全黑暗和無知的那個點。

生命中的第一件要事就是在現在這個片刻找到意義。
你整個人的基本味道應該屬於愛、歡欣和慶祝,那麼你什麼事都可以做,金錢將不會摧毀它。
但是你卻將每一件事都放在一旁,而只是去追逐金錢,認為金錢可以購買每一樣東西,然後有一天你發現事實上它們並沒有辦法購買任何東西,但是你已經將整個生命都奉獻給金錢。
這就是抑鬱的原因,尤其是在西方,那個抑鬱將會非常深。

在東方一直都有富有的人,但是他們有某一個層面可以進入。
當走向財富的路到達了終點,他們並不會陷住在那裏,他們會進入一個新方向。
那個新的方向已經有了,它好幾個世紀以來就都一直存在著。
在東方,窮人的情況一直都很好,富人的情況也一直都很好。
窮人已經學會了滿足,所以他們不會煩惱要去追逐野心,
而富人已經了解說有一天你將必須拋棄這一切,然後去找尋真理或找尋意義。
在西方,到了最後,那個路就結束了,你可以住回走,
但是住回走無法幫助你的抑鬱,你需要一個新的方向。

佛陀、馬哈維亞或帕希瓦那,這些人都處於財富的頂端,然後他們看到說它幾乎變成一個重擔。
在死亡來接管之前必須找到其它的東西,而他們具有足夠的勇氣去拋棄一切。
他們的棄俗被誤解了,他們全部拋棄,因為他們不想再費一絲一毫的力量去為金錢和權力操心,因為他們已經達到了最高的地方,而他們發現在那裏什麼都沒有。
他們走到了梯子的最高階而發現說它並沒有引導到任何地方,它只是一個沒有引導到什麼地方的梯子。

當你在中間的某一個地方,或者是比中間來得更低,你會有一個希望,
因為還有其它階比你更高,但是有一個點會來到,有一天你會爬到最高階,
在那裏就只有自殺或發瘋,或者你可以偽裝:你可以繼續保持微笑,直到死亡結束你,
但是內在深處,你知道說你已經浪費掉你的生命。

在東方,抑鬱從來不會構成問題。
窮人已經學會去享受他們所擁有的少數東西,
富有的人也已經知道將整個世界都收藏在你的腳下也並不意味著什麼,
你必須去找尋意義,而不是去找尋金錢。
他們已經有了一些先例:好幾千年以來,人們都跑去找真理,而他們都找到了,

不需要失望,也不需要抑鬱,你只要進入一個未知的層面。
他們從來沒有去探索過它,但是當他們開始去探索新的層面——它意味著一個走向內在的旅程,一個走向他們自己的旅程——一切他們所失去的就會開始回來。

西方極需一個大規模的靜心運動,否則這個抑鬱將會殺死人們。
這些人都很有才華,因為他們爭取到了權力,也賺到了金錢,他們達成了任何他們所想要的……
最高的教育程度。這些都是很有才華的人,但是他們都感覺到失望。
這是很危險的,因為最有才華的人已經不再熱衷於生命,而那些沒有才能的人雖然熱衷於生命,但是他們甚至連取得權力、金錢、教育和尊嚴的能力都沒有。
他們沒有才能,所以他們在受苦,他們覺得自己智能不足。
他們會轉變成恐怖主義者,他們會轉向不必要的暴力,只是為了要報復,
因為他們沒有能力做其它任何事情,但是他們可以摧毀。
而富有的人幾乎已經準備好要在任何一棵樹上上吊,因為他們已經沒有理由再活下去,
他們的心在很久以前就停止跳動了,他們就只是屍體——裝飾得很好,也備受讚譽,但內在卻是全然的空虛和沒有用。

西方的情況的確遠比東方來得更糟糕,雖然在那些不瞭解的人看起來,西方的情況似乎比東方來得好,因為東方是貧窮的。
但是貧窮跟富有的失敗比起來並不是那麼大的一個問題,因為當一個人變得很富有,而內在卻覺得很失敗,那個人才是真正的貧窮。
一個普通的窮人至少還有一些希望或夢想,但是那個富有的人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西方需要的是一個可以及於每一個人的大規模靜心運動。
在西方,這些抑鬱的人會去找心理分析師或治療師,以及各種冒牌的醫生,
那些人本身也都很抑鬱,甚至比他們的病人都來得更抑鬱,
那是很自然的,因為他們整天都會聽到抑鬱、絕望和無意義的訴苦。
看到這麼多有才華的人處於這麼糟糕的狀態,他們本身也開始失去他們的心靈。
他們無法幫助別人,因為他們本身也需要幫助。

在我的學校裏,那個機能就是要使一些人準備好,使他們培養出靜心的能量,然後將他們送往世界各地,作為那些抑鬱的人的榜樣。
如果他們能夠看到說這些人並不抑鬱,相反地,他們都非常喜悅,那麼可能他們的心中就會燃起一股希望。
現在他們可以擁有一切而不需要煩惱,他們可以靜心。

我不教導你要拋棄你的財富,或是拋棄任何東西,讓每一件事物都跟現在一樣,只要在你的生命中多加進一樣東西。
直到目前為止,你一直都只有在你的生活中加進東西,
現在在你的存在裏面加進一些東西——那將能夠產生出音樂,那將能夠顯出奇蹟,那將能夠作出魔術,那將能夠產生出一種新的興奮、新的年輕和新的新鮮。

它並不是無法解決的。
那個問題可能很大,但是解決的方法非常簡單。


   --- 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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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總的敘述佛洛伊德,最簡單的一句話就是「談話治療」(talking cure)——「對話」治療;不是獨白,而是對話。
意思是,我們必須恰如其分地詮釋自己的意識深度。

我們受到焦慮、憂鬱等症狀的折磨,我們飽受困擾。
我們自問,為什麼我這麼抑鬱不樂?
這表示什麼?

我們在精神分析的過程中開始看自己的夢,
看自己的症狀、焦慮、憂鬱,在裡面找出個道理來。
我們會試著詮釋這些東西,藉以揭露自己的內在。
也許我發現自己對一向缺席的父親隱藏著一股憤怒,但這股憤怒卻偽裝成憂鬱。
我的潛意識將這股憤怒「錯解」成憂鬱,因此我必須治療中試著正確的詮釋憂鬱症狀。
我會試著將「悲傷」轉譯為「憤怒」。
我會觸及自己內心深處的這一股憤怒。
以前我一直錯解、誤譯、偽裝這個面向,或者隱藏這個面向讓自己看不到。
我詮釋自己的心越正確,越能了解自己的「悲傷」其實是「憤怒」,
就越能消除我的症狀、我的憂鬱。

因為我忠實的詮釋我的內心深處,所以這個深處就不再用種種痛苦的症狀折磨我了。


   --- 肯恩‧威爾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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