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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得牛頌.jpg   

    在奮力拚搏中我抓住了它,

    它強大的意志和力量無窮無盡,

    它奔向那聳入雲端的高原,

    或在那深不可測的山谷站立。

  
    它長久地住在森林中,可今天我抓住了它!

    對景色的迷戀困擾了它的方向,渴望著更加甘美的青草,它四處路蹌。

    它的頭腦仍然固執而放縱。

    如果我想要它馴服,我必須舉起鞭子。

 
在奮力拼搏中我抓住了它。


那裏將會有搏鬥,因為頭腦不會輕易失去它的力量。

頭腦很久以來一直是個獨裁者;現在你想要獨裁者從王位上走下來——這是不可能的。

頭腦已經習慣於命令你、恐嚇你。

它將給你一個迎頭痛擊。

它將跟著你,它將繼續尋找你軟弱的時候並乘機再次制服你。

  
我聽說過一個非常美麗的趣聞:

有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飯。

大兒子聲稱他將和鄰家的女孩子結婚。

父親反對說,「可她家裏什麼也沒給她留下。」

母親補充說,「她把工資花個精光。」

弟弟問,「她對足球知道多少?」

妹妹追問,「你們見過長著那麼多雀斑的姑娘嗎?」

叔叔哺咕,「她只會看書。」

阿姨插嘴,「她穿的衣服沒有品味。」

奶奶附和,「可她還沒忘了塗脂抹粉。」

「是的,」兒子說,「但她比我們所有的人多一個好處。」

「什麼?」所有的聲音一起問。

「沒有家庭!」兒子抗議說。

  
家庭始終在反對。

兒子要結婚了;那就意味著另一個女人,一個外人,將成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家庭感到震驚。

一般來說,沒有一個家庭會理所當然地接受這樣一個情形——它會反抗。

  
在印度,愛是不允許的。

婚姻必須由家庭安排。

父親必須考慮,叔叔必須考慮,兄長、母親、所有的人,

除了一個真正與這件事有關的──那個即將結婚的人。

不會徵求他的意見,好像他不是其中的一部分。

他將要與那個和他結婚的女人在一起生活,但甚至連問都不問他。

那樣家庭不會感覺受到威脅,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但如果兒子來說:我在戀愛,整個家庭就覺得對立。

這種對抗主義是由於現在一個外人將變得非常非常重要。

母親對媳婦永遠不會覺得自在。

將有一場持續的爭鬥——因為到現在為止母親是至高無上的,忽然間她降級了。

現在另一個女人,一個外人,一個並沒有為這個男孩做過什麼的人,變成了至高無上的。

一種衝突發生了。

  
內心的探尋也是如此:你的頭腦是你內在的家庭。

每當你想做什麼新的事情,每當你想進入未知,頭腦反對了,

頭腦說:不,這不好。

頭腦將找出許多許多的理由,它將給你帶來一場艱苦的鬥爭。

那是自然的,所以不要擔心——它必須如此。

但如果你堅持,你會成為主人。

只需要毅力,堅持是必須的。


  在奮力拼搏中我抓住了它。

  
可一旦你看見了牛,你存在的能量,你就能抓住它。

當然,這將是一場戰鬥,因為頭腦已經持續掌權那麼久了:

  
它強大的意志和力量無窮無盡,

它奔向那聳入雲端的高原,

或在那深不可測的山谷站立。

  
這種能量,這頭牛是不可窮盡的。

有時它站在山頂,在經驗的頂峰。

有時在一個深深的山谷。

  
一旦你對周圍的世界變得敏感,那麼你的敏感就能夠轉向內在,轉向你內在的家園。

你就是通過這樣的感覺聽見一隻夜鶯的歌唱,

通過同樣的感覺你感受到太陽的溫暖,你聞到鮮花的芬芳。

就是這同樣的感覺必須向內轉換,你就用這樣的感覺來品嘗你,嗅你,看你,觸摸你。

  
將世界用作對感性的一種訓練。

始終牢記:如果你能夠變得越來越敏感,一切都將是完全對的。

不要變得麻木。

讓你所有的感覺都變得敏銳,讓它們的調子變得敏銳,生動,充滿活力。

不要害怕生命。

如果你害怕生命,那麼你變得麻木不仁,沒有人能夠傷害你。

  
許多人來對我說他們想與某人戀愛,但他們不能因為他們害怕自己可能被拒絕。

如果有人走近他們,他們將自己關閉在恐懼之中:

誰知道呢,另一個人也許會惹出什麼麻煩。

誰知道呢,與另一個人在一起也許會產生什麼問題。

寧可憂傷和孤單,也比快樂地與人在一起好,因為那種快樂可能會帶來危險。

  
讓我告訴你一個故事。

他對訂婚感到厭煩了,就決定用一種巧妙的手段來取消它。

「親愛的,」他有一天說,「我們永遠也結不成一對。我們的脾氣差得太遠了,我們會不停地爭鬥。」

「寶貝兒,」她說,「你想錯了。我們就像情人一般相愛。」

「真的,我的寶貝兒,我們永遠不會一致,我們之間會一直有磨擦。」

「不,它將會像羅密歐和茱麗葉一樣,我會是一個完美的妻子,我們永遠不會爭吵。」

「親愛的,我是說我們之間除了爭吵再也不會有別的什麼。」

「但是寶貝兒,我是說……」

「看,」他叫了起來「我是怎麼對你說的?我們已經吵起來了!」

  
人們害怕。

一旦他們進入任何一種關係,他們可能會被拒絕。

一旦他們進入任何一種關係,他們可能會證明自己不合格。

一旦他們進入任何一種關係,他們的真相會顯露出來,面紗會失落。

他們害怕因為另一個人也許在某一天會離開,所以最好不要介入;不然它會重重地傷害你。

於是他們變得麻木。

他們進入了生命的眼罩裏——然後他們問:上帝在哪裡?

上帝無所不在。

你必須敏感,你會看到 牛無所不在。

  
在每一棵樹後面,在每一塊岩石後面,牛躲藏著。

用愛去觸摸,就連石頭也會有反應,你會感覺到牛的存在。

帶著愛看星星,星星回答你,牛藏在那裏。

  
牛是整體的能量。

你是其中的一部分。

如果你覺醒和敏感,你能夠感覺到那個整體。

  
散文的評說:

它長久地住在森林中,可今天我抓住了它!

對景色的迷戀困擾了它的方向,渴望著更加甘美的青草,它四處蹈跳。

它的頭腦仍然固執而放縱。

如果我想要它馴服,我必須舉起鞭子。

  
現在,對於〝鞭子〞這個詞有一個困難。

通常當你聯想到頭腦,就好像你必須非常暴力,你必須將鞭子拿在你的手上。

但是在佛教中鞭子並不是一個鎮壓的象徵符號,它並不是暴力的。

鞭子只是代表覺知。

  
比如:如果有人突然拿了一把劍來殺你,會有甚麼樣的事發生?

在那個片刻,頭腦停止了。

劍光在你眼前閃爍,意念停止了。

那一刻是那樣的危險,所以你不可能浪費時間去思考。

忽然間有一個空隙,頭腦不復存在,〝沒有頭腦〞出現了。

  
在危險的情況下,靜心會自發地在那一刻出現。

你會回過神來——但它發生在瞬間。

你開著一輛車,將會發生事故;

一瞬間,就在那一刻之前,你覺察到馬上要出事——你的刹車失靈了,或者車在下滑。

在那一刻,所有的念頭都停止了。

突然間,你處在一種靜心、清醒和警覺的狀態之中。

那就是鞭子的意思。

  
在禪宗寺廟裏,弟子靜心,師傅拿著他的錫杖不停地走動。

每當他看到有人倒下,睡著了,他就在那人頭上狠狠地敲一下。

一種忽然襲擊……能量變得警覺,瞬間的一閃。

有時開悟就是這麼發生的。

師傅猛地一擊;你快要睡著的時候……試著去領悟它。

當你入睡的時候,你是在門檻上,

在那個門檻上,開著兩扇門:一扇通往睡眠,另一扇通往三摩地。

那一刻是非常意味深長的。

一般來說你會入睡——你慣常的節奏。

但是你在門檻上,在那一刻如果能夠使你警覺和清醒,你的生命可能會有一線開悟和三昧的光芒。

  
帕坦加利(Patanjali),在他的《瑜伽經》中,也說過沉睡就像三摩地,

只有一個區別:不存在覺悟。

在三摩地中你就像在所有睡眠中那樣沉睡,但你是警覺的。

整個機制是沉睡的;身體、頭腦——兩者都人睡了——但你是警覺的。

因此有時,會出現一個人被師傅在頭上一擊之中開悟的情況。

這就是禪宗的鞭子。

  
如果我想要它馴服,我必須舉起鞭子。


那個奮鬥將會是困難的。

一個人必須從開始就覺悟到這一點,那麼你就不會在旅途中灰心喪氣。

它將是艱難的。

頭腦對你的內心探尋持有非常否定的態度;它反對。

反對任何件事情總要比贊同它容易得多。

說不,比說是容易得多——頭腦是慣於說不的。

  
我聽說過一位法律專家,名叫克拉倫斯·達羅。

他是一位著名的,世界聞名的刑事犯罪的律師,

他從年輕的時候起就發現自己在辯論中作為反方的才能。

現在他將與另一名律師辯論。

「你熟悉這個主題嗎?」他問達羅。

「不,」達羅承認。

「那麼你怎麼能參加辯護呢?」

「很容易,」達羅說︰「我就站在反辯的那一方,我可以用辯論來反對任何事。」

  
要用辯論來反對任何事是非常非常容易的。

頭腦很容易就可以說不;一旦你說是,事情就變得很困難。

「不」可以將整個事情都切斷,不虛要再走得更遠。

比如我告訴你:看,這些樹多麼美麗,

如果你說是,我問為什麼——你為什麼認為這些是美麗的?——證明起來會十分困難。

幾十年來,哲學家們思考著美麗為何物,沒有人能夠為它定義。

所以如果我問為什麼,你會為難;但如果你說不,那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因為現在它將是我的問題——證明它們是美的。

你只是說不。


「不」是輕而易舉的。

「是」是危險的。

可記住你一旦說不,你就會變得比較不活生生。

一個不停地說著不、不、不的人會變得越來越不敏感。

「不」是一種毒藥——要警覺一點。

嘗試更多地說「是」,即使它是困難的——因為當你說「是」,頭腦就沒有辦法抓住你。

當你說「不」,那個抓住將會變得越來越強。

  
頭腦將跟隨你直到最終點。

只有在那個盡頭,在神廟的臺階上,頭腦才離開你——永遠不會在此之前。

它將會跟著你。

  
一個商人死了,進了地獄。

他還沒有回過神來,就有一個人用一隻親切的手拍著他的背。

一個在人世間糾纏著他的不屈不饒的推銷員那洪亮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

「好啊,」推銷員大笑︰「我來這裏赴約會了。」

「什麼約會?」

「你不記得了?」銷售員問道︰「在人世間,每當我來你的辦公室拜訪,你總是說你要在這裏見我!」

  
現在他們就在地獄……頭腦會一直跟隨你到最終點。

它必須到最後一個片刻才會離開。

因此那個奮鬥是困難的——但並非不可能。

雖然很困難,但是是可能的。

  
一旦你達到了沒有頭腦,那麼你就會看到,與你得到的相比,你所做的一切都算不了什麼。

你將會覺得好像你並沒有做什麼也沒有做。

找到你自己生命能量的內在經驗是多麼的寶貴。

  
最後一件事:那隻牛一直都在等你。

那隻牛並不是在你外面的某一個地方,那隻牛就是你最內在的核心。

在你與牛之間有一堵很高的頭腦或思想之牆。

思想是磚塊,用玻璃做成的透明的磚塊。

因此你可以通過它們看見,你或許根本沒有覺察到在你與現實之間有一堵牆。

  
有一次,海洋裡的一隻小魚問一隻大魚說︰

「我聽說了那麼多關於海洋的事,有很多關於海洋的談論——但這個海洋在哪兒呢?」

那隻大魚笑著說︰「你就是出生在那個海洋裏,你就是從那個海洋生出來的,

你就是生活在那個海洋裡,現在你就在它裏面,它也在你裏面。

有一天你將會再度消失在在海洋裡。」

  
但那個問題似乎是切題的,因為那條魚怎麼會知道?

——因為海洋一直在那裡,一個片刻都不會被錯過。

它是那麼明顯地存在,那麼自然地存在,那麼透明地存在。


有一件事是確定的:

那隻魚或一隻魚的頭腦,是最晚知道海洋的。

因為它是那麼接近,所以是最遠的。

因為它是那麼明顯,所以是最隱藏的。

因為它是那麼地垂手可得,因此一個人並不會去覺知到它。

  
人也是生活在一個能量的大海洋裡——內在跟外在是同樣的能量。

你是由它生出來的,你生活在它裏面,將來你也會溶解在它裡面。

如果你沒察覺它,不是因為它非常遙遠——你沒察覺它是因為它非常貼近。

它一直在那裏。

只要變得更加敏感一些。

  
更深入地去聽夜鶯的歌聲,去聽樹木和圍繞在你周遭的音樂。

帶著很深的敏感度和強度去聽每一樣東西,去看每一樣東西,去碰觸每一樣東西,

使得當你去看任何東西的時候,你變成了眼睛,

當你去聽任何東西的時候,你變成了耳朵,

當你去碰觸任何東西的時候,你變成了那個觸摸。

你並不固定於任何感覺——所有的感覺都融為一體。

所有的感覺都變成一種感性……

忽然間你發現你一直在神的裏面,你一直與神同在。

  
對我,整個的訓練就是怎樣變得越來越敏感。

其他宗教告誡你要變得遲鈍,要殺滅和打碎你的感性。

我告訴你要把生命盡可能地變得熱烈——因為,最終,神並沒有與生命分離。


對生命的覺悟就是對神的覺悟。

那是唯一的祈禱;所有其他的祈禱都是自造的,人為的。

感性是神所賜予的唯一的祈禱。

  
要很警覺,很覺知。

聽夜鶯的歌聲。

允許太陽來碰觸你,並且去感覺那個溫暖。

讓微風不只是從你的旁邊掠過,而是穿過你,這樣它就可以繼續洗淨你的心。


看!沿岸的柳樹是翠綠的。

沒有一隻牛可以隱藏在這裡!

神不可能隱藏。


神沒有隱藏,只是你戴著你的眼罩生活。

你並不是瞎眼的!

神並不是隱藏的,只是你的眼睛戴上了眼罩……

那些眼罩是念頭,欲望,想像和夢——全都是幻象。

  
如果你能夠拋棄幻象,突然間你就會生活在真相裡。

所以我不要求你要放棄俗,我要求你要拋棄那些夢——就這樣而已。

只要拋棄那些你並沒有真正得到的,只要拋棄那些並沒有真正在你手中的——你只是想像它是存在。

拋棄你的夢,你就可以進入真實的存在。

  
那個奮鬥將會有一點困難,因為頭腦並不那麼容易就被說服——因為它將是頭腦的死亡。

所以頭腦將會抵抗,那也是自然的。

頭腦的死亡就是你的生;頭腦的生就是你的死亡。

如果你選擇頭腦,就你的內部存在來說,你是在自殺。

如果你選擇了自己,你必須放下頭腦。

那就是靜心的所有含義所在。

 

--- 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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