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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人類是唯一畫出他的圖畫,畫出他自己的圖畫的動物。

沒有其他動物曾經那麼做過。

他不僅畫出自己的圖畫,他站在鏡子前面,看著他自己被反映、被反射。

不僅如此——他站在那面鏡子前,看著他自己的映射,看著他自己注視著他的映射,如此這般。

因此,自我意識產生了。

因此,自我產生了。

因此,人對映射的興趣漸漸地超過了對現實的興趣。

  
看看你自己的頭腦!

你對一張色情照片比對一個真實的女人更感興趣。

照片牢牢地抓住了人的頭腦,於是人類就生活在想像之中。

自我認識在想像中是不可能的。

你對現實必須比對映射更感興趣。

鏡子必須被打碎。你必須回家;否則,你離自己越來越遠。

  
這種對反映、想像、幻想、念頭、形象的興趣,是人類無法瞭解自己的根本原因。

他對自己一點都不感興趣。

他對別人的看法,他們會怎麼看他更感興趣──那又是一面鏡子。

你一直在擔心別人會怎麼看你,你一點都不擔心你是誰,

那不是一場真正的探索——而是擔心人們會把你看成什麼。

於是你不停地包裝自己。

你的道義,你的美德,除了包裝什麼都不是,

那麼你在別人的眼裏看起來就會美麗、善良、正直、虔誠。

但這是一種極大的損失。

  
如果人們認為你虔誠,那不會使你虔誠。

如果人們認為你幸福,那不會使你幸福。

一旦你踏上了錯誤的跑道,你會錯過你整個的生命。

  
要更關心幸福而不是被看作是幸福的。

更關心美麗而不是被認為是美麗的——因為想法不能滿足你的乾渴,想法無法滿足你的饑餓。

人們是否認為你豐衣足食並不是問題;你無法欺騙身體。

真正的食物是必需的,食物的圖片沒有用。

真正的水是必需的,水的圖片,水的分子結構沒有用。

H2O無法消除你的乾渴。

一旦你明白了這點,那麼發現就開始了;那麼你就在尋找牛。

  
觀照你自己。

你將在一天中多次抓住自己,考慮的不是現實而是假設。

看著一面鏡子,想著你正在看著自己,是最荒唐的事情之一。

被反映的那張臉不是你的臉;它只是外表,它只是圓周。

沒有鏡子能夠反映出你的中心。

圓周不是你,圓周每時每刻都在變化;它是一種流動。

  
你為什麼如此被形式所吸引?

為什麼不是現實?

一個在探索自身的人,一個對自我認識感興趣的人,在不斷地打碎所有的鏡子。

他不會因為別人看著他就微笑,一個微笑能使人對他有個好印象,他只在自己想笑的時候才笑。

他的微笑是真實的。

它不依賴於他人,它不依賴於觀看者。

他活出自己的生命,他不總是試圖讓一位觀眾相信「我是如此這般」。

  
記住:太多地關注於讓別人信服的人,是空虛的,內在是空的。

他們沒有任何真實的東西。

否則,欲望就會消失。

如果你是個快樂的人你就是個快樂的人,你不去想它,不去想它必須在別人的眼睛裏反映出來。

你從來沒有不停地收集意見。

無論你認為你有什麼個性,只要去分析它,你就會發現數千人在談論你,你收集了他們的看法。

你母親說了什麼,你父親說了什麼,你的兄弟、朋友、社會說了些什麼,你把那些聚集在一起。

當然,它將是矛盾的,因為有這麼多人,這麼多鏡子。

你的個性是一種自相矛盾的東西。

你無法把它稱作自我,因為只有當你放棄在矛盾中生活,自我才是可能的。


但為此你必須進入內在。

領悟的第一步是你的自我已經在等著你,在裏面。

你不必去看任何其他人的眼睛。

不要相信鏡子——相信現實。

  
我聽說,有一次:

一位老牧師讓一個政客走到雨裏去,並朝天仰起頭。

「這將給你帶來一個發現」,他保證。

第二天政客回來了。

「我遵照你的勸告」,他說,「雨水順著我的脖子淌下來,我覺得像個傻瓜」。

「好啊」,老牧師說,「對第一次嘗試來說,難道你不認為這是個很大的發現嗎?」

  
如果你能夠瞭解你的愚蠢,這是一個很大的發現——是的,它是,

因為以此為起點你開始了一次朝聖。


一個人老是擔心他在別人眼中的印象,擔心自己在鏡子裏看起來怎樣,

他是個傻瓜,因為他浪費了本來可能有無數經歷的許多機會。

但他還沒有跨出第一步,害怕他看上去會像一個傻瓜。

不要害怕愚蠢,不然你將永遠是個傻瓜。

  
總有一天你不得不認識這樣一個事實——到現在為止你一直生活在愚蠢之中。

如果你一直以這種方式活著——通過鏡子、反映、觀念——

你會漸漸地喪失你的個性,你成為大眾的一部分,你失去了你的靈魂。

那麼你就不是一個真實的個體。

  
「mass(群體)」這個詞來自一個拉丁詞根massa。

Massa的意思是一團可以被鑄造、揉捏的東西。

當我說你變成一團東西,我是說你在不停地被別人鑄造著、被別人揉捏著。

但你允許它,你與它合作。

你通過各種努力成為群體的一部分,一群人中的一部分,因為單獨的你失去了你的個性。

你全部的個性都是通過群體的。

  
那就是為什麼人在退休以後會加速死亡。

心理分析學家認為至少縮短了10年的壽命。

政治家,當他們在位時,是非常健康的;一旦他們離開了權力,他們的健康消失了,

他們不久就死了——因為離開了權力他們的全部個性開始像一個夢一般消失。

離開了辦公室,忽然你什麼人也不是,你一生並沒有什麼了不起,

但你一直相信著你在自己周圍造成的假像。

  
一個大官認為自己很了不起;一旦他的職位沒有了,一切了不起的東西都消失了。

一個富人因為錢多就認為自己很富有;他覺得他是個大人物。

如果他突然破產,不僅他的財富消失了,他的靈魂也消失了,他的全部個性都沒有了。

那是一條紙船,那是一座用撲克牌搭起的屋子——一陣微風吹來就一切都完了。

  
自我認識意味著你必須明白一件事:你必須立刻直接地認識你自己——而不是通過他人,不是憑藉他人。

沒有必要去問任何人;問別人:「我是誰?」是多麼愚蠢,有誰能夠回答呢?

走進去——那才是尋找牛。

走進你自己的能量;它存在。

只要品嘗它,只要融入它。

  
一旦你明白你必須完全單獨地向你的內在探索你的個性,你就不受大眾、受群體的影響了。

個體誕生了,你成為一個個體,獨一無二的。

記住:當我說「個體」時,並不意味著自我主義者。

一個自我主義者總是群體的一部分。

自我是你所收集的所有關於你的意見,因此,自我是十分矛盾的。

有時它說你不美,很醜;有時它說你非常美麗,非常可愛;

有時它說你是個傻瓜;有時它說你是個聰明人——因為在那麼多的情況下有了那麼多關於你的說法,你把它們全部收集起來。

  
自我總是有麻煩。

它是個假玩意兒。

它看起來好像是這樣,但它不是這樣。

  
當你成為個體的……這個詞是好的;它意味著不可分割的。

個體意味著無法分割的,無法承受任何隔離的,

不能有兩個,成雙的或許多的,而是完全單一的,不存在任何分裂;

那時你就是一個個體。

它與自我無關。

自我對它來說是障礙因為自我總是分裂的,那麼的支離破碎。


有許多次人們來我這裏,我問他們:你快樂嗎?——他們聳聳肩。

我問他們:你們不快樂嗎?——他們又聳聳肩。

他們認不清自己處於什麼精神狀態,因為他們內在有許多精神狀態混合在一起。

他們對每一個問題都可以說是和不。

  
我聽說有位政界首腦深受人格分裂之苦,這是精神分裂症的開始。

他進了醫院。在日常事務中,他也變得猶豫不決。

他無法作出一般的決定:是否去洗手間,吃不吃這個,穿不穿這些衣服——小事,瑣碎的。

任何必須決定的事都會在他內部造成顫抖。

他在醫院接受了6個月的治療,當醫生決定他完全沒事了,他們對他說︰

「現在你可以走了。你現在正常了;問題消失了。你說呢?」

他說,「是,也不是」。

  
自我是眾多的,它永遠不是一個,因為它是從如此多的人那裏收集來的,它不可能是一個。

你是一個,自我是許多個。

如果你認為你是自我,那麼你就走上了瘋狂之路。

一旦你明白了這一點,你就會見到牛的腳印。

  
有一次我和一個朋友周遊全國。

他總是帶著他的相機。

在喜瑪拉雅山他感興趣的不是喜瑪拉雅山,他的興趣在於拍照。

一個月圓的夜晚我們看著泰吉·馬哈爾陵,他興致勃勃地拍照。

過了一會兒,我問他︰「你在幹什麼?

泰吉·馬哈爾陵在這兒;我看你根本不看泰吉·馬哈爾陵。

你一直在操心你的照片,照片是不是出得來,光線合適不合適」。

他說,「為什麼要為泰吉·馬哈爾陵操心?

接下來我就要為整個旅行做一本美麗的相冊,然後我就可以坐下來看了。」

  
這就是「柯達狂(kodakomania)」:對照片比對現實更感興趣。

對現實更感興趣吧。

每當你的頭腦想把你從現實中拖開——用照片,想像、夢幻——要警覺,回來。

回到此刻中來。

  
一位醫生過去常來這兒,現在他從普那轉走了。

他總是不停地做筆記;當我在說話時,他會做筆記。

我告訴他,「當我說話的時候,試著去領悟」。

他說,「但做筆記是好的,因為以後,在家裏,從從容容地,我可以翻看並且領悟」。

  
現在這個人將永遠無法領會我說的話,因為這不是做筆記的問題,這是一種視野的傳達。

他從來不看著我,因為他在看他的記錄。

我想他也做不了筆記,因為在他寫的時候,我又說了另一些東西,他錯過了。

筆記只是些零碎的東西。

然後他會綜合這些東西——這個整體是他的,不是我的。

  
你在這裏必須實實在在地與我在一起,完全地與我在一起。

那麼……那麼一種新的領悟升起了。

那應該成為你的生活方式,就是那種風格。

不斷地投身於現實,參與現實。

不要做旁觀者,不要對照片過分地感興趣,不然,漸漸地,你將失去感覺現實的能力。

但頭腦有陳舊的,根深蒂固的習慣,開始那將是一場持續的搏鬥。

頭腦就像一個推銷員。

  
我聽說過一件軼事:

一個推銷初級百科全書的推銷員站在門口,想說服一個五歲男孩兒的母親買那一套書。

「這些書將回答你兒子提出的任何問題」,他讓她相信。

「你有了這些書就永遠不會對任何問題答不上來」。

他拍拍男孩子的頭,「來吧,小傢伙,問我個問題,隨便什麼問題,

我要讓你母親看看,只要查一查這其中的一本,回答問題是多麼容易。」

小傢伙想了一會兒,然後問:「上帝開的是那種車?」

  
生活就是如此。

頭腦就像那個推銷員和不列顛百科全書。

頭腦在不停地積聚東西,把所有的經驗編起目錄來——分門別類,歸檔,以便將來在適當的時間能夠使用。

但生命是那麼生動,它從不重複地問相同的問題。

如果你過分依賴你的頭腦,那麼無論你回答什麼都不在點子上——它永遠不能。

生命每時每刻都在變化。

這就像一個小孩子問︰「上帝開的是那一種車?」

  
你對此也可以設法找出一些答案——勞斯萊斯,或者別的什麼——但孩子將不會再問相同的問題。

孩子的好奇心大於任何百科全書。

生命是那樣的常新,沒有書本能夠解答真實的處境。

  
所以與其多點知識,還不如多些警覺。

如果你過分博學,你會收集圖片、記憶;你會不停地記錄;你會不停地比較你的筆記。

你來到一朵美麗的玫瑰面前,你會與你過去見過的別的玫瑰比較;

或者你將它與你希望在未來看到的玫瑰作比較——但你將永遠無法看到這一朵玫瑰。

只有這支玫瑰是真實的!

在你記憶中積存的玫瑰是不真實的,你所夢想的玫瑰也是不真實的。

只有這支玫瑰是真實的。

記住這一支,此時此地。

  
如果你把能量從頭腦轉向覺悟,你將即刻覺察到牛的腳印。

一般來說,你隨波逐流──這很方便,也很舒服;就像鎮靜劑。

隨波逐流你就不必擔心;責任是群體的。

你可以把所有的問題留給專家們;你可以依賴於久遠的傳統,前輩們的智慧。

當那麼多人在做同一件事情時,仿效他們比做你自己的事要容易得多,

因為一旦你開始做你自己的事,疑問就產生了:可能……你是對還是錯?

當一大群人在幹一些事情,你是它的一部分。

從來不會出現你是對還是錯的問題。

「這麼多人是不會錯的,」頭腦不斷地說,「他們一定是對的。

這麼多世紀以來他們都在做同樣的事情,那裏面一定有真理。」

如果你產生疑問,那麼這疑問是你的過錯。

一群人世世代代都在於某一件事情。

一個人很容易就跟著,模仿著。

可一旦你模仿他人,你將永遠不會知道你是誰。

自我認識變得不可能。

  
在馬來語中,他們有一個詞 Lattah,這是個非常美麗的詞。

這個詞的意思是:人們因為害怕而模仿他人,出於害怕人們模仿他人。

你觀察過嗎?如果你坐在一個劇場裏,突然間劇場著火了,

人們開始奔跑,你會跟著眾人——無論大夥到哪裡去。

當船下沉的時候,最大的問題就是這個:所有的人都朝著一個方向湧去,他們全部都擠在一邊,那只能加速船隻的下沉。

  
每當你害怕的時候,你失去了個性。

於是就沒有時間去想,去靜心,也就沒有時間作出你自己的決定;

時間是短暫的,決定是必須的。

人們在害怕的時候模仿他人。

但一般來說,你生活在模仿之中,你生活在一種持續恐懼的狀態之中。

大眾不喜歡你標新立異,因為這也會在別人的頭腦中製造疑問。

  
如果有一個人與大眾背道而馳——一個耶穌或一個佛陀——大眾對這個人的感覺不會好,大眾將摧毀他;

或者,如果那個群體是非常有教養的,大夥就崇拜他。

但兩種方式是一樣的。

如果那個群體是帶點野性的,沒有文化的,耶穌將被釘上十字架。

如果那個群體是像印度人那樣——非常有教養,有世代的文化、非暴力、愛和靈性——他們將崇拜佛陀。

但他們在崇拜中說:我們是不同的;你是不一樣的,我們無法跟從你,我們無法和你一起來。

你是好的,非常好,但好得不像是真的。

你不屬於我們,你是一個神——我們將崇拜你。

可不要麻煩我們;不要說那些會動搖我們,會擾亂我們安眠的東西。

  
殺死一個耶穌或者崇拜一個佛陀——兩者是一樣的。

耶穌被殺,那麼眾人就會忘記曾經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因為如果這個人是真實的……而這個人的確是真實的,

他的整個存在是那麼充滿歡樂和祝福,

而他是對的;因為真實是看不見的,只有從一個真實的人的芬芳中可以感覺到。


歡樂能夠被別人感覺到,那是此人真實存在的憑證。

但如果這個人是對的,那麼眾人都錯了,這太過分了。

整個群體無法容忍這麼一個人;它是一根刺,會紮人的。

這個人必須被除掉——或者崇拜,

那麼我們可以說:你來自另外一個世界,你不屬於我們。

你是個異物,你不是一種常規。

你也許是例外,但例外恰好證實了常規。

你是你,我們是我們:我們將繼續走我們的路。

你來了很好——我們非常尊敬你——但不要打擾我們。

我們把佛陀放在寺廟裏,於是他不必進入俗世;否則他會製造麻煩。

  
出於害怕你繼續跟從他人。

出於害怕你無法成為一個個體。

所以,如果你真是在尋找牛,那麼放下恐懼,

因為探尋就是那樣的,你將在危險中前行,你將要冒險。

社會和大眾不會有好感。

社會將給你製造各種各樣的麻煩,好讓你返回,再次進入常規。

  
關於人首先我告訴你的是,他對照片比對現實更感興趣,

對鏡子裏的比對現實中的更感興趣,對自己的形象比對自己更感興趣。

關於人要記住的第二件事情是:人是唯一直立的動物,——唯一用兩條後腿行走的動物。

這就給人創造了一種非常獨特的情形。

  
動物用四條腿行走,它們只能看著一個方向。

人靠兩腿站立——他可以同時眼觀四方。

他沒有必要把整個身子轉過來;只要轉動頭部就可以看到所有的方向。

由於這種可能性,人就成為一名逃避者。

每當有危險,不是迎著危險搏鬥,而是逃避。

在動物必須迎戰敵手的情況下,人試圖逃避。

所有方向都能走。

敵人來自北面——一頭獅子站在那兒——那時,對人來說所有方向都可以逃;他可以逃跑,他可以逃避。

  
人是動物中唯一的逃避者。

就以同動物的搏鬥來說,這並沒有什麼錯——人在野外有很長時間了。

他還在避開獅子和老虎;過去一定有過許多經驗。

但那種逃跑主義在人內部形成了一種根深蒂固的機制。

他在心理方面也做著同樣的事情。

  
如果有恐懼,他不願迎著它上,寧可走向另一個方向——祈禱上帝,請求幫助。

感到貧乏,內在的貧乏,他不願面對它,寧可繼續積聚財富,以便他能夠忘記他內在是貧乏的。

眼看著自己不瞭解自己,他不願面對這種無知,寧可繼續積累知識,變得博學,像一隻學舌的鸚鵡,不停地重複著借來的東西。

  
這些都是逃避。

如果你真的想面對自己,你必須學會不逃避。

憤怒在那兒,不要逃避它。

每當你感到憤怒,你開始忙忙碌碌地幹一些事情。

當然你的能量轉向另一個方向,憤怒被壓住了。

它無法從你那兒得到一點能量,它回落到無意識中。

但它會報復;它遲早會再次發現一個機會並變本加厲地捲土重來。

  
如果性欲來臨,你卻開始做一些別的事,你開始念經,這完全是逃避。

記住:宗教不是一種逃避。

你所知道的宗教全是逃避;但我所說的宗教卻不是一種逃避——它是一種面對。

生命必須去面對。

無論什麼沖你而來,你必須深深地看進它裏面去,因為這一深度將成為你的自我認識。

  
在憤怒的背後有著牛的足跡。

在性欲的背後有著牛的足跡。

如果你逃避性欲、憤怒、貪婪,這個和那個,你將逃避牛的足跡——於是就不可能發現你是誰。

  
這兩件事情:人對虛構更感興趣……

你看到人們在戲院裏看電影的時候,他們是多麼不同嗎?

他們哭泣;如果螢幕上發生些什麼,淚水不停地從他們的眼裏流出來。

在現實生活中你看不到他們如此善良,如此慈悲。

在現實生活中他們可能非常強硬。

但看著一幅畫面——螢幕上什麼也沒有;只有光和影,

一場遊戲一場夢——他們哭泣,他們歡笑,他們變得激動。

與其看電影,還不如看看觀眾更有價值。

這些人都怎麼了?

  
人們似乎對幻覺比對現實更感興趣。

如果你試圖讓某人從他的幻覺中驚醒他會發火;他將永遠不會原諒你。

他會報復——你打擾了他。

這種頭腦的虛設與隨時逃避的準備是必須面對的兩個問題。

  
我聽說:一位母親想去市中心度過週末的下午,

而那位當統計師的父親勉強同意放棄他的高爾夫球在家照看孩子。

她回家時,那位父親交上了有關這個下午的如下報告:

「擦乾眼淚——9次;繫鞋帶——13次;

購買玩具氣球——每個孩子3只;氣球的平均壽命——13秒;

告誡孩子不要亂穿馬路——21次。我再如此度週末的次數:0。」

  
統計師就是統計師。

頭腦是計算型的;那就是為什麼頭腦會變得如此強大。

那就是為什麼脫出頭腦是如此困難。

投入的那麼多:你所有的實力,所有的能量,整個的生涯——一切都依賴於頭腦。

在靜心中你必須從它裏面出來。

於是有許多次你決定出來,但在深處你繼續依戀著。

  
頭腦從多方面回報你。

尤其是在這個世界上,如果你存在而沒有頭腦你將無法競爭,你將無法奮力拚搏;

你無法成為這沒完沒了的瘋狂節奏中的一部分。

在這瘋狂的人群中,你將無法參與,你將沿著街的邊緣行走;你將尋找你自己的道路。

  
當然,你會變得富有,不同尋常地富有,但社會不會把這看作富有。

你會變得美麗,不同尋常地美麗,但你的美麗是那些組成社會的平庸頭腦所無法理解的。

你將會非常非常快樂、喜悅、安靜,但人們會認為你瘋了——因為在他們看來痛苦才是人類頭腦的常態。


痛苦是正常的,但喜悅看來是一種瘋狂。

誰聽說過一個快樂的人卻沒有瘋狂?

從來沒有。

  
所以如果你真的在探尋牛,你必須冒險脫離大眾。

你只有脫離了頭腦才能夠脫離大眾,因為大眾製造了你的頭腦。

頭腦是內在的大眾。

大眾在你內部製造了一種機制,你就在那裏受到控制。

社會相信某些事情;這些社會所有的信仰反復地灌輸給你。

深深地,當你幾乎沒有覺察的時候,它將你催眠成為某一種角色。

如果你做些什麼對抗它,你的良心馬上就說不。

那種良心不是真正的良心;那是一種替代物,一種社會的詭計、策略。


社會在你的頭腦中製造了某些規則,

如果你與它們背道而馳,你的內在馬上就發出社會的聲音:

不要這麼幹、這是錯的、這是一種罪過……

社會將從內在迫使你感到內疚。

  
如果你想脫離所謂的良心,得到一顆真正的、純粹的良心,那就需要極大的努力。

全部的努力都將致力於此:一種從心識到無心識、從良心到覺悟的轉換。

  
良心是社會給予的;覺悟在你內部產生。

良心是借來的、變質的、腐朽的;良心來自一去不復返的過去——生命徹底改變了。

覺悟來自於你。

覺悟總是處於現時,它總是新鮮的。覺悟將使你完整——覺悟就是整體。

  
「完全」(Intesritr)這個詞是一個拉丁詞;

它來自兩個詞根——「In」和\tangers」。

「Tangers」意味著純潔、完全,未經污染,處女般的。

一個整體的人是完全;而不是許多——一個完全的人是純淨的,沒有被過去污染,處女般的。

就在那一種純淨中產生了我們稱之為宗教的芬芳。

  
道德不是宗教。

道德是社會的設計。

宗教是個人的發現——你必須去發現宗教。

道德可以被給予;宗教永遠不能。

 

--- 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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