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皇帝建造了一座宮殿。
為了安全,他只做了一扇通往宮殿的門。
鄰國的皇帝來看這座宮殿。他很喜歡它。
他說:「我也想要建造一座相同的宮殿。這座宮殿非常安全。沒有敵人能夠進入它。」
只有一扇門,而在門口有很好的安全措施。
當鄰國皇帝離開的時候,皇帝找了一大群人為他送行。
在送行的時候鄰國皇帝說:「我非常高興。我也要建造一座這樣的宮殿。」
有一個站在他附近的老人開始笑了起來。這個皇帝問他:「你為什麼笑?」
這個老人說:「如果你要造一座那樣的宮殿,那麼就不要犯他所犯過的錯誤!」
「什麼錯誤?」這個皇帝問。
這個老人回答:「甚至連一扇門都別做!封閉所有的門。那麼你就會是絕對安全的。」
這個皇帝說:「那麼它將會變成一座墳墓!」
這個老人說:「這座宮殿也已經變成了一座墳墓。
它只有一扇門,它有各種的安全措施,而且在那裡不會有任何的恐懼!這就是一座墳墓!」
我們認為恐懼的不在就是無懼,這是錯誤的。
無懼並不是恐懼的不在。
無懼是在恐懼的出現之下發生於內在的另一種事情。
它不是恐懼的不在。
無懼是在恐懼的全完出現的情況下帶著勇氣去面對它。
但是這種事並沒有在我們的生命當中得到發展。
這是我對你們的建議——你不會因為在廟裡祈禱而更接近神性。
但是當生命的冒險與無懼在邀請你的時候、當危險在呼喚你的時候……
如果你接受了,你一定會更接近神性。
在危險當中、在不安全當中,那隱藏在你裡面的、睡著的中心,會醒來並且變得警覺。
在危險當中、在不安全當中,中心會覺得受到挑戰——在這種狀況下肚臍中心就能夠得到發展。
在以前,門徒們會接受這種不安全。
他們離開了家庭,但是那並不是因為家庭是錯誤的……
後來有一些愚蠢的人開始認為門徒離開家庭,是因為家庭是錯誤的,
他們認為門徒離開了妻子兒女,是因為家人是一種束縛。
這種想法是錯誤的。
門徒想要拋棄安全,他想要進入不安全的狀態,
在那裡沒有支持、沒有朋友、沒有認識的人、沒有可以稱為自己人。
有些地方也許會有疾病、死亡、危險、貧窮——他都想要進入這種不安全的狀態。
所以一個選擇了不安全的人就是門徒。
但是到了後來,門徒創造了一種安全,那比活在社會中的人還要安全。
活在社會中的人必須去賺取他的生活所需,但是一個門徒不用。
他甚至更安全——他只要接受就好。
他有衣服、他有住的地方,他不必活得一無所有。
唯一的差別就是他甚至不必去賺取它。
賺錢的困難與不安也消失了。
別人會為他們想辦法,別人會為他們做安排。
所以門徒變成了一個什麼都不用做的人。
那就是門徒無法變得勇敢的的原因。
門徒似乎是一個完全沒有任何力量的人。
他甚至無法顯現出一點點的勇氣。
一個門徒說:「我是耆那教徒。」
一個門徒說:「我是印度教徒。」
一個門徒說:「我是回教徒。」
門徒可以是印度教徒、耆那教徒或是回教徒嗎?
門徒屬於每個人。
但是他們害怕說:「我屬於每個人」,因為那樣說也許意謂著這個門徒不屬於任何人。
那麼那些給他食物的人、那些為他建造房子的人也許就不再對他友善了。
他們會說:「你不屬於我們。你屬於每個人,所以你可以去找每個人。
只有在你是耆那教僧侶的時候,我們才會為你做安排。」
或者是:「如果你是一個回教僧侶,我們才會為你做安排。
我們是回教徒,所以我們只為回教僧侶做安排。」
所以這個僧侶會說:「我是一個回教徒。」或者他會說:「我是一個印度教徒。」
這是是在尋找安全。
這是在尋找新房子。
他們已經離開了舊房子,現在他們想要一間新房子。
所以在從前,那些慧詰的、想要好房子的人,他們不會去蓋房子——他們只會變成門徒!
他們會向別人說:「你不聰明。你自己蓋房子。你犯了罪,你也許會下地獄。」
然後他們會找到這些人來替他們蓋房子,他們住在裡面,
他們會享受上天堂的想法,他們賺到了美德——然後他們逃離了所有生命中的麻煩事。
所以門徒已經創造了屬於他們自己的安全。
但是基本上門徒的意義,就是想要活在危險中的渴望。
門徒的基本義意是沒有住所、沒有同伴、沒有對於明天的確定。
耶穌基督走過一座花園。
他對他的朋友說:「你們看到這些花園中的花朵嗎?它們不知道太陽明天是否還會昇起。
它們不知道明天是否還能得到水份,但是今天它們已經在喜悅當中開花了。」
只有人類會在今天為明天做安排,然後他會為後天做安排。
有些人會為他們的墳墓應該怎麼建造做安排。
那些自認為有智慧的人,會在死前建造紀念堂以便保存他們的屍體。
我們都在做安排,
我們完全忘了當一個人在為明天做安排的時候,他也殺死了今天。
那麼明天他會為下一天做安排,然後他也殺死了那一天。
每天他都會為下一天做安排,然後繼續殺死今天。
然而除了今天以外並沒有別的日子。
明天永遠不會來。
每當它來臨時,它就是今天。
一個人為了明天而殺死今天!
這是頭腦尋找安全的天性:為了明天而殺死今天。
它會為未來而犧牲現在。
未來永遠不會來。
明天永遠不會來。
一個人在最後會發現他的一生已經從他的手中流逝了。
敢於活在今天而不會在意明天的人,就是活在危險中的人——因為明天也許會有危險。
任何事情都是不確定的。
有可能今天愛你的妻子也許明天就不愛你了。
今天愛你的丈夫也許明天就不愛你了。
在明天任何事都是不確定的。
今天有錢,明天也許就沒有錢了;今天有衣服穿,明天也許就沒有衣服穿了……
一個完全接受明天的不安全、並且等待明天、面對明天的一切的人,
在他的身上會發展出一種中心,那是我稱之為肚臍中心的東西。
在他的內在出現了一種力量、能量、潛力。
在他的內在勇氣的基礎出現了,而生命可以在上面開始生長。
所以,在肉體的層面上,呼吸是必需的,
在心理的層面上,勇氣是必需的。
對於肚臍中心的發展,這兩件事是基本的需要。
七、八百年前,人們在日本試著創造一種不同類型的人——他們稱之為武士。
他既是僧侶也是戰士。
這是非常奇怪的——在僧侶和戰士之間有什麼關聯呢?
在日本的廟是非常奇怪的。
在這些廟裡他們教導靜心,他們也教導柔術與柔道,以及摔角、劍術、射箭的藝術。
如果我們到那裡,我們會很驚訝!
在一個靜心的寺廟中為什麼需要用劍呢?
而且他們還教導柔術、柔道與摔角——它們和靜心有什麼關聯呢?
在這些靜心寺廟的前面還有劍的符號!
那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但是那是有理由的。
在日本的靜心者慢慢的了解到︰
如果在尋道者的生命中沒有發展出勇氣與力量,那麼在那個尋道者身上只會有大腦存在。
其他的更深入的中心不會得到發展。
他只能夠變成學者、他無法變成聖人。
他可以變成所謂的有知識的人。
他可以了解吉踏經、可蘭經、聖經、奧義書,他可以像隻鸚鵡一樣地記憶它們,
這是有可能的——但是他沒有生命的經驗。
所以他們教導靜心者如何使用劍與弓箭。
最近我有一個朋友從日本回來。
在那裡有人給了他一座雕像。
他因為這座雕像感到非常的困擾。
他無法了解它是哪一種雕像。
當他回來時,他帶著雕像來找我,然後說:
「有人送給我這座雕像,所以我把它帶來了這裡,但是我一直想知道它是什麼雕像。它的意義是什麼?」
那是一座武士的雕像。
我告訴他:「你無法了解它,因為好幾千年以來我們一直在創造著誤解。」
這個雕像是一個手上拿著劍的戰士。
和拿著劍的手同一邊的臉,正由於劍的反光而閃耀著。
那一面的臉看起來像是阿朱那的臉。
在另一隻手上是一個燈籠,而燈籠的光正照在他另外一邊的臉上。
在那一面的臉看起來像是佛陀、馬哈維拉、耶穌基督的臉。
它的一隻手上有劍,而另一隻手上有燈籠。
我們無法了解它,因為他的手上應該不是拿劍就是拿燈籠。
這兩者怎麼可能都在同一個人的手上呢?
所以我的朋友無法了解它。
他對我說:「我非常困惑。它到底是什麼?」
我告訴他燈籠只能夠存在於一個手中也有劍的人的手上。
對他來說那並不是一個用不用劍的問題;只有弱小的人、恐懼的人才使用劍。
一個生命變得像劍一樣的人,是不需要使用它的。
他不需要使用它,因為他的整個生命就是一把劍。
所以不要認為一個人手裡有劍他就會使用它、他就會傷害或殺害別人。
一個人只有在他害怕自己被殺的時候才會殺人——否則他絕對不會殺人。
暴力的人只是一個害怕的人。
事實上,劍只能被握在非暴力之人的手中。
事實上,當一個人變成了劍的時候,唯有到那時候他才能夠是非暴力的,否則是不行的。
象徵和平的燈籠只會對一種人有益,那就是已經在身上產生了勇氣之劍、能量與力量之劍的人。
所以在其中一隻手上應該要充滿力量,而在另一隻手上應該要充滿和平——
只有那樣才會產生一種整合的人格、一種完整的人。
直到現在為止,在世界上有兩種情況。
不是手屋握燈籠的人變得弱小——
如果有人把他們的燈籠吹熄,他們甚至無法把他攔下來,或者問他為什麼要把燈籠吹熄。
他們認為當這個傢伙走開的時候,他們們就可以再把燈籠點亮,
而如果這個人不走開,那麼他們就留在黑暗中——
反正都不會有問題,所以為什麼要惹上抵抗的麻煩呢?
所以在一方面、在第一種情況下,有一些人手上有燈籠,卻沒有力量來保護它……
印度已經變成了那種弱小的國家。
因為我們不去發展我們的生命能量的真正中心,所以它變成了弱國。
我們只是和大腦一起記憶著吉踏經、奧義書以及馬哈維亞講的話,然後我們繼續評論它們。
師父和弟子會繼續坐在那裡,然後談論著許多和生命無關的事情。
我們的整個國家、我們的整個種族已經變弱了、沒有任何的力量了。
它已經變得無能了。
……而另一方面,有一些人就只是不再關心燈籠,並且拿起了劍開始使用它。
那麼,因為他們沒有燈籠,他們在黑暗中無法看到他們殺的是誰。
他們不知道他們是在殺自己人還是別人。
所以他們只是一直殺,如果有人開始談到著燈光與燈籠,他們會說:
「不要再講廢話了。在我們點燈的這段時間,我們可以使用劍。
用來製造燈籠的金屬可以再多做一把劍,所以為什麼要浪費這些油與金屬呢?生命就是要使用劍。」
西方的人們正在黑暗中使用著他們的劍;
東方的人們帶著燈籠坐在那裡,卻沒有一把劍。
而他們兩者都在哭泣。
整個世界都在哭泣。
正確的人類還沒有被創造出來。
正確的人類既是一把活生生的劍,也是一盞和平的燈籠。
如果這兩件事都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我才會稱他為宗教之人。
--- 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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