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凱爾特神話裏,Birth是智慧與歌的女神的女兒。
這是一個非常有意義的象徵:
很難在其他的神話裏發現智慧與歌的結合。
平常沒人會想到它們是一起的——然而事實上,他們是一起的。
智慧就是一首歌。
它不嚴肅,它是好玩的,
它不悲傷,它總是在慶祝。
除非智慧是一首歌,否則它是虛假的智慧。
那麼它只是知識它假裝是智慧。
真正的智慧會變成一首歌。
那個最終的變成歌只能在靜心中才能產生。
除此之外別無他途。
靜心只是回家的藝術。
我們完美地知道怎麼去進入外部的世界,怎麼去達到其他的地方。
我們輕易地就可以做長距離的旅行。
我們到達了月球,在上面行走。
但人們雖然知道怎麼在月球行走,卻不知道他們自己是誰?
他們甚至沒有進入他們內在本性的最外層。
他們已經走得如此的遙遠,他們做了偉大的冒險。
那是危險的,這是一個奇跡,竟然沒有發生任何錯誤。
只要一個意外他們可能就再也回不到地球了。
每件事都有可能出錯:這是人類登陸月球的首次嘗試。
但他們從來沒有嘗試去進入內在,
他們可以,但從來沒有嘗試,
他們沒有這個念頭。
人們自以為知道--那是困難的,他們以為自己已經知道自己,
但一個人的真實本性是最神秘的現象,是最不能預測的。
靜心就是讓你登陸你真正的中心的藝術。
我們生活在周圍,怎樣從周圍跳到中心?
這是純粹的藝術。
我叫它藝術而不是科學,是因為科學更數學化而藝術更有美感更有詩意。
科學沒有例外,它跟隨普遍的法則。
藝術允許例外,
事實上任何個人到達他的中心的方法都會與其他人有些微的差別,
因為每個人都有其與眾不同的特質。
宇宙間神性和偉大的優雅構造了人們獨一無二的個性體。
靜心是連接兩邊的橋樑,
──周圍與中心,外在與內在,思想和無念,物質與意識。
去學習靜心的藝術。
我整個教導都是關於靜心。
我不想要我的桑雅士沉溺於戒律和飲食。
人們擔心一千零一樣的東西
──吃什麼,不要吃什麼,睡多少,什麼時候起床,什麼時候上床?
它們都是不重要的。
去知道你自己是唯一重要的。
一個知道他自己的人會自然而然地用一種行之有效的方式去安排他的生活。
慢慢地,慢慢地,他會改變他的飲食,不需要任何的努力,
沒有一點的強迫他會開始警覺什麼樣的食物可以幫助他變得更加寧靜。
只要通過看,一個人就可以什麼是健康的,什麼是不健康的,
什麼使你胃痛,什麼使你沉重,
什麼使你昏睡,什麼使你警覺,清醒,明白,
什麼使你悲傷,什麼使你快樂。
通過觀照,那個靜心會慢慢地知道什麼時候上床合適,什麼時候起來合適……
每個人都不一樣。
這就是我為什麼不想制定戒律的原因,
因為有些人是晝行人,有些是夜行人。
晝行人在白天會更活躍,夜裏他們會慢下來。
夜行人在白天沒那麼活躍,當太陽落下的時候,他們開始變得活躍。
晚間是他們的真正時間,而且隨著夜晚的進行,他們會變得更加活躍。
因此同一個戒律不能用在兩種人身上。
每個人必須通過經驗和洞察找出什麼對他是正確什麼對他是錯誤的;
他的對其他人並不適合。
但有一樣東西適合所有人,所有的桑雅士──那就是靜心。
事實上通過觀照你的習慣,你的生活方式,
你的食物,你的睡眠,你講話的方式,你走路的樣子,
你是在學習靜心,
因為觀照是關鍵。
如果剛開始你能開始觀照外在的東西,那麼你可以更靠近近一點;
你開始觀照你的思想,然後再靠近一點;
然後你開始觀照你的情感--你就真的在生活,靜心已經開始了。
當只有觀照者留下來,而觀照物消失了的時候,你就真的回到了家。
觀照就是中心。
突然間強烈的光芒爆發出來,所有的黑暗,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死亡都一一消失。
靜心使你知道那崇高的音樂--不是來自外在,而是在內在響起它就在那裏,
但我們不警覺,我們不覺醒,因此我們不斷地錯過,
否則整個的存在只有音樂沒有其他。
神秘家把它叫作神。
神不是一個人,而是存在的終極融合。
它是交響樂。
每一樣東西都與其它的東西和諧共存。
樹跟大地和諧並存、大地跟風和諧並存、風跟天空、天空跟星星……等等,
以此類推。
並沒有階級。
就算是最微小的刀刃也跟最大的星球一樣重要。
它們都為存在的樂隊貢獻自己。
它們提升了存在,豐富了存在。
世間萬物深深地聯繫地在一起。
但人類沒有察覺到。
未知變成了他的痛苦,他開始承受他給自己創造的惡夢。
否則生命是一場慶典,永恆的慶典──不間斷的,沒有結束的節日。
我們只需要變得更寧靜一點,好讓我們能聽到它。
當我們絕對的寧靜,不只是寧靜,而我們就是寧靜的時候--我們就消失了,
然後我們就跟整個宇宙溶為一體。
那是人與神的相會,是部分與整體的相會。
我們的自我,個人在覺知上消失,但我們變成了整體,
因此從另一方面來說我們第一次成為我是。
露珠消失了而變成了海洋。
它不是失敗者,它沒有損失任何東西。
它只是失去了不值得保留的界限。
事實上,那些界限製造了整個麻煩:恐懼,擔憂。
不斷地擔心太陽會不會升起,會不會消失,會不會死。
馬哈維亞就說過人一生的生活就像一顆掛在葉尖上的露珠,不斷地害怕。
只要一陣微風,它就完了:露珠掉進了大地,消失了。
或者很快地,早晨的時候,太陽升起,露珠會蒸發掉。
被如此多的死亡包圍,一個人怎麼能生存?
我們所有的界線事實都是用死亡來劃分的,我們用我們的死亡來定義。
當我們失去我們的界線我們也就沒有了死亡。
當我們是永生的,那我們就是無限的。
靜心是你變得對那偉大的音樂越來越警覺,
它一直都在那裏──它只是需要一個敏感的耳朵。
靜心創造那個耳朵,那顆心。
靜心是非常荒謬的體驗。
在觀照中它帶走你的個性,它帶走一切,
它什麼都沒有留下,甚至找不到一點個性的痕跡。
我們認為是個性使我們獨一無二;
我們的獨一無二的不是我們的個性。
我們害怕失去我們的個性,我們的身份,因為那樣我們就誰都不是了
──這是我們的獨特性,它使我們與眾不同,這就是我們的解釋。
首先個性並不是真實的存在,它只是一個面具。
「personality(個性)」這個詞來源於「persona(角色)」,角色就意味著面具。
在希臘的劇院,男演員通常都戴上面具──那些面具被叫做角色,
──當然他們戴上了面具他們就有了一種個性。
我們一直戴著面具。
它們不是我們的真實存在──只是強加在原本面目上的臉。
靜心會帶走他們所有的假面──這讓他們恐懼,
他們想要靜心,但他們從來沒有靜心;
他們只是談論靜心,但從來沒有真正投入進去;
很簡單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們害怕失去他們的個性,他們的面具。
這是他們的所有。
他們變得習慣於它:他們只知道通過他們的面具去知道他們自己。
從另一方面來說,如果你準備去冒險,第一次你發現你真正的獨特,你的個性體。
個性體跟個性完全是兩回事︰
「individuality(個性體)」這個詞的根源的意思是「indivisible(不能分割的)」:
不能被分開,不能被拆除,不能分解。
靜心帶走你的個性,使你知道你的個性體。
個性體是獨一無二的;它只屬於你。
再也不會有任何的個人跟你一樣,而且將來也不會再次出現,因為神從來不重複。
他永遠都在創造獨一無二的個體。
這並不僅僅對於人類是真理,所有的東西都是。
在海邊你不能找到兩塊完全一樣的石頭。
同樣地,在花園裏也沒有兩片完全一樣的葉子。
不僅僅只有你的指紋是獨一無二的,事實上,存在中所有的東西都是獨一無二的。
但是我們繼續忍受真我被許多許多的假面掩蓋,我們在自欺中迷失了。
靜心就是去發現真相。
當然一個人要犧牲許多謊言,但你沒有失去任何你已經擁有的。
隨著每一個謊言被拋開,真理就逐漸被發現當你發現你所有的真理,你就找到了神。
無念就是唯一的天堂。
頭腦是地獄而無念是天堂。
天堂和地獄並不是地理的;地獄在心理上的,而天堂在靈魂裏。
人們不斷地尋找地理上的地獄與天堂。
它們只是隱喻,不應該把隱喻延伸得太遠,否則會失去所有的意義。
那正是已經發生的,全世界都一樣,
幾乎所有的宗教:美麗的隱喻被延伸得太遠以至於變得醜陋。
有地獄的地圖,天堂的地圖,
但奇怪的是我們那時候還沒有能力去製造地球的地圖。
地球的地圖只在幾百年前被製造出來,但天堂和地獄的地圖卻已經有了幾千年的歷史了。
它是如此的容易因為全部都是想像的,你可以憑想像製造任何東西;
因此基督教的天堂是一個樣,印度的是另一個樣,伊斯蘭的又是另外一個樣。
它們一定會不同:不同的人的想像以不同的方式動作。
西藏人的天堂不寒冷,他們是如此地討厭寒冷,因此它是溫暖的。
印度人的天堂不能太熱,因為印度太熱了--它是涼爽的。
現在他們怎樣去達成一致呢?
一個印度人的天堂一定裝有空調。
印度的地獄到處都是火,自然地印度人就是這樣受苦的。
我們知道怎麼樣的地獄應該有更多的火,到處都有。
他們從哪裡弄到煤氣和石油?沒有人知道!
在來生他們會被地獄之火焚燒。
這可不是小事:數以百萬計的人被扔進地獄。
整個工作只有一件事:只是烹飪他們,也不能讓他們死,
因為如果他們死了他們就從苦難解脫了,他們必須去地獄裏等來世。
這就是整個流程。
這可能會引汽油和煤油不足。
地獄是在地底下的,因此他們必須切斷所有汽油而供應給地獄。
這一定很簡單:只要往地下通一根管子,汽油就開始輸送了。
把它向上泵比較困難!
這僅僅是想像而已。
的確有像地獄的東西,但它在你裏面。
你是那個製造者,你的頭腦就是原因。
如果你能超越頭腦,你就超越了地獄,你就超越了苦難。
靜心就是那超越的道路。
然後生活就可以完全的喜悅。
沒有人應該受苦。
如果我們在受苦,那這個苦難是由我們自己一手製造的。
我的桑雅士必須為他們自己的苦難承擔全部的責任。
因為在承擔中我們成為我們地獄的主人。
然後我們當然可以脫離它,那裏並沒有人在阻止我們。
惡魔,撒旦不是它的主人──我們才是!
把責任推禦給別人──運氣,命運──那只是頭腦的詭計。
因此你繼續創造你自己的地獄,但你不斷地把責任放到別人的肩上,惡性循環在繼續。
一旦我們接受我們自己是在自尋苦惱,事情就已經完成一半了。
然後另外一半不那麼困難,它相對比較容易;
前半段是最困難的。同樣的能量能被用來創造天堂。
知識是從其他的東西那裏學來的。
智慧必須在我們的內在發現。
知識是通過學習經典,從所有過去的源頭搜集資訊。
但智慧不是資訊,智慧是改革。
這不是來自於任何的經文和任何的源頭,它已經在你的內在──你只需要深入你的本性。
你必須發現那你觸及不到的最深處的存在。
一旦你到達了最底層,智慧之泉會立即在你的生命裏噴湧。
然後那智慧是清新的,因為它不是虛假的;
它是年輕的,天真的,不朽的,
它不是狡詐的,它是明智的,但不機靈;
它是聰明的但不是有智力的。
它會改變你生命裏每一樣東西。
知識不能改變任何東西,它只簡單地在你裏面堆積,你仍然是你。
知識變成了負擔;你可以在頭腦裏帶著它,你可以繼續在手提箱裏堆積。
那就是記憶,只是積累知識。
你積累越多的知識,你就越被人們尊重,
但你自己會知道,你沒有改變。
你不會尊重你自己,你將不會有任何的自重。
相反,你會有深深的自責。
但用智慧人們可能不會尊重你,他們甚至可能譴責你,
因為你的智慧是如此的活生生和新鮮以至於他們不能吸收並且消化它。
他們甚至可能沒有能力去傾聽──對於他們那可能太過駭人聽聞了。
它會反對他們的傳統和習俗。
智慧從來不是傳統的。
知識從來都是傳統的。
梵文學者總是在遵循過去;
學者繼續在墳墓裏挖掘,不斷地尋找頭骨和死屍--這是他的整個工作。
頭骨和死屍積累得越多,他們就成為了越偉大的學者,這正是他們想要的。
有智慧的人不會去積累,但他是非常活生生的,
那個活生生就像是早晨的微風,第一縷的陽光,剛打開的花朵,早晨的露珠。
他平和寧靜,但無論他說什麼,他都是將革命帶進他自己和別人的生命裏。
革命的智慧只有通過靜心才有可能發生,而不是思考。
思考會給你更多的知識,而靜心給你更多的智慧。
當靜心絕對的完全、完美、完整,直到沒有東西留下;
當然來到一個再也不需要去做什麼的點上的時候,那智慧是完滿的。
那麼你會快樂地生活和快樂地去死。
然後突然間你的生命變得完整了,
它成為了一,居於中心,確定的,穩固的。
無論你做什麼裏面都會有舞蹈當每個一個呼吸都是一個慶祝的時候,
那麼一個人只會想︰他已經找到了神,真理,家。
---Os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