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e3d37ab3d9b52e1121b5f53d6855697a  

    身體和頭腦、物質和覺知、有形和靈性之間有分別嗎?

    一個人怎麼才能超越身體和頭腦而達到靈性的覺知呢?

 


首先需要理解的是:身體和頭腦之間的分別完全是錯誤的。

如果你以那個分別起步的活,你就什麼地方也到不了;

錯誤的開始最後總是一無所獲。

它無法產生任何東西,因為每一步都有它自己的發展邏輯。

第二步將從第一步產生出來,第三步將從第二步產生出來,等等。

都有一個邏輯的結果。

所以在某種意義上,你跨出第一步,就已經選擇了一個機會。


第一步比最後一步更重要,

開始比結尾更重要,因為結尾只是一個產生一個果實。

然而我們老是擔心結尾,從來不擔心開始;老是擔心目標,從來不擔心手段。

結果對我們變得那麼重要 ,以至於我們已經想不起種子、想不起開始了。

然後我們可以繼續做夢,但是我們永遠也達不到真實。


對任何一個求道者來說,這種分裂的人的概念,這種雙重存在的概念——

身體和頭腦的、肉體和靈性的——都是錯誤的一步。

存在是不分別的;所有的分別都只是頭腦的。

正是頭腦看待事物的這種方式創造了兩重性。

分別是頭腦的監獄。


頭腦無法以其地方式工作。

要把兩個矛盾的事物、兩個對立的極端想像成一個,這對頭腦來說很困難——

頭腦有一種保持一致的強迫和迷戀。

它難以想像光明和黑暗怎麼會是一個。

這是不一致的、矛盾的。


頭腦不得不創造對立:上帝和魔鬼,生命和死亡愛和恨。

你怎麼可能把愛和恨想像成一種能量呢?這對頭腦來說太困難了。

所以頭腦要分別,這樣難題就解決了。

恨對立於愛,愛對立於恨。

現在你可以保持一致,頭腦也可以安心自在了。

所以分別是頭腦的一種方便——不是真理,不是實在。


要把自己一分為二是很方便的:身體和你。

但是你一分別,就已經走錯了。

除非你回過頭去改變第一步,否則就可能生生世世地流浪,而最終毫無結果。

因為一步錯誤將導致步步錯誤、所以要有一個正確的開始。

要記住:你和你的身體不是兩個 ,那個「二」只是一種方便。

就存在而言,「一」就足夠了。


把自己一分為二是人為的。

事實上,你向來都感覺自己是一個,可是一旦你開始思考它,麻煩就來了,

如果你的身體受傷了──在那一瞬間,你從來不會覺得你是兩個──

你覺得你和身體是一體的。

只有在事情結束以後,當你開始思考它了──你才會分別。


當下沒有分別。

比方說,如果有人拿把刀刺進你的胸口,在那一瞬間,你沒有分別。

你並不認為他要殺死你的身體;你認為他要殺死你。

只有到事情結束以後,當它變成記憶的一部分了、你才能夠分別。

現在你可以 想著這些事情,可以思考它們了。

你可以說,那個人他打算殺死你的身體。

然而在當時的情況下,你是說不出這句話的。


每當你感覺的時候,你都感覺到「一」。

每當你思考的時候,你就開始分別。然後敵對就產生了。

如果你不是這個身體的話,就會爆發一場戰爭。

問題出現了;「誰是主人呢?是身體還是我? 」然後自我開始感到很受傷害。


你開始壓制身體。

而當你壓制身體的時候,你也在壓制你自己;

當你和身體鬥爭的時候,你也在和自己鬥爭。

如此混亂的局面,它已經變成自殺了。


即使你試著去做,你也不可能真的壓制你的身體。

我怎麼可能用我的右手壓制我的左手呢?

它們看起來是兩個,但是兩個裏面流動著相同的能量。


如果它們真是兩個的話,那麼壓制就是可能的——

不僅是壓制 ,徹底毀滅也是可能的——

但是,如果兩個裏面流動著相同的能量,我怎麼可能壓制我的左手,

那只是假裝而已。

我可以用我的右手把我的左手放下來,我可以假裝我的左手贏了,

但是下一秒種我就可以舉起我的左手,沒有東西會阻止它。


這就是我們玩的遊戲。

它被我們玩了又玩。

有時候你把性壓下去,有時候性把你壓下去。

這成了一種惡性循環。

你永遠不可能壓制性。你可以轉化它,但是你永遠無法壓制它。


如果你分別把你和身體作為起點的話,就會造成壓制。

所以,如果你的目的在於轉化,你就不應該從分別開始。

只有把整體作為身體來理解,才能產生轉化。

把整體設立為各自分離的部分就會產生壓制。


如果我知道兩隻手都是我的……那麼努力壓制其中之一顯然是荒唐的。

戰爭變得很荒唐,因為誰要壓制誰呢?誰要跟誰鬥爭呢?

如果你對你的身體能夠感到安心自在,你就可以起步了,那將是正確的一步。

這樣分別、壓制就不會出現了。


如果你把自己和身體分開來,很多事情就會按理而至。

你越壓制身體,你就越失望,因為壓制是不可能的。

暫時的停火協議可以達成,但是很快你又被打敗了。

而且你越失望,分別就越大,你和身體之間形成的隔閡就越深。

你開始越來越敵視它。你開始覺得身體非常強大,所以你才壓不住它。

然後你想:現在我必須再使勁一點打。


所以我說每一件事情都有它自己的邏輯。

如果你以錯誤的前提開始,你可以繼續走下去,直到終點,而永遠不會取得任何進展。

每一場戰爭都把你引向另一場戰爭。

頭腦感覺:「身體很強,而我很弱。我必須加倍壓制它。」

或者它感覺:「現在我必須讓身體虛弱下來。 」

所有的苦行都只是削弱身體的努力。

可是,你把身體弄得越虛弱,你自己也變得越虛弱。

同一種相關的力量始婦終保持在你和你的身體之間。


你一變得虛弱,就開始感到更失望,因為現在你更容易被打敗了。

而且你對此也無能為力你變得越虛弱戰勝身體誘惑的可能就越小,

你就越需要加強鬥爭。


所以,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用分別的思想來考慮問題。

這種分別——肉體的和靈性的、物質的和精神的、意識和物質——

僅僅是語言的假像而已。

全部荒謬都來自於語言。


比方說,如果你說什麼,我就必須說是或者不是。

我們沒有中立的態度。

「是」永遠是絕對的;「不是」,也是絕對的。

任何語言裏面都沒有中立的辭彙。


所以,狄保諾發明了一個新的辭彙,叫做「頗」(po)。

他說「頗」應該作為中立的辭彙來使用。

這就是說我聽了你的觀點。我對它既不說「是 」,也不說「不是」。


用了「頗」這個詞,整個可能性都改變了。

「頗」是一個人造的詞,是狄保諾從猜想或者可能從詩歌裏面找出來的。

它是一個中立的詞,

裏面沒有評價,沒有貶損,沒有讚美,沒有承諾 ,既沒有支持,也沒有反對。


如果有人在罵你,只要說「頗」。然後感覺一下心裏面有什麼不一樣。

僅僅一個辭彙就能追成這麼大的差別。

當你說「頗」的時候,你是在說:「我已經聽見你說的話了。

現在我知道這是你對我的態度。你或許是對的;你或許是錯的。我並不在評價。」


語言創造分別。即使那些大思想家們也都不斷地用語言創造並不存在的東西。

如果你問他們:「什麼是精神?」他們就說:「它不是物質。」

如果你問他們:「什麼是物質?」他們就說:「它不是精神。」

結果你既不瞭解物質,也不瞭解精神。

他們用精神定義物質、用物質定義精神。

而它們的根源依然不清楚──這是很荒謬的,

然而這總比對我們說:「我不知道、或沒有人知道」聽起來要舒服得多。


當我們說精神不是物質的時候,我們感覺心安理得——

似乎我們已經把某樣東西給定義了——我們什麼也沒有定義過。

我們既不了解精神,也不瞭解物質,但是要說我不知道會使自我灰心喪氣。

我們一分別,就覺得我們已經主宰了那些我們一無所知的事物。


百分之九十九的哲學都是由語言創造的。

不同的語言創造不同類型的哲學,

所以,如果你改變語言,相應的哲學就會改變。

那正是哲學之所以無法翻譯的原因。

科學向來是可以翻譯的,但哲學不是。

詩歌甚至更難翻譯,因為它依靠語言的一種特殊的新鮮。

你一改變它的語言,它的風韻馬上蕩然無存;那種味道沒有了。

那種陳述屬於一種特殊的文字安排、一種特殊的文字應用。

它們是不能翻譯的。


所以首先需記住的是:不要從分別開始。

只有這樣,你才會正確地起步。

我並不是說要從「我是一體的」這個概念開始。我不是這個意思。

如果這樣的話,你又從概念開始了。

僅僅從無知開始,從謙卑的無知開始;

只有一個前提:「我不知道」。


你可以說身體和頭腦是分離的,或者你可以採取相反的立場,

你可以說:「我是一體的。身體和頭腦是一體的。」

但是這種論調仍然預先假設了一種分別。

你說的是「一」,然而你在感覺 「二」。

為了排斥「二」的感覺,你堅決地說「一」。

這種堅決又是一種微妙的壓制。


所以不要從advait——一種無二(nondual)的哲學開始。

要從存在開始,不要從概念開始。

要從深深的、未概念化的覺知開始。

那才是我說正確的開始的意思。


開始感覺那存在的。

不要說 「一」也不要說「二」不要說這也不要說那。

開始感覺什麼存在著。

只有當頭腦不在的時候,當概念不在的時候,當哲學和教條不在的時候——

事實上,是當語言不在的時候,你才可能感覺什麼存在著。

當語言不在的時候。你在存在裏面。

當語言在的時候,你在頭腦裏面。


有一種不同的語言,你就有一種不同的頭腦。

世界上有那麼多種語言。

不僅有語言的語言,還有宗教的語言、政治的語言。

一個某某主義者坐在我的身邊,他根本沒有跟我在一起。

他活在一種不同的語言裏。


我的另一邊可能坐著某個相信「業」的人。

某某主義者和這個人無法互相接觸。

他們不可能交談,因為他們絲毫不懂對方的語言。

他們或許在使用相同的文字,可是他們仍然聽不懂對方在說些什麼。

他們活在不同的世界裏。


因為語言,每一個人都活在私自的世界裏。

沒有語言,你就屬於共同的語言——存在。

這就是我所說的靜心的意思:離開私自的語言世界,進入非語言的存在。


那些分別身體和頭腦的人總是反對性。

原因就在於,通常情況下,性是我們所知道的唯一非語言的、自然的體驗。

性行為完全不需要語言。

如果你在性交的時候使用語言,你就無法深入它。

所以,一切聲稱你不是身體的人都會反對性──因為在性行為中,你完全沒有分裂。


不要活在語言的世界裏,要深深地進入存在本身,使用一切。

但是要一次又一次地回到非語言的層面上、回到覺知的層面上。

和樹木在一起,和小鳥在一起,和天空、太陽、白雲、雨露在一起——隨時隨地和非語言的存在活在一起。

你越是這樣,你就越是深入它,你就越能體會一種並不反對「二」的「一」;

那種「一」不是兩個部分的簡單結合,而是大陸和島嶼的完整性,

在海水下面,島嶼本來就連接著大陸。

這兩個部分從來都是一體的。

你之所以把它們看成兩個部分,是因為你僅僅從表面上看著。


語言就是表面。

各種類型的語言——宗教的,政治的——都在表面上。

當你和非語言的存在活在一起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一種微妙的「一」,

它不是數學的「一」,而是存在的 「一」。

所以,不要試著去玩這些語言的遊戲──「身體和頭腦是分離的;身體和頭腦是一體的........」把它們扔了!

它們很有趣,但是沒有用。

它們不會帶來任何成效。


即使你在裏面找到一些真理,它們也只是語言的真理。

你打算向它們學點什麼呢?

這種遊戲你的頭腦已經玩了成千上萬年了,但它是很幼稚的;

任何語言的遊戲都是幼稚的。


不管你玩得多麼嚴肅都沒什麼兩樣。

你可以找出很多東西來支持你的立場,很多意義,但它只是一場遊戲。

就日常工作而言,語言是有用的;

但是不能依靠它進入更深的領域 ,因為這些領域是非語言的。


語言只是一種遊戲。

如果你在語言和非語言之間發現某些關係的話,

那原因並不在於你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秘密,不是的。

你可以發現很多看上去似乎很重要的關係,但是它們並沒有真正的意義。

它們之所以存在,是因為你的頭腦不知不覺地創造了它們。


無論走到哪兒,人的頭腦基本上都差不多,

所以,人的頭腦所產生的每一樣東西往往都很相似。

比如,媽媽這個詞在每一種語言裏面碰巧都差不多。

這不是因為它有什麼意義,而是因為「ma」這個音是每一個孩子最容易發的音。

一旦有了發音,你就可以創造不同的文字,然而發音只是發音而已。

孩子只是在發 「ma」這個音,但是你卻把它當做一個文字來聽。


有時候,我們能夠發現一種純屬巧合的相似。

「god」(上帝)和「dog」(狗)正好倒反。這只是一種巧合。

但是我們卻發現它很有意義,因為在我們意識裏面,狗是某種低賤的東西。

然後我們說上帝是該這個相反的。這是我們的解釋。

也可能就為了對立於上帝,我們才創造了「狗」這個詞,然後把這個名字送給所有的狗。

這兩者根本沒有一點關係,但是如果你能夠給它們創造一種關係的話,它對你就會顯得很有意義。


你可以繼續從任何事物裏面找到相似。你可以創造一個文字的海洋,它包含無限的相似。

比如猴子這個詞。你可以玩味玩味這個詞,然後找出一些關係,

但是在達爾文以前,這是不可能的。

因為我們現在知道人是從猴子變過來的,所以我們能夠玩語言遊戲。

我們可以把猴子(monkey)說成是man-key:通向人的關鍵,

另外一些人用另外一種方式把這兩個同聯繫起來。

他們說猴子和人之所以有關係,是因為人的頭腦;人有一個猴裏猴氣的頭腦。


所以,你可以創造很多關係然後享受它們,

你或許覺得這是一種很好的遊戲,然而遊戲畢竟是遊戲。

一個人必須記住這一點。否則你搞不清楚什麼是真的、什麼只是遊戲,你會發瘋的。


你越是深入文字,你所發現的關係就越多。

然後,僅僅依靠一些手段和變化,你就能從中創造一整套哲學。

很多人都在這麼幹。甚至羅姆.達斯(RamLha)也十分精於此道。

他就是用這種方法玩弄猴子這個詞的;

他就是用這種方法比較「上帝」和「狗」的。

這不要緊;這沒有什麼不好。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在玩遊戲 ,在享受它,那麼就享受它——但是千萬不要被它愚弄了。

而且你很有可能被它愚弄。

這種遊戲可以非常引人入勝,你會繼續跟著它,浪費很多能量。


人們想,正因為各種語言之間有那麼多相似的地方,

所以肯定存在一種原始語言,所有其他的語言都是從這種語言產生的。

但是這些相似之所以存在,並不是因為有一種共同的語言;

它們之所以存在,是因為人的頭腦是相似的。

全世界失望的人都發出同樣的聲音;全世界戀愛的人也都發出同樣的聲音。


人和人的基本的相似在我們的語言中形成了一種相似。

但是不要過於認真。因為一旦認真,你就可能迷失在裏面。

即使你找到一些重要的根源,那也是沒有意義、毫不相干的。

對於一個靈性的追求者來說,那是題外話。


我們的頭腦就是這樣;

當我們打算尋求某種東西的時候,我們總有一個先入為主的成見,我們就從這個成見開始。

如果我覺得張三是壞的,那麼我就會不斷地發現各種各樣支持我的論點的證據,

最後我證明自己是對的。

這樣每當我碰到一個張三,我就開始挑毛病,而且沒有人能說我是錯的,因為我有證據。


有人可能帶著相反的看法來到同一個人那裏。

如果張三對他意味著一個好人的話,那麼在同樣這個張三的身上就能找到「好」的證據。

好和壞並不是對立的;它們同時存在。

人有可能是其中的任何一個。所以,不管你在他身上找什麼,你都能找到。

在某些情況下他是好的,在某些情況下他是壞的。

在你評判他的時候,跟情況本身相比,它更取決於你的解釋。

它取決於你怎麼看待這個或者那個。


比方說,如果你認為吸煙是壞的,那麼它就變成了壞的。

如果你認為舉止特別是壞的,那麼它就變成了壞的。

如果我們坐在這裏,當我們在說話的時候,有人睡著了,

如果你認為這是壞的,它就是壞的;然而實際上,沒有什麼是好的、也沒有什麼是壞的。

某個持不同態度的人會認為同樣的事情是好的。

他會認為如果有人在朋友中間躺下來睡著了他覺得這麼做很自由就是好的。

所以,它取決於你的態度。


我曾經讀過尼爾(A.S.Neill)在他的學校——夏山中學做的一些實驗。

他用這所新型的學校做實驗,這所學校裏面允許完全的自由。

他是校長,但是學校並沒有規章制度。

有一天,一個教師生病了,所以他對學生們說 ,那天晚上不許有任何打擾教師的行為。

但是到了晚上,學生們開始在病人的隔壁又打又鬧。

尼爾走上樓。孩子們聽見有人來了,就馬上安靜下來,開始做功課。

尼爾從窗戶往裏面看。有一個男孩假裝睡覺。抬頭正好看見他站在窗戶旁邊。

他對其他說:「不是別人,是尼爾。嘿,用不著停下來。那 不過是尼爾。」

於是他們又開始接著打鬧。而尼爾是他們的校長啊!

尼爾寫道:「我非常高興,他們一點也不害怕我,

他們能夠說:「別擔心。那不過是尼爾。」」

他覺得這樣很好,但是沒有任何其他校長會覺得好。

沒有任何其他校長!歷史上從來沒有過!


所以,它取決於你,取決於你怎麼解釋它。

尼爾感覺那是愛,但是同樣,那也是他的解釋。

我們總是發現我們所尋找的東西。

如果你認真地尋找,不管你要在世界上尋找什麼,你都能找得到。


所以,不要以一個執著尋找某種東西的頭腦開始。

只要開始就可以了!

一個詢問的頭腦並不是在尋找某種東西。而只是在尋找。

只是尋找,沒有先入之見,沒有明確尋找目標。

平時我們之所以會發現事物,是因為我們在尋找它們。


《聖經》中巴通天塔這個故事的寓意就在於:你一開口說話,就被分裂了。

這個故事講的並不是人們開始說不同的語言,而是他們居然開口說話了,

你一開口說話,你就神志不清。

你一開口說話,你就被分裂了,只有沈默是完整的。


很多人生生世世都浪費在尋找東西上。

一旦你對某樣東西認真了,你就可能輕而易舉地浪費你的生命,

玩弄詞藻是非常自我滿足的,你可能把一生都浪費在上面。

即使它很有趣--是一種好的、令人愉快的遊戲--對一個靈性的追求者來說,它也沒有用。

靈性的探索不是一種遊戲。


玩弄數字也是同樣的遊戲。

你可以製造關係。

你可以想出為什麼一個禮拜有七天、有七個音符、七個行星、七個天體。

為什麼總是有七個?然後你就可以建立一套關於七的哲學,

可是這套哲學只是你的想像的產物。


有時候,事情的起源十分單純。

比如,數數的起源。之所以有九個數字,唯一的原因就是人有十個手指。

全世界任何地方,第一次數數都發生在手指上。所以我們選擇以十為界限。

十足夠用了,因為接下去你可以繼續重複。

所以全世界任何地方都有九個數字。

一但九被確定了,你就很難想像怎麼使用多於九或者少於九的數字進行計算。

當然,少於九是可以使用的。九不過是一個習慣罷了。

萊布尼茲使用三個數位:

1、2和人任何問題都可以用三個數字解決,和九個數位一樣。

愛因斯坦只使用兩個數位;1和2。然後數數就變成了:1,2,10,11——

在我們看來,它們中間好像有一個「八」的間隔,但是那個間隔並不存在;

它只在我們的頭腦裏面。


我們有一種固定的態度,認為2的後面必然是3。

沒有什麼必然,但是它卻讓我們混亂不清。

我們認為2加2永遠是4,但是這裏面並沒有什麼內在的必然性。

如果你使用兩個數位的系統,那麼2加2就是11。

但是這樣一來,11和4的意思就是一樣的。

你可以說兩把椅子加兩把椅子是四把椅子,或者你也可以說它們是十一把椅子,

但是無論你決定兩用什麼數位系統,椅子的實際數量都是一樣的。


你能夠找到每一件事情的原因——

為什麼一個禮拜有七天為什麼婦女的月經週期是二十八天。

為什麼音階至有七個音符,為什麼有七個行星。

而且,某些事情的背後或許確實有一個原因。


比如,月經這個詞的意思是一個月——

可能人最初開始計算月就是根據婦女的月經週期來計算的。

因為女性的自然週期是一段固定的時間:二十八天。

這是一個簡便的辦法,知道一個月已經過去了。

當你的妻子開始行經的時候,一個月已經過去了。


或者,你也可以根據月亮來計算月。

但是這樣一來,我們稱之為一個月的時間段就會變成三十天。

月盈十五天,月缺十五天,所以它完成一周需要三十天的時間。


我們是根據月亮來確定月的,所以我們說一個月有三十天。

但是如果你根據金星或者根據月經週期來確定它的話,它就有二十八天。

為了消除這種差異,你可以劃分二十八天的週期,用七天一個禮拜的模式來思考。

然後,一旦這種劃分在頭腦裏面固定下來,其他事情就會自動一件接著一件地發生。

那就是我的意思:每樣東西都有它自己的邏輯。


一旦你有了七天一個禮拜的模式,你就能找到很多別的七的模式,

七變成了一個意味深長的數字、一個富有龐大的數字。

它不是的。

要麼整個生命是富有磁力的,要麼什麼也不是。

它變成了一種純粹的想像的遊戲。


你可以玩弄這些東西,會有很多巧合。

世界這麼大,這麼無限,每一秒種部發生這麼多的事情,它必然會有巧合。

那些巧合開始積累最後列出一大串那麼長的名單。

於是你想知道——為什麼總是有七呢?它必定有什麼奧秘。

奧秘只是你的頭腦看見了那些巧合,然後千方百計地要用邏輯來解釋它。


葛吉夫說人是月亮的食物——這是完全合乎邏輯的。

它顯示出邏輯的愚蠢。

既然生命中的每樣東西都是其他某樣東西的食物,

因此葛吉夫仍然產生了一個極富創造力的想法:人肯定也是某樣東西的食物。

如此一來,人是什麼東西的食物?就變成一個邏輯的問題了。

太陽不可能吃人,因為陽光是其他東西的食物,是植物的食物。

和別的種類相比,人應該處在較低的梯級上。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人是最高級的動物——據他自己說是的。

所以,人不可能是太陽的食物。


月亮跟我們的聯繫方式很微妙,但並不是葛吉夫所說的方式。

它跟婦女的月經週期有微妙的聯繫。

它跟潮汐、跟海水的漲落有聯繫。

在滿月的時候,發瘋的人似乎要比平時多一點。

lunatic(瘋子)這個詞就是從這裏產生的;lunar,月亮。


月亮一直催眠人的頭腦,

葛吉夫說;「人肯定是月亮的食物,因為食物可以被吃的人催眠。」

動物,尤其是蛇,首先要催眠它們的犧牲品。

它們變得呆若木雞,以至於能夠被蛇吃掉。

這是葛吉夫玩弄的另一個巧合。

那些詩人、瘋子、審美家、思想家們都被月亮催眠了。

肯定有某樣東西。人肯定是一種食物。


你可以玩弄這個想法。

有一個類似葛吉夫那樣富於想像的頭腦,事情就會不斷墜入邏輯的模式。

葛吉夫是一個天才,他能夠把事情說成那樣──

以至於它們看起來很有邏輯、很有道理、很有意義──無論它們有多麼荒唐。

他首先假定這個理論是真的,然後他的想像就能夠找出許多聯繫、許多證據來。


每一個系統的創建者都用邏輯來歪曲、用邏輯來證明他的論點。

每一個創建者!

那些想要和真理待在一起的人不可能創建系統。

比方說,我永遠也無法創建一個系統,因為,在我看來,這種努力的本身就是錯誤的。

我所說的話只能是斷斷續續的、不完整的,都是一些裂縫,無法結合的裂縫。

跟我在一起,你必須從一個點跳到另一個點。


創建系統很容易的因為那些裂縫可以用想像來彌補。

這樣整個東西就會變得十分光潔,變得很有邏輯。

然而在它趨向邏輯的同時。它離存在的本源也越來越遠了。


你知道得越多,你就越感到有很多無法彌補的裂縫。

存在永遠不可能是一致的,永遠不可能。

系統必需是一致的,但存在本身永遠不是一致的。

所以,從來沒有任何系統能夠解釋它。


不管人在什麼地方創建系統來解釋存在——

在印度,在希臘,在中國——他都是在創建遊戲。

如果你把第一步當做真的來接受,那麼整個系統就會順利運行,

但是如果你不接受第一步,整個大廈就會倒塌。


整個大廈就是一種想像力的練習。

它是好的詩意的,美麗的。

可是,一旦系統堅持說它對存在的說法就是絕對真理,

它就變成了暴力的和破壞性的。


這些真理的系統都是詩歌。

它們很美,但它們只是詩歌而已。

許多裂縫都被想像彌補了。


葛吉夫指出了一些真理的碎片,

可是要在一兩塊碎片上安置一個理論並不那麼容易,所以他就收集很多碎片。

然後他再設法把這些碎片組成一個完整的系統。他開始彌補那些裂縫。

然而越是彌補裂縫,也就越失真。

最後,因為那些彌補的裂縫,整個系統全部散架了。


一個沉醉於導師人格的人或許不會發覺他的理論有很多漏洞,

而那些不沉醉的人只看見漏洞而看不見真理的碎片。

對他的追隨者來說,佛陀就是一個佛,就是一個開悟的人——

然而對其他的人來說,他就是引起混亂的人,因為他們只看見漏洞。

如果你把所有的漏洞加在一起 ,它就會變成毀滅性的,

但是如果你把所有的碎片加在一起,它就能夠成為你的轉化的基礎。


真理必然是片斷的。

它是那麼無限,你永遠不可能以一個有限的頭腦去達到它的完整。

如果你堅持努力達到它的完整,你就會失去你的頭腦,你就會轉化你的頭腦。

但是如果你要創建一個系統,你就永遠不會失去你的頭腦,

因為這樣一來,你的頭腦就會會彌補那些漏洞。

那個系統變得很光潔;

它變得感人、有道理、能夠理解,但是再也沒有更多的東西了。

而更多的東西是需要的:那種力量,那種轉化你的能量。

但是那種力量只可能產生於斷斷續續的瞥見。


頭腦創建了那麼多的系統、那麼多的方法。

它想如果我放棄現在的生活,就會找到某些更深的東西。

這是荒唐的。

但是頭腦繼續想:

在西藏的什麼地方、在梅如普拉瓦特(MeruPravat)的什麼地方……

肯定在發生那種「真正的事情」。

心在鬥爭:怎麼到那裏去呢?怎麼接觸在那裏工作的師傅呢?


頭腦總是在別的地方尋找什麼樂土,從來不尋找此時此地的東西。

頭腦從來不在這裏。

而每一個理論都在吸引人們:梅如山正在發生那種真正的事情!

到那裏去,接觸那裏的師傅,你就會得到轉化。


不要成為這些東西的犧牲品。

哪怕它們有一定的根據,你都不要倒向它們。

或許有人告訴你一些真實的事情,但是你被吸引的原因是錯誤的。

真實的就在此時此地;它正和你在一起。

只要致力於自己。


一個人即使走遍了每一座梅如山,他都必須回到自己這裏來。

最後,一個人發現梅加山就在此地,西藏就在此地;

此地——在我的裏面。

而我卻一直在到處流浪……


越合理的系統,越容易倒塌,不合理的東西必然會被引進。

而你一引進不合理的成分,頭腦就開始粉碎了。


所以,不要擔心系統。

只要跳進此時此地。

 

--- Osho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漫遊潛獵客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