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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偉大的藝術是做一個門徒。

它不能被比作什麼。

它是獨一無二、無與倫比的。

沒有任何關係像它一樣。

根本不可能存在像它一樣的東西。

 

做一個門徒,跟師父在一起,就是進入到未知中。

在那兒,你不能帶有進攻性。

如果你太有進攻性,未知將永遠不對你顯示。

它不可能顯示給一個進攻性的頭腦。

它的本性就是如此,你必須是接受性的而不是進攻性的。


對真理的探索不是一個主動的探索,而是一個深深的被動——

只有在深深的被動中,你才會接受,

一旦你變得太主動、太關注,你就會錯過。

就像成為一個子宮,探索是女性的、陰性的。

你接受真理正如女人接受懷孕。


記住這個,這樣,很多事就會變得容易理解。


跟師父在一起就是只要成為被動,

吸收師父所給的一切,吸收師父所示的一切——不提要求。

一旦你開始提要求,你就變得有攻擊性了,接受性就丟失了,你就變得主動了。

被動性、陰性(女性)就不再存在。

沒有人曾經用男性的方式——進攻的、暴力的方式——達到過真理。

那是不可能的。


你靜靜地、靜靜地達到。

實際上,你等待,真理就會到達你。

真理尋找你,好象水尋找一片窪地,它往下流,找到一個地方,變成一個湖泊。


一個主動的頭腦太沉醉於它自身;

一個主動的頭腦自以為知道真理是什麼。

以為一個人只要提問就可以了,至少問題是知道的;

只是為了答案,一個人才去尋找和探索。


但是當你變得被動,就連問題也是不知道的。

怎麼問?

問什麼?

為什麼問?

根本沒有問題,

一個人不能做任何事,一個人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這就是耐心——這就是無限的耐心——因為這不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這不是一個等待幾個月或是幾年的問題。

如果你有幾年的耐心,那沒有用。

因為當頭腦覺得它必須等3年的時候,其實它不在等待。

它正在主動地盼望3年快點結束,那時候他就可以跳起來,變成攻擊性的,開始提問,

那時候他就可以提出等待期結束之後的要求,現在他有權利知道了。

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沒有人會被授予知道真理的權利。


當你準備好,突然,那個片刻就會來臨。

你的耐心必須不是時間性的,而是永恆性的。

你不是在等待什麼東西,而只是等待,

因為等待是極其美的。


等待本身就是那樣一種祈禱的心境,等待本身就是那樣一種深深的靜心,

等待本身就是那樣一種偉大的達成——誰還會去操心別的呢?

當等待變得那麼全然、那麼強烈、那麼完整,時間消失了,

等待獲得了永恆的品質,

於是,立刻地,你也準備好了。


你沒有被授予權利。

記住:你不可以提要求。

你只是準備好,你甚至不知道你已經準備好了。

因為這個知道本身就會阻礙你準備好;

這個知道本身就說明自我仍然存在,它正藏在某個地方,在某個角落觀望著。


自我一直是攻擊性的,不管它是藏著的還是沒有藏著的,明顯的還是不明顯的。

即使藏在無意識中最深的角落,自我仍然是攻擊性的。


當我說,變得完全被動是做門徒的藝術,我的意思是:融化自我。

那樣就沒有人提問、要求,那樣就根本沒有人了——

你變成一座空房子,一個完全的虛空,只是等待。

然後,突然地,你原本想要得到的便給了你,根本不需要你去要求。

 

耶穌說:「要求,它就會給你。」


但是,這不是最高境界的教導,耶穌不可能給他身邊的人最高境界的教導,

因為他們不知道怎樣成為門徒。

猶太傳統裏存在過教師和學生,然而師父和門徒基本上是東方現象。

教師存在過——他們教了很多東西,

學生也存在過,真誠的學生——他們學了很多。

可是耶穌不能在那兒找到門徒,他不能給出最高境界的教導。


他說:「要求,它就會給你。敲門,門就會為你打開。」

但是,我告訴你,如果你要求,你就會錯過。

如果你敲門,你就會被拒絕。

因為敲門本身是攻擊性的,要求本身是根源於自我的。

在要求這個行為中,你太過份了,門不會為你打開。


在敲門這個行為中,你在做什麼?

你太粗暴了。

不行!

在寺院門口,敲門是不允許的。


你靜悄悄地走到門口,甚至不能讓腳步聲被聽到。

你走過來,好像什麼也沒有過來,什麼人也沒有過來。

你等在門口,如果門開你就進去。

你不急也不忙。

你可以坐在門口放鬆一下,因此門比你知道得更清楚什麼時候應當打開,

門裏面的師父比你更清楚什麼時候應當給你。


敲寺院的門是粗俗的;

向師父提要求是不禮貌的,

因為他不會教給你什麼東西,他不是一個老師。

他會從他最深層的存在——一種寶藏——中扔給你某種東西。

除非你準備好了,否則他不會給你。


珍珠是不能扔到豬的跟前的。

師父要等,直到你的豬性消失,

直到你清醒,直到你變成真正的人,

而那些動物性——攻擊性、粗俗性和暴力性——不再存在。

師父和門徒之間,不是強姦的關係,而是深深的愛的關係。

 

科學與宗教的區別正是在這裏。


科學好比強姦。

為了知道自然的奧秘,科學向自然進攻。

為了揭示自然的奧秘,科學對自然採取暴力和強制的手段。


宗教是愛,是說服,是寧靜的等待。

它使人準備好,這樣,一旦一個人內在地準備好了,馬上就會有一個調整,

一切都會變得有條不紊,自然就會顯示給你。

這種顯示是完全不同的。


科學強制自然給出一些事實,

但是真理呢?

沒有。

科學將永遠不可能知道真理。

那些強盜,那些進攻的人,那些暴力性的人最多只能搶劫到一部分事實,僅此而已。

而那些事實也只是表面的。

最內在的中心對他們來說仍然是隱藏的,

因為要想到達核心是不能使用暴力的——不可以使用暴力。

最內在的中心一定會邀請你,只有那時你才可以進入。

不被邀請,那麼沒門。

作為一個客人,受到邀請,你才可以進入內殿。


師父和門徒之間的關係是愛的最高可能——因為這種關係不是兩個肉體的關係,

它不是基於歡愉或滿足,也不是兩個頭腦、兩個朋友心理上的微妙的和諧。

不是!

它既不是身體的,也不是性欲的;

既不是思想的,也不是情感的。

它是兩個整體,來到一起而相互融入對方。


如果你提問,你怎麼還能是一個整體?

如果你是進攻的,你不可能是整體的。

一個整體總是靜默的;它的內部沒有衝突。

整體是安詳寧靜、泰然自若的,它是一種深刻的一體。

等待在師父左右,學習怎樣在一起,什麼也不做。

一個簡單的不動的中心只是等待;

當然會感到渴望,當然會感到饑餓,

身體的每一根纖維,存在的每一個細胞都會體驗到渴望——

但仍然等待,因為師父更明白什麼時候時機到了。

 

不要敲門。


誘惑會存在,特別是師父有空時,誘惑會變得非常非常強烈。

為什麼不問他?

他可以給予,那還等什麼?

為什麼浪費時間?


不,

這不是浪費時間的問題。

事實上,耐心地等待是最好地利用時間。

其他的都可能是浪費,但等待不是,

因為等待是祈禱,

等待是靜心,

等待是靜心,等待是一切。

任何事都透過它而發生。


我把它叫作最偉大的藝術。

為什麼?

因為在師父和門徒之間,最偉大的奧秘被體驗到,最深刻的東西被享受到,最高的東西流動著。

這是已知與未知之間的關係,有限與無限之間的關係,時間與永恆之間的關係,

種子與花朵之間的關係,實際與潛在之間的關係,過去與將來之間的關係。


門徒僅僅是過去,師父僅僅是將來。

此時此地,在他們深深的愛和等待中,他們相遇。

門徒是時間,師父是永恆。

門徒是頭腦,師父是無頭腦(無念)。

門徒是他所知的一切,師父是不可知的一切。


當師父與門徒之間出現橋樑時,這是一個奇跡。

在已知與未知之間、時間與永恆之間架起橋樑,是一個奇跡。


做是師父的事,因為他知道做什麼。

做不是你的事,不應該成為你的事。

因為你一做,你就會攪亂整個事情。

你不知道你是什麼——你怎麼能做?

門徒等待,非常清楚地知道他不能做。

他不知道方向,他不知道什麼好什麼壞,他不知道他自己。他怎麼能做?


做是師父的事。

但是當我說做是師父發事時,不要誤解我。

師父從來不做什麼——如果門徒能夠等待,師父本身的存在就成了做。

他的存在變成一種催化劑,很多事會自然而然地開始發生。


有人問大師齊內林(Zenerin):你對你的門徒做了什麼?

他說:我做了什麼?我什麼也沒做。

問的人說:可是你的身邊發生了那麼多事,你一定做了什麼。

齊內林說:靜靜地坐著,什麼也不做,春天到來,草兒自然生長。


這是師父所做的事:靜靜地坐著,什麼也不做,等待恰當的時機,等待春天。

一旦師父和門徒相遇,那就是春天。

春天到來,草兒自然生長。它就是那樣發生的。

師父只是坐著,什麼也不做,門徒等待師父做什麼,然後春天便來了。

一旦他們相遇,草自然會生長。


事實上,真理是一個發生(happening),一個人只能讓它發生。

沒有事可以直接地做成,一個人只能讓它發生。

除非它發生,否則你就不會知道它,

因為你只知道只有你做了什麼才會發生什麼,如果你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會發生。

所以你完全不瞭解全然不同的事物的另一面。

但是如果你觀察你自己的生活,你會看到很多事你並沒做卻發生了。


當愛情發生時,你做了什麼?

草兒自然會生長。

春天突然來臨,你生命中的某種東西就綻開了花朵,

它為某個人而綻開——你戀愛了。

你做了什麼呢?


這就是為什麼人們害怕愛——因為它是一個發生,你不能左右它,你不能控制它。

這就是為什麼人們說愛是盲目的。

其實,真相恰恰相反——愛是唯一的清澈之見,愛是唯一的眼睛,

而人們竟然說愛是盲目的,因為他們對愛無能為力。


愛佔有了他們,他們不再有控制力,他們被拋離中心。

他們說愛是盲目的,因為理智不在那兒——它是非理性的。

它像瘋狂、像高燒,它就像疾病一樣向你襲來。

它看起來就是這樣的,因為你失去了控制力——生命接管了。


真理具有愛的品質。

所以耶穌反復地說:「愛是上帝」或「上帝是愛」,

因為它們的品質出自同一個源頭。

真理如同愛一樣發生,你不能對它做什麼,連門都不能敲。


你吸氣,呼氣,那就是生命。

你怎麼做它的?

你是做的人嗎?

吸氣,屏住呼吸幾秒鐘,然後你就會知道你不是做者。

你不能屏很長時間。幾秒鐘之內,氣息會強行沖出來,

呼氣,屏住:幾秒鐘之內,你會發現你對它無能為力——氣息會強行吸進來。

事實上,草自然生長如同呼吸。

它按規律自己生長,你不是那個做者。


然而自我避免正視這個事實。

自我只看那些你可以做到的事情。

它選擇、積累能做的事情,避免那些會發生的事情,把它們扔進無意識。

自我很挑剔,它不是完整地看待生命。


真理是一個發生,最後的發生、終極的發生,在發生中你融入一切,一切融入你。

在梯洛帕的語彙裏,這叫作大手印,一個終極的性高潮,

它發生在單個意識和整體意識的合一之中,整個意識的海洋——在水滴和海洋之間。

這是一個全然有性高潮,雙方都迷失在對方之中,自我融化了。


同樣的事發生在師父和門徒之間。

師父具有海洋的品性,門徒則是一滴水——有限和無限相遇了。

需要很多的耐心,需要無限的耐心。

匆匆忙忙是沒有用的。

 

--- 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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