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正在愛,你開始認為自己沒有恨的可能,那麼恨就會在你裏面積累起來,
當你達到愛的頂峰時,一切都會垮掉──你陷入恨。
不僅理性的頭腦是這麼工作的;社會也是這麼工作的。
西方已經達到理性思維的頂峰了。
現在頭腦的非理性部分將開始報復。
非理性部分一直是被拒絕的體現,在過去50年裏,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進行著報復;
通過藝術、詩歌、戲劇、文學、哲學……
而現在──甚至通過生活方式。
所以青年的反叛實際上數是頭腦的非理性部分在反叛過多的理性。
東方可以幫助那些西方人,因為東方是以頭腦的另一部分——非理性部分生活的。
它也達到了一個頂峰:非理性的頂峰。
現在,東方的青年對共產主義比對宗教更感興趣,對理性思維比對非理性的生活更感興趣。
依我看,整個搖擺不定的局面現在將會扭轉過來——
東方將會變得像西方;而西方將會變得像東方。
每當頭腦的第一部分達到頂端的時候,你都會走向對立面。
歷史上一直都在發生這種事情。
所以現在在西方,靜心將會變得更有意義;詩歌將會取得新的地位,而科學將會衰退下來。
現時代的西方青年將是反技術、反科學的。
這是自然的過程,是極端的自動平衡。
我們還沒有能夠形成一種人格,同時包容兩極——既不是東方的,也不是西方的。
我們總是只選擇頭腦的一個部分而讓對立的部分挨餓。
這樣一來,反叛就是必然的。
我們所發展的每一樣東西都將被粉碎,頭腦將走向另一極。
這種事情 佈滿整個歷史;它已經成為歷史的辯證法。
對於現在的西方,靜心將比思維更有意義——因為靜心意味著不思維。
禪將變用更有吸引力,佛教變得更有吸引力,瑜伽將變得更有吸引力。
這些都是對生命的非理性的態度。
它們不強調概念、理論、神學。
它們強調的是一種深深地進入存在的熱情,而不是進入思維。
依我著,技術對頭腦的控制越大,另一極出現的可能性就越大。
西方青年的反叛是很有意義的,非常有意義。
那是一個歷史性的轉折,整個意識的轉折。
現在西方無法依然故我了。
一場深深的危機已經來到。
現在西方將不得不轉入另一個方向。
整個西方社會現在都很富有。
過去有一部分個人是富裕的,但是從來沒有整個社會都富裕的時候。
當一個社會變得富裕了,財富就會失去它們的意義。
只有在貧窮的社會裏,它們才有意義。
而且即使在一個貧窮的社會裏,如果有人真的富起來了,他也會感到厭倦。
一個人越敏感,他感到厭倦的速度就越快。
佛陀就這麼厭倦了。
他離開了一切。
當代青年的整個態度就是對空洞的財富的一種厭倦。
青年在離開社會,他們將繼續,除非這個社會重新變的貧窮。
這樣他們就沒有能力離開了。
這種離開、這種拋棄只能在富裕的社會裏存在。
如果這種行為走到極端,社會就會衰退、於是技術得不到發展;
如果這種情況發展下去,西方就會變得跟今天的東方一樣。
在東方,他們正轉向另一個極端。
他們將創造一個像西方那樣的社會。
東方在轉向西方,西方在轉向東方,但它們的毛病還是沒有改變。
依我看,毛病就是不平衡.就是接受這個而否認那個。
我們從未允許過人的頭腦完全開花。
我們總是選擇一部分而反對另一部分,以另一部分為代價來選擇一部分。
這就是我們的煩惱。
所以,我既不贊成東方的方式,也不贊成西方的方式。
我兩個都反對,因為它們都是部分的態度。
一個人應該既不選擇東方,也不選擇西方──它們兩個都失敗了。
東方因為選擇宗教而失敗,西方因為選擇科學而失敗。
除非選擇兩個.否則無法擺脫這種惡性循環。
我們可以變化——從一極變到另一極。
如果你在日本談論佛教,沒有一個年輕人會願意聽。
他們對技術感興趣,而你們對樣的佛教感興趣。
在印度,新的一代至少對宗教不感興趣。
他們對經濟、對政治、工程、科學感興趣——對宗教以外的一切事物感興趣。
西方青年對宗教感興趣,而東方青年對科學感興趣。
這只是把擔子從一頭換到另一頭來挑。
過去的謬誤依然存在。
我對完全的頭腦、對既不是東方也不是西方的頭腦感興趣,
那就是一個人——一個地球頭腦。
用頭腦的一部分來生活是很容易的,
但是如果你想用兩個部分生活,你就不得不生活得非常不一致——表面上當然是不一致的。
在較深的層面上你將有一種和諧、一種靈性的和諧。
人在靈性上依然是貧窮的,除非相反的一極也成為他的一部分。
這樣他就變得富有了。
如果你只是一個藝術家而沒有科學的頭腦,你的藝術就必然是貧窮的。
只有當對立面存在的時候,你才會豐富起來。
--- Os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