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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否請你講更多關於順從的事?

    在一個高貴的理想裡很順從地去服務不好嗎?

 


 
記住,對我來講覺知是唯一的美德,

如果你帶著覺知來服務,那是好的。

如果你以一種無意識的方式來服務,那是不好的。


問題不在於高貴的理想。

如果你是無意識的,甚至連高貴的理想也將會是非常不高貴的。

重要的是你帶到它上面的意識。


你可以翻開歷史書來看,在這個地球上,各種壞事都以高貴的理想的名義在持續著。

基督教、回教、和印度教一直在抗爭,同時互相摧毀——為了高貴的理想。

共產主義、社會主義、和法西斯主義一直在將越來越多的暴力帶進這個世界,還有越來越多的謀殺——為了高貴的理想。


你認為希特勒的理想不高貴嗎?

如果它不高貴,為什麼一個像德國人這麼聰明的種族會跟隨他?

記住,德國人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種族之一。

這個時代有四個偉大的頭腦統治著整個世界,他們都來自德國。

尼采、佛洛依德、馬克斯、和愛因斯坦,這些是我們這個時代四個偉大的名字。

他們都是來自德國人的頭腦,來自德國的源頭。

這麼聰明的人為什麼會去跟隨這個愚蠢的妄想自大狂,希特勒?

就是以高貴理想的名義。

那個高貴的理想是:世界很混亂,因此它必須由高貴的人,由雅利安人(Aryans)來駕馭和統治。


你知道嗎 Arya 這個字意味著高貴——世界必須由最高貴的人來駕馭和統治。

Arya是一個梵文字,它意味著最高貴的。

如此一來,在「高貴」這個字的背後,希特勒隱藏著各種醜陋的事情。

有千千萬萬聰明的人跟隨他,很順從地,因為那個理想是高貴的!

有好幾百萬個猶太人被燒死,以高貴的理想的名義,有好幾百萬人在集中營裡受苦,

而那些折磨他們的人並不是不聰明的人,他們是非常有效率、非常聰明的人,

他們在執行他們的任務,很順從地,為了高貴的理想。


俄羅斯的情形怎麼樣?

史達林,另外一個跟希特勒同一類型的人,謀殺和屠殺了好幾百萬人,也以高貴理想的名義:

共產主義必須被建立,而任何的犧牲都不會太多。

如果共產主義的樂園、沒有階級的社會,能夠來到地球上,那麼任何犧牲都不會太多。


多少年代以來,同樣的事一直在發生:

基督教的十字軍,回教的聖戰——為了要拯救宗教的宗教戰爭。

當然,當回教陷入危險,它必須被拯教,那些創造出危險的人必須被摧毀——以高貴理想的名義。

當基督教陷入危險,那麼每一件事都被允許。

是誰在決定回教什麼時候陷入危險?

是誰在決定什麼時候基督教陷入危險?

是誰在決定誰是一個雅利安人,誰不是?


猶太人認為他們是神的選民,而希特勒認為北歐人,純粹的雅利安族,才是神的選民。

如此一來,不可能兩種認為是神的選民的人同時存在,其中一個必須被摧毀,競爭者必須被摧毀。

注意看人類整個不合人性的歷史,你將永遠都會發現就是順從高貴的理想造成了很大的痛苦,

它使人類的整個生活變成一個惡夢。


你問我說:在一個高貴的理想裡很順從地服務不好嗎?

不好。

只能帶著覺知來服務,只能帶著覺知來順從,

順從不應該是為外在的東西,順從必須是內在的東西,

你必須能夠看清它攸關什麼,然後你將能夠按照你自己的良心來說是或說不。

唯有如此,世界才能夠變得好一點、更有人性一點。


那個將原子彈投在廣島和長崎的人——只有兩個人!

他們本來可以說不的。

很明顯地,生活在廣島的十萬人是完全無辜的——小孩、女人、和老年人。

為什麼要投下一顆會在幾秒鐘之內就立刻摧毀他們的原子彈?

在十秒鐘之內,廣島變成一個死城。

就在十秒鐘之前,它是活的。

那個時候人們正在用早餐,人們正在唱歌,人們正在做各種事,

就在幾秒鐘之前,一切都非常活生生,

然後就在幾個片刻之後,整個廣島就變成只是一個墳墓,全部都是死人。


那個丟炸彈的人本來可以說不的,但是他很順從地服務著一個高貴的理想。

那個高貴的理想是什麼?民主。

這些大來頭的字是非常危險的,因為在它們的背後你可以藏任何東西。

現在,在民主的名義之下隱藏著資本主義,

在公平的名義之下隱藏著共產主義。

注意看所有這些大來頭的字,每當一個政客使用一個大來頭的字,

要小心!

一定有一些可疑的東西在它裡面。


不要繼續聽從命令,寧可死掉還比較好……

如果那個要丟下原子彈的人說不,他很可能會被軍法審判,那又怎麼樣?

他可以說:「你殺死我,那似乎是一個比較小的罪惡,我寧願死掉。」——那才是一個高貴的理想!

——「你們可以射殺我,但我就是要說不,我不要將這顆原子彈丟在無辜的人身上。」


那些摧毀可憐的越南的人可以說不。

同樣的事在世界各地的每一個地方都繼讀在重複,

現在該是時候了,我們必須變得更覺知。


順從被利用了。

順從一直是政客和教士的一個非常微妙的策略。

如果它來自你的覺知,如果你看到這是好的,

不是你們的領導者,你們的政客、或是你們的教士說它是好的,

而是你覺得它是好的,它必須是你的反應,那麼就盡一切可能去做它。


但是如果你看到……你個人的良心必須決定。

那就是我的整個要點:

每一個人都必須創造出他自己的意識和良心,

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夠創造出一個更好的世界,否則這個世界將會在二十五年之內自殺。


到了這個世紀末,這個對高貴理想的順從概念將會摧毀整個人類——不僅整個人類,

所有這個地球上的生命、所有的樹木、所有的鳥類、和所有的動物,各種生命都會跟著人類一起被摧毀。

在這個地球上有好幾百萬種的生命,這個地球是一個慶典。


如果你繼續攜帶著這個長久以來被放進你頭腦裡的愚蠢概念……

透過漫長的歲月,你一直跟著你母親的奶一起被餵養這個概念:要順從!

我教導你覺知!

然後,當然,從覺知而來的,將會有一種完全不同的順從產生,

那麼當你說是,那是因為你的心也說是。

如果你的心說不,那麼你就說不,然後為你的「不」冒一切險,那就是人性的尊嚴。


英國作家阿瑟,庫斯勒寫下關於一個實驗。靜心冥想它:

一系列高度原始的實驗由史坦利,米爾格蘭醫生發起。

那個實驗的目的是要去發現,

當一般人被命令為了高貴理想的利益去嚴重加害一個無辜的受害者時,他們平均順從的限度是怎麼樣。

那個高貴的理想是教育。

它涉及三種人:教授,他是主持這個過程的權威角色、學習者或受害者、和被實驗的人,

他被教授要求,當學習者每次給出錯誤答案的時候,他要以老師的身份來懲罰他。

那個懲罰是用漸漸加重的電擊,由教授命令,而由老師執行。

那個學習者或受害者被綁在一種電椅上。

老師坐在一個效果明顯的電擊產生器前面,它上面有三十個按鈕,從十五伏特到四百五十伏特。

在那個機器上還有文字的指示,從「輕微的電擊」到「強烈的電擊」到「危險:超強電擊」。

事實上,整個可怕的設計是基於假裝:那個受害者是一個演員,那個電擊產生器是假的,

只有那個老師,那個被實驗的對象,相信他被命令來執行的電擊以及那個受害者所發出的痛苦尖叫聲和大聲求饒是真的。

那個基本的程序如下:

那個學習者被要求閱讀一長串的配對文字,比方說「藍色的盒子」、「很好的日子」、「野鴉」等等。

然後在測驗的時候,老師會給他一個字,比方說,「藍色的」,

然後再提供四個選擇,比方說,「墨水、盒子、天空、和燈」,他必須指出哪一個是正確的答案。

每一次那個學習者答錯,教授就會叫老師電擊他,

如果繼續答錯,那個電擊就漸次加重,每一個接下來的按鈕會增加十五伏特。

為了確定使老師能夠覺知到他在做什麼,那個扮演學習者的演員會根據伏特數的增加而發出越來越大的抱怨尖叫聲,

從七十五伏特時溫和低沈的抱怨聲漸次增加到一百五十伏特時的大聲喊出:「讓我出去!我不要再做實驗了,我拒絕再繼續!」

記住,老師相信那個受害者也是一個志願者。

在三百五十伏特的時候,在一個狂暴的尖叫之後,那個受害者再度很用力地確認他不再成為一個參與者。

他不再提供答案,只是在每當施以電擊的時候痛苦地尖叫。

在三百三十伏特之後,大家就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了,

但是教授指示那個接受實驗的人要將沒有答案視為錯誤的答案,要按照已經排好的行程繼續增加電擊的強度。

在三次四百五十伏特的電擊之後,他才取消那個實驗。


平均來講你認為有多少人會服從那個命令,去執行折磨受害者的任務到四百五十伏特的極限?

那個答案似乎是一個可以預知的結論:也許在一千個裡面有一個——一個病態的虐待狂。


在開始這項實驗之前,米爾格蘭實際地要求一群心理治療師來預測那個結果。

他們的回答都極為相似,他們預測差不多所有接受實驗的人都會拒絕服從那個實驗者。

心理治療師一致認為大多數接受實驗的人一定不會超過一百五十伏特,那就是那個受害者第一次要求被釋放的時候,

而一千個裡面大概只有一個在病態邊錄的人會執行看板上最高的電擊。


在實際的事實,有百分之六十接受實驗的人繼續服從教授到最後——四百五十伏特的極限。

記住:有百分之六十。

當那個實驗在義大利、南非、和澳洲被重複,那個接受實驗的人服從的百分比還較高一些。

在慕尼黑,它是百分之八十五。


那個電擊受害者的行為並不是來自破壞的衡勳,而是來自受實驗者已經被整合到基於服從的社會系統裡。

為了要證明這一點,米爾格蘭進——執行了一系列的實驗,

在那些實驗裡,老師被告知他可以自由對學習者施以任何他所選擇的程度的電擊。

雖然所有的機會都給了他們,但是幾乎所有接受實驗的人都只施以最低的電擊,平均電擊的程度是五十四伏特。

記住,受害者第一個溫和的抱怨只有在七十五伏特的時候出現。


在原始的實驗裡,當老師由命令來行事,平均四十個接受實驗的人裡面有二十五個人會施以最大的四百五十伏特的電擊,

而在可以自由選擇的實驗裡,四十個人裡面有三十八個人不會超過一百五十伏特——受害者第一個大聲的抗議——

只有兩個接受實驗的人分別去到三百二十五伏特和四百五十伏特。


大多數接受實驗的人幾乎完全不會從電擊受害者來得到任何快樂,

他們顯示出各種不同的感情緊張和悲痛的症狀。

有些人被逼出汗,其他有人請求教授停止,或是抗議那個實驗是殘忍和愚蠢的,

然而居然有三分之二的人走到了痛苦的結果。


好幾世紀以來我們都被教導要順從——順從高貴的理想是一種美德,不順從是一種惡行,是一種罪惡。

不順從任何高貴的理想將會在你裡面產生罪惡感,

順從會使你覺得很好,而且你也許甚至會不顧你的良心去順從它。

你將會看到它的沒有用、愚蠢、和殘酷。


那個在廣島投下原子彈的人當天晚上睡得很好,

到了早上,當他被問到他覺得如何,他說:「非常好!」

人們無法相信它。

他們說:「你在當天晚上睡得著嗎?有十萬人被你燒死,你在當天晚上睡得著嗎?」

他說:「我睡得很好,因為我執行了我的任務,當人們執行任務執行得很好,他就可以睡得很好。」


當那個原子彈被投下的時候,當時的美國總統是社魯門。

有人問他:「你感覺怎麼樣?」

他說:「我覺得很棒!我們完成了一個高貴的理想,民主贏過了法西斯的力量。」


永遠都要記住:大來頭的字是非常危險的,

而大來頭的字具有一種非常催眠的力量:民主、神、宗教、聖經……

——偉大的字眼具有一種非常催眠的力量可以凌駕在你之上。

它們可以在你裡面創造出很大的無意識,

你會繼續做一些如果沒有那些大來頭的字眼你甚至連夢想都不會去做的事。


所以要記住,「高貴的理想」是一個非常危險的遊戲。

是由誰來決定什麼是高貴的?

讓每一個人按照他自己的良心來決定。


為什麼在慕尼黑那個百分比是最高的?——百分之八十五,

因為德國人非常服從,

那是他們的訓練,那是他們的制約,

他們的那個特質是被讚揚的,它已經變成了他們內在運作機制的一部分。


責任感的消失是屈服於權威時最難達到的結果。


按照責任來執行是很容易的,

你永遠都可以說:「我能怎麼辦呢?我被命令了。」

而那個更高的人可以說他被一個更高的權威所命令,然後以此類推。

甚至連總統都可以說:「軍事專家告訴我。」

就這樣一直下去,轉來轉去,沒有一個人是真正負責的,那個責任永遠都可以推到別人身上。


而一個真正的宗教人士是一個負責任的人,

他說:「我是有責任的,

如果我做了某一件事,那麼我是有責任的,我必須思考它,看看要不要做它。

如果我自己的覺知允許它,我就會做它,否則,不論那個結果會怎麼樣,我都不順從。」


所以,順從對我來講根本不是一種價值,

不順從也不是沒有價值,

你自己的了解才是價值。

來自那個了解,順從是好的;

來自那個了解,不順從也是好的。


道德並沒有消失,而是得到一個完全不同的意義:

那個服從的人覺得羞恥或驕傲要視他完成權威所交付的事情是否得當。

語言會提供很多名詞來特別指出這種道德類型:忠誠、責任、規範、服從……

偉大的字眼!

要小心它們,

永遠都要小心偉大的字眼:我的國家、祖國、教會、廟宇。

要小心所有這些偉大的字眼!

它們會把你逼進無意識的、像機器人一樣的行為。


現在這是人類生存最大的危險:人們有放棄他們人性的潛在可能性,

的確,不可避免地,他會這樣做以便將他獨一無二的人格融入更大的體制結構。

憤怒、暴力、侵略、和破壞並沒有那麼危險,倒是被高度賦予價值的服從概念反而更危險。


那是很諷剌的,

我們高度讚揚的個人美德——忠誠、規範、和自我犧牲等居然是創造出有組織的戰爭破壞能量的特質,

它使一個人變盲目而屈服於惡毒的權威系統。


記住,如果我們想要創造出一個新人類,我們將必須重新考慮人類的整個頭腦。

過去創造出一個非常醜陋的頭腦,

當然是用很美的標籤,用很美的掩飾的微笑,而背後是極度的獸性。


我的著重點要放在個人,不是放在社會,不是放在國家,也不是放在宗教,

我的著重點要放在個人。

個人必須免於各種社會的枷鎖和奴役。

門徒就是要這樣,變成有覺知的……

而由你的覺知而來的,順從是好的,不順從也是好的,

但是它必須根植於你的覺知,那麼每一件事都是好的,

而從不覺知而來的,順從是不好的,不順從也是不好的。


讓我提醒你們:我不是要叫你們成為不順從的,

因為如果你從不覺知來說不,它跟說是一樣地不好。

我不是在教你不順從、無秩序、和沒有規範。

我根本不是在做那種事,

我可能會被誤解,我已經被誤解。

我要說的是:我要使你成為負責任的、完全承擔的「個人」。


一個「個人」不論他做什麼都是完全負責的。

所以你必須去思考、去靜心冥想,

然後從你的靜心冥想來行動,

然後任何你所做的都將是美德的,

任何你所做的都將是道德的,而且它將會是一種完全不同的道德。

 

   --- 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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