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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老子是接引極少數尋求者的。

    那麼你怎麼說他是全然的呢?

 


因為他是全然的,所以他是接引極少數尋求者的。


頭腦害怕全然,頭腦總是尋求完美。

頭腦是一個完美主義者。


試著理解這兩個向度。

完美的向度和全然的向度。


有了完美,自我就能完美地存在;

事實上,沒有完美的向度,自我就無法存在。

自我總是試圖變得越來越完美,

而當你想要完美的時候,你就必須選擇--你不能全然。


如果你想要聰明,你就必須選擇:你必須放棄愚蠢,你必須和無知鬥爭。

如果你想要完美的聰明,你就必須切斷所有無知、愚蠢、瘋狂的可能。


然而一個全然的人是完全不同的。

在他的愚蠢裏面,他是聰明的;

在他的聰明裏面,他是愚蠢的。

他知道他是無知的--那就是他的聰明。

對立在他的裏面會合了。


老子說:除了我以外,每一個人似乎都是聰明的。

我好像是一個傻瓜。

每一個人都試圖變得聰明,試圖變得博學,試圖變得睿智--

試圖切斷、隱藏、壓抑愚蠢,但是愚蠢有它自己的美--

如果它能和聰明連在一起的話。那麼聰明就完全了。


在全然的向度上,最聰明的人同時也是傻瓜。

他們是那麼簡單、那麼天真,以至於他們看上去很傻,

對許多人來說,老子肯定顯得很傻。

他是很傻;他是兩者。

那就是困難:因為頭腦尋求完美。

誰願意去找老子呢?

沒有人既想要愚蠢又想要聰明。

你甚至無法理解一個人怎麼可能是兩者。

一個人怎麼可能是兩者呢?


據說有一個蘇非神秘家去旅行,他來到一個小鎮上。

在他到達以前,他的名字已經先到了,他的名字早就家喻戶曉了。

所以人們聚集起來說:「請給我們講一些道吧。」

神秘家說:「我不是一個聰明的人,因為我也是一個傻瓜。

你們會被我的教導弄糊塗的,所以最好還是讓我保持沉默。」

然而他越試圖迴避,他們就越堅持,他們就越被他的人格所吸引。

最後他妥協了,他說:「好吧。星期五我到清真寺來……

那是一個伊斯蘭教的村莊。…你們希望我講點什麼呢?」

他們說:「當然是講上帝。」

所以他就來了--整個村莊全部聚集在那裏,他引起了那麼大的震動。

他站在講臺上,問了一個問題:「你們知道我打算對上帝說點什麼嗎?」

村民們當然回答:「不,我們不知道您打算說什麼。」

「那麼,」他說,「這就沒有用了,

因為如果你們一點兒也不知道的話,你們就無法理解了。

需要一點準備,而你們完全沒有準備。

我說了也是白說,所以我不說了。」他離開了清真寺。

村民都傻眼了:怎麼辦呢?他們勸他下個星期五再來。

下一個星期五,他又來了。他問了同一個問題;所有的村民都準備好了。

他問:「你們知道我打算說什麼嗎?」

他們說,「當然知道。」

所以他說,「那麼就不需要再說了。如果你們已經知道了--那就結束了。

何必再來麻煩我,又浪費你們的時間呢?」他又離開了清真寺。

那些村民完全糊塗了:到底要怎麼對付這個人呢?

但是現在他們的興趣已經瘋狂了。

他肯定藏著什麼東西!所以他們再一次想辦法說服他。

他來了,他又問了同樣的問題:「你們知道我打算說什麼嗎?」

現在村民們變得聰明一點了。他們說:「我們有一半人知道,有一半人不知道。」

神秘家說:「那就沒有必要了。那些知道的人可以告訴那些不知道的人。」


這是一個既聰明又愚蠢的人--他看起來愚蠢,但是在他的愚蠢裏面,他是非常聰明的;

他看起來聰明,但是他的行為像一個傻瓜。

如果你瞭解生命,你走得越深,你就越深地瞭解到整體是值得選擇的。

那意味著不需要選擇。

選擇將支解整體,不管你得到什麼,都是破碎的和死的。

在生命中,聰明和愚蠢是一起的;

如果你支解它們的話,聰明就會變得孤立,愚蠢就會變得孤立,然而兩者都是死的。

生命最偉大的藝術就是讓它們在那樣一種平衡裏面成長,

你的聰明帶有某種愚蠢的品質,

你的愚蠢帶有某種聰明的品質。

那麼你就是全然的。


那就是為什麼,願意去找老子的尋求者是極少的。

他會顯得很荒唐,因為他的舉止有時候像一個聰明的人,有時候像一個蠢笨的人。

你無法信賴他,他是不可測知的,沒有人知道他下一刻打算做什麼--

他一刻接著一刻地生活。

你沒有辦法從他的言行裏面得出一個教條:他不是一個聰明的人,他也很蠢笨。

那個蠢笨會擾亂你的。

他在表面上總是不一致。

當然,他在深處是一致的,絕對一致的:

他是那麼地一致,以至於他的聰明和蠢笨也是一致的,

然而要瞭解這一點,你必須更深入地進入這個人。

僅僅表面上的認識是不行的,僅僅熟悉是不行的;

你需要跟他在一起。

你必須深深地加入他的存在,只有這樣,你才能瞭解那個全然。


佛陀是聰明的,馬哈維亞是聰明的。

你在他們裏面找不到任何一點愚蠢,他們就是完美。

然而老子不是的,莊子不是的,列子也不是的。

他們是矛盾的,他們是似是而非的,但那正是他們美麗的地方。

佛陀是單調的。

如果你今天瞭解了佛陀,你就已經了解了他的昨天,你也已經瞭解了他的明天。

他是一致的--乾淨的,邏輯的,在一條線上運動,直線的。


然而老子是左彎右拐的,他的行徑像一個瘋子。

當我們進入他的話語時,你會瞭解的;

你將瞭解他的行徑像一個瘋子。

他的話在表面上沒有道理,其實它們是最有道理的,

但是要瞭解他的道理,你就必須完全改變。

佛陀在表面上是邏輯的,合理的;你不需要變成一個靜心者,你就可以瞭解他;

你不需要流進他的存在,你就可以瞭解他。

他是可以瞭解的;然而老子不是的。

這個全然……

老子接受這個世界和另一個世界,他全然接受。

他不去擔心另一個世界;

他知道另一個世界是從這個世界長出來的--

另一生是從這一生長出來的,所以何必為它擔心呢?

盡可能美麗地,盡可能完全地過好這一生,另一生會自然地從它產生出來。

那是一個自然的成長。


如果你碰到老子的話,他會使你感到很困惑。

有時候他會這麼說,另一些時候他又那麼說;

他說了一句話,然後又在下一句話中反駁它。

所以只有極少數的尋求者才夠得著他;

所以不存在以老子為對象的有組織的宗教。

那是不可能的。只有個別的尋求者夠得著他,

因為有組織的宗教必須是完美主義者,必須根據頭腦,必須根據你;

因為有組織的宗教意味著一個對群眾更感興趣的宗教。

它必須和群眾一起存在。


老子可以保持不受污染,保持純淨。

他沒有妥協。他的全然變得不可理解。

所以只有少數尋求者才夠得著他,因為他是全然的。


一個人越全然,他就變得越不可理解,因為他變得越像上帝了。

他不是明確的。

他不像一個人工的花園;

他是一片荒野、一個森林,

沒有規則、沒有計劃,是一片沒有計劃的野生的叢林,那就是他的美。

人工種植的花園不管多麼美麗,人在那裏太明顯了,人工在那裏太明顯了。

每樣東西都經過人的計劃、修剪和栽培,每樣東西都是對稱的,

但是在一個野生的森林裏面,你看不到任何對稱,你看不到任何邏輯,

如果上帝是園丁的話,他一定是病了,他為什麼要培育這麼一片森林呢?

佛陀像一座花園,一座皇家花園;

老子像一片野生的森林:你可能會迷失在裏面。


你會感到害怕,每一步都潛伏著危險,每一片陰影都會把你嚇死。

所以孔子說:不要靠近他。

沒有人知道他的方式,

他要麼是瘋子,要麼是最聰明的人,但是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 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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