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要問什麼。
有什麼問題呢?
當那個唯一的答案已經那麼明顯——要清醒、要全然,
還有什麼語言可以用來回答一個昏睡靈魂的問題呢?
我的問題所尋求的是你的「在」,而不是你的反映。
這是一個複雜的問題,它來自一個非常複雜的頭腦。
這個問題看起來似乎很簡單、很直接、很率直,但其實不然。
一開始的時候,發問者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這句話是對的,那麼就沒有後面這個部分,
它一定是在講完這句話的時候就結束了。
如果你真的覺得你什麼都不知道,那麼你有什麼好說的呢?
你一定會立刻停止,因為這樣就夠了,
但事實並非如此,因為你的知識介入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要問什麼。
有什麼問題呢?
當那個唯一的答案已經那麼明顯——要清醒、要全然,
還有什麼語言可以用來回答一個昏睡靈魂的問題呢?
所有這些都是你的知識。
如果你真的聽到了如你所說的你有的——那個唯一的回答已經那麼明顯——
如果你真的聽到了它,那麼你就不可能是無知的。
如果你真的聽到了它,那麼你怎麼能夠說你還在昏睡呢?
在昏睡當中,你是無法聽到它的。
要清醒、要全然。
要瞭解這個,你必須脫離你的昏睡。
你一定是在作夢說你聽到了那個答案。
一開始的時侯你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認為這一點還需要更多的解釋嗎?
它本身不就解釋得很清楚了嗎?
不需要更多的東西,不需要加進任何東西來使它變得更清楚。
事實上,不論你加進什麼東西都將會使它變得更晦暗不明、更困惑。
我什麼都不知道是很單純的,但其實不然,
你知道得很清楚,那只是一個詭計。
你知道你在玩一個無知的遊戲,使你看起來顯得很聰明,
因為你聽過一些聰明的人說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你這樣做只是一種狡猾,這種狡猾將會扼殺你,這種狡猾將不能夠有所幫助。
如果你什麼都不知道,那麼你就是什麼都不知道,
而如果你什麼都不知道,而且還能夠保持無知,那麼你將能夠感覺到我的「在」,
因為當某人是無知的、天真的,他是廣大的、無限的。
無知是沒有界線的——只有知識有界線,
只有知識有限度,無知是沒有限度的,無知是無限的。
知識是封閉的,而無知是一種敞開、一種無限的敞開,
知識是吵鬧的,而無知是寧靜——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吵鬧,沒有什麼東西值得大驚小怪,
一個人只要變無知、變天真——夠了!
當你真的變得很無知,你再來的那些話就不會跑出來了,它們跟無知是無法並存的。
但是我所看到的並非如此,我覺得你是試圖要成為聰明的。
你說:我甚至不知道要問什麼。有什麼問題呢?
這些話是來自哪裡呢?是來自你的無知嗎?
還有什麼語言可以用來回答一個昏睡靈魂的問題呢?
你已經什麼事都知道了。
你是一個昏睡的靈魂,沒有什麼話可以用來回答你的問題。
當那個唯一的答案已經那麼明顯,你也已經聽到了那個答案,
因此你已經知道了那個答案:要清醒、要全然。
我的問題所尋求的是你的「在」,而不是你的反映。
如果你是無知的、天真的,那麼就不需要尋求我的「在」,它已經存在了。
在你無知的無限裏,在那個沒有界線的情況下,你就可以會見我、
你就可以會見整體、你就可以會見神、你就可以會見「道」。
你還不知道無知或天真的美,
不,你只是試著去假裝成為無知的,但是你的知識不讓你這樣做。
它會介入,它總是包圍著你。
即使你說你是無知的,你也會使那個無知顯得很有知識的樣子,你會用知識來裝飾那個無知。
無知是赤裸裸的、裸體的,你無法裝飾它,只有知識才是經過裝飾、經過粉飾的。
知識就好像是一個妓女,一直都在市場上等著要出售,
而無知呢?誰要來買無知呢?你能夠將無知賣給誰呢?沒有人需要它,
事實上每一個人在他裏面都已經有了,不需要再去裝飾它,
它就好像夜晚:黑暗的、寧靜的、一動都不動。
語言無法跟無知一起存在,所以你在第一個部分所說的,你在後面那個部分就推翻了它,
而在你問題結束的時候,你已經完全摧毀了它。
不要跟你自己玩把戲,因為除了你自己之外,其他沒有人會被它所騙。
從前有一個門徒跟一個禪師在一起很多年,但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他試著去做任何師父囑他做的事,但還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因為事實上他並沒有真正去嘗試,他只是假裝去嘗試,
他只是表現出嘗試的樣子,他只是在耍把戲,而沒有很真誠,
然後他開始問其他人說:要怎麼做?
我已經做了任何師父所說的,但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然後有人說:它將不會發生,它是很困難的,它幾乎不可能。
如果你真的想要它能夠發生,唯一的方式就是死掉。
那個人已經變得很會假裝,所以他說:我將要按照這樣來做。
然後他就跑去看師父。
當師父看到他,他就突然躺在地上,眼睛閉起來,假裝已經死掉,
師父捧腹大笑,因為你什麼都可以假裝,但是你怎麼可以裝死呢?那是最荒謬的事。
師父說:好,你做得很好,但是在你完全消失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我要你解決的那個公案呢?
師父給了他一個問題去冥想,那是一個非常基本的問題,
那個問題是:如果你想要用一隻手發出聲音,那麼用一隻手發出來的聲音聽起來如何?
那個偽裝者打開一隻眼睛說:師父,我還沒有解決那個問題。
師父重重地打他、踢他,然後說:你這個偽君子,你難道不知道說死亡不會回答任何問題嗎?
你已經死了,而你又在回答問題。
如果你是真的無知,那麼所有你寫下來的那些話都是虛假的、沒有用的、徒然的、無意義的、亂講的,
而如果你所說的那些話是有意義的,那麼你在一開始所說的那些話就是一種偽裝,
那就是為什麼我說你的問題很複雜。
然後你想要我的「在」,
「在」是不能夠被欲求的,你必須去等待它,你無法要求它;,
它是一個免費的禮物,每當你準備好的時候,它就被給予。
然而你的知識不會讓你接受我的反映。
這個人是在說他對我的回答根本就沒有興趣,因為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他是一個有知識的人,他想要我的「在」,
但是你要怎麼做才能夠贏得它呢?只是借著欲求,你就覺得你能夠贏得它嗎?
那麼別人為什麼要試著去得到我的反映呢?
難道除了你以外他們都是傻瓜嗎?
事實上經歷過反映就是一種要到達「在」的訓練。
你問了一個問題,然後我回答你,那麼你的問題就會漸漸拋棄,
並不是你將會變得越來越有知識——如果你變得越來越有知識,那麼將有更多的問題會升起。
不是這樣,
如果你有真的聽我講,如果你試著來瞭解我,
不只是瞭解我的話語,而是瞭解話語與話語之間的空隙,
不只是瞭解一行一行的字,而是瞭解一行字與一行字之間的空隙,
不只是瞭解我所說的,而是瞭解我所意味的——
如果你能夠瞭解,那麼你就能夠準備好,然後你的問題就會漸漸被拋棄。
當一個沒有問題的頭腦產生出來的時候,突然間我的「在」就會在你身上迸出來。
這些回答是要使你變無知、變天真;
這些回答是要去除你的知識、是要幫助你脫離知識,
但是這一切都要依你而定。
你可以只搜集我的答案而不要去聽那個意義,
你可以搜集那些文字,但是它們將會在你的頭腦裏造成越來越多的知識重擔,
然後就有更多的問題會升起,因為每一個答案都會創造出更多的問題,
那麼你就錯過了那個要點,
那麼事實上你並沒有在這裏跟我在一起,
你還是停留在你自己的旅程裏,停留在你自己的自我旅程裏,
那不是我的旅程,那是你自己的旅程,你並沒有跟我在一起。
如果你真的有在聽,只要借著這個聽,你的問題就會消失,
當有一天這樣的事情發生,
當有一天你的頭腦裏面一個問題都沒有,
這就是你能夠說「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了。
你甚至將會不知道如何問問題,因為問問題表示你已經知道了某些事。
當你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你怎麼能夠問問題?
即使要問一個問題也需要某些知識,否則你要怎麼問?
如果你問說:「神是誰?神是什麼?」那麼至少你知道某些關於神的事,否則那個問題無法升起。
一個小孩不會突然間說:神在哪裡?
不,首先他必須學習說神存在,神創造了這個世界,透過這個學習,那個問題才會升起。
問題不是來自無知,問題是來自知識。
當問題消失,你就具有無限的天真,
就像一個黑暗的夜晚、很美的、如天鵝絨般的、無限的。
你處於它裏面,就像一滴小水滴完全溶入大海,這樣的話,你就能夠感覺到我的「在」。
知識是障礙。
你說你對我的反映沒有興趣,這樣的話你就破壞了那個橋樑,
這樣的話你將不能夠感覺到我的「在」--不可能。
首先你必須讓我殺掉一切你所知道的,
讓我摧毀一切你所知道的,
讓我粉碎那些在你裏面已經走錯路的東西,
唯有如此,我才能夠創造。
「在」是一種創造的現象。
我的回答是具有破壞性的,它們是用來摧毀的,
它們是用來重新發現你的「天真」以及跟天真在一起的「無限」的。
如果你能夠變得全然天真,你就已經踏上了變成全然聰明的第一步。
全然性就是它的橋樑。
如果你是全然的天真,那麼全然性已經發生了,而全然性就是橋樑,
那麼要從無知達到智慧就不是什麼大問題,因為那個橋樑已經打開了,那個橋樑已經準備好了。
所以,要成為全然的。
在這個片刻你只能夠是全然的無知,
然後下一個片刻將會是全然的智慧,
然而你卻一直執著於那麼一點點的知識。
不要試圖在我的面前表現出很聰明的樣子,要真誠。
如果你是無知的,那麼就成為無知的,
這樣的話你就能夠碰觸到我的「在」,
這樣的話,你將能夠進入我,而且你也能夠讓我進入你,
但是如果你無法感覺到我的「在」,那麼你就先試著去感覺我的反映,
讓我粉碎你、摧毀你,使得那個具有創造力的爆發能夠發生。
--- 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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