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自己以及在我周遭所看到的大多數人而言,
嫉妒感覺起來是關係中一個很大的問題,
能否請你再談論一下它,以及它來自哪裡?
嫉妒並不是主要的事,它是次要的,它是性的第二個部分。
每當你在你的頭腦裡有性衝動,在你的存在裡有性的發生,
每當你覺得在性方面被某人所吸引,或是在性方面跟某人關連,嫉妒就會進入,
因為你不處於愛之中。
如果你處於愛之中,嫉妒永遠不會進入。
試著來了解這整個事情,
每當你在性方面有連結,你就會害怕,
因為性事實上並不是一種關係,它是一種剝削。
如果你在性方面被一個女人或一個男人所吸引,
你一直都會害怕這個女人可能會去找別人,或是這個男人可能會去找別人,
在這種情況下,它事實上並不是一種關係,它是一種互相剝削。
你們在互相剝削,但是你們並不愛,你們知道,所以你們會害怕。
這種恐懼會變成嫉妒,所以你們不允許事情發生,
你們會防衛,你們會採取各種安全措施,
讓這個男人不去看另外的女人,甚至連看都是一個危險的訊號。
這個男人不應該跟另外的女人講話,因為講話……你會覺得害怕他可能會離開,
所以你會將所有的路線都封閉起來,
所有這個男人可能會接觸到另外的女人的路線,
或是這個女人會接觸到另外的男人的路線,你會將所有的路線和所有的門都封閉起來。
但是如此一來問題就產生了,
當所有的門都被封閉起來,那麼男人就變成死的,那個女人就變成死的,
變成一個囚犯、一個奴隸,
而你無法愛一個死的東西。
你無法愛一個不自由的人,因為唯有當愛給予自由,它才是美的,
唯有當愛沒有佔有、要求、或強迫,它才是美的。
首先你會做出安全的安排,然後那個人就變成死的,變成好像是一個物體。
一個愛人可能是一個人,但是一個太太變成了一個物體;
一個愛人可能是一個人,但是一個先生變成一個被看守、被佔有、和被控制的物體。
然而你越控制,你就越扼殺,因為自由喪失了。
對方的存在可能是為了其他的理由,而不是為了愛,
因為你怎麼可能會愛一個佔有你的人?
他看起來好像是一個敵人。
性產生嫉妒,但它是次要的事情,
所以問題不在於如何拋棄嫉妒,你無法拋棄它,因為你無法拋棄性,
問題是如何將性蛻變成愛,那麼嫉妒就會消失。
如果你愛一個人,那個愛就是足夠的保證,那個愛就是足夠的保障;
如果你愛一個人,你知道他不可能去找別人。
如果他走掉,那麼他就走掉了,你也沒有辦法怎麼樣,你能夠做什麼呢?
你可以殺掉那個人,但一個死的人是沒有什麼用的。
當你愛一個人,你會信任他不會去找別人。
如果他去找別人,那麼就是沒有愛,那也沒有辦法,
愛可以帶來這個了解,不會有嫉妒。
所以當嫉妒存在,那麼你可以知道得很清楚,並沒有愛。
你是在玩一個遊戲,你將性隱藏在愛的背後,愛只是表面上的話,那個真正的事實是性。
在印度,因為愛不太被允許,根本不被允許——婚姻是被安排的——所以有很多很多的嫉妒存在。
先生一直都在害怕,他從來沒有愛過,所以他知道,
太太也是一直在害怕,因為她也是從來沒有愛過,所以她知道,
這整個婚姻就只是一個安排。
父母安排、占星學家安排、或是社會安排,但是太太和先生本人從來沒有被問過。
在很多個案裡,他們甚至從來不知道對方,他們甚至從來沒有看過對方,所以會有恐懼存在。
太太會害怕,先生也會害怕,兩個人都在互相監視對方,愛的可能性就喪失了。
愛怎麼可能在恐懼當中成長?
他們可以生活在一起,但是那個生活在一起也並不是真的生活在一起,
他們只是互相在忍受對方,他們只是湊在一起,它只是實用性的。
從實用的角度來考量,你也許可以做一些安排,但狂喜是不可能的,
你無法慶祝它,它無法變成歡樂的,它將會是一件累人的事。
所以一個先生在死亡之前就已經死了,一個太太也是在死亡之前就死了,
它是兩個死人在互相報復,因為每一個人都認為是對方扼殺了他。
報復、生氣、嫉妒……整個事情就變得很醜陋。
但是在西方,有一個不同的現象正在發生,它走到了另外一個極端,但那個本質是一樣的。
他們拋棄了經過安排的婚姻,而這是好的,那個制度是不值得保存的,
但是拋棄了它,愛並沒有產生,只是性變得自由。
當性是自由的,你一直都會害怕,因為它一直都是一個短暫的安排。
你今天晚上跟這個女孩子在一起,明天她會跟別人在一起,昨天她也是跟另外一個人在一起。
昨天那個女孩跟別人在一起,明天她也會跟別人在一起,只有今天晚上她是跟你在一起的。
這樣怎麼可能有很深的親密?
它只能夠是表面上的會合。
你們無法互相穿透對方,因為穿透需要蘊釀,它需要時間,它需要深度,親密,生活在一起,相處在一起。
需要一段長的時間,深度才能夠被發展出來,雙方才能夠互相從深處來對話。
這只是認識,它甚至還不是認識——在西方,你可以在火車上碰到一個女人,然後就跟她作愛,
到了午夜,你就將她拋在某一站,也許以後她永遠不會再見到你,她也不會覺得怎麼樣,她甚至不會問你的名字。
如果性變成這麼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就只是兩個身體在表面上會合,然後分開,
那麼你們的深處就永遠不會被碰觸到,
這樣你會錯失某些束西——某些很棒、很神秘的東西——因為唯有當某人碰觸到了你的深處,你才會覺知到它。
唯有透過別人,你才會覺知到你內在的本質;
唯有在很深的關係當中,別人的愛才會在你裡面回響,然後把你的深處帶出來;
唯有透過別人,你才會發現你自己。
有兩種發現的方式,其中一種是靜心——你自己去找尋那個深度,不用別人;
另外一種是愛——你跟別人一起去找尋那個深度,他幫助你達到你自己。
對方創造出一個圓圈,兩個愛人互相幫助。
那個愛進入到越深,他們就會覺得他們是越深的,他們內在的本性被顯露出來了,
但是這樣的話就不會有嫉妒。
愛不可能是嫉妒的,不可能,愛一直都是信任的,
如果某件事發生而破壞了你的信任,你也必須接受它,沒有辦法做什麼,
因為任何你所做的事情都將會破壞對方。
信任是不能夠被強迫的,嫉妒試圖強迫它。
嫉妒會試圖這樣做,使你做出各種努力,好讓信任可以被維持,
但是信任並不是某種可以被維持的東西。
它存在,或者它不存在,你沒有辦法對它做什麼。
如果它存在,那麼你就去經歷它;如果它不存在,那麼最好分手。
但是不要為它抗爭,因為這樣做你是在浪費時間和生命。
如果你愛一個人,你的深處跟對方的深處對話,你們在本質上有一個會合,那很美,那沒有問題;
如果它沒有發生,那麼就分開,不要製造任何衝突或抗爭,
因為它無法透過抗爭而達成,時間就這樣浪費掉了,
不僅時間浪費掉,你的能力也會受損,你可能會再度跟另外一個人開始,重複整個同樣的模式。
如果沒有信任,那麼就分手,越早越好,這樣你才不會被摧毀,你才不會被破壞,
這樣你那個愛的能力才能夠保持新鮮,你可以愛別人。
這不是你要待的地方,這個男人不適合你,或是這個女人不適合你,走開,但是不要互相破壞。
生命非常短暫,能力非常脆弱,它們是可以被摧毀的,一旦被摧毀了,就不可能再修補它們。
我聽說有一次邱吉爾被邀請在一個朋友的小俱樂部演講。
每一個人都知道邱吉爾是一個酒鬼,很喜歡喝酒,
那個介紹他的人,俱樂部的董事長,說:「直到目前為止,邱吉爾先生已經喝過很多酒,
如果我們將所有他喝過的酒倒進這個大廳,那些酒可能會淹到我的頭部。」
它是一個很大的廳,他只是在開玩笑。
邱吉爾站起來,看著那一條想像的線,再看看天花板——那個天花板很高——然後他變得很傷心,
他說:「還有那麼多酒要喝,所剩下來可以做它的時間卻是那麼少。」
就愛而言,每一個人都有那麼多的事要做,但是剩下來可以做它的時間卻是那麼少。
不要將你的能量浪費在吵架、嫉妒、和衡突上面;
繼續走你的路,以一種友善的方式來走。
在其他的地方找尋那個會愛你的人,
不要固定在一個不對或不適合你的人身上,
不要生氣,那是沒有意義的,
也不要試著強迫信任,沒有人能夠強迫它,它從來沒有發生過。
你將會錯過那個時間,你將會錯過那個能量,
你可能只會在完全沒有辦法的時候才覺知到。
走開,如果沒有信任就走開。
愛一直都很信任,或者如果它發現信任已經不可能了,那麼它會以一種友善的方式走開,不會有衝突和吵架。
性創造出嫉妒,你要找到愛,不要使性成為基本的事——它不是。
印度人錯過愛是因為他們採取了安排的婚姻;西方人錯過愛是因為他們採取自由戀愛。
印度人錯過愛,因為父母們太過於算計和狡猾,他們不允許墜入情網,
那是很危險的,沒有人知道它會引導到哪裡。
印度人太聰明了,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們錯過了所有愛的可能性。
在西方,他們太叛逆了,太年輕了,但是不聰明——太年輕、太幼稚。
他們使性成為一件自由的事,到處都可以找得到,不需要進入那麼深去發現愛,只要享受性,這樣就可以了。
透過性,西方錯過了;透過婚姻,東方也錯過了,
但如果你是警覺的,你並不需要成為東方的,也不需要成為西方的。
愛既不是東方的,也不是西方的。
繼續發現你裡面的愛,
如果你愛,遲早那個人將會發生在你身上,
因為一顆愛心遲早會找到另外一顆愛心,它一直都是這樣在發生。
你將會找到適當的人選!
但如果你是嫉妒的,你將會找不到,
如果你只是在追求性,你將會找不到,
如果你只是為了安全保障而活,你將會找不到。
愛是一條危險的路,只有那些勇敢的人能夠去走它。
而且我要告訴你們,它跟靜心一樣,只適合那些勇敢的人。
只有兩條路可以到達神性:靜心或愛。
找出哪一條路適合你,哪一條路可以成為你的命運。
--- Os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