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過任何問題都是暴力的,而你還是鼓勵我們提問題。
這是為什麼?
因為你們是暴力的,你們需要宣洩。
你們有問題要問;你們可能沒有勇氣問這些問題,所以我才鼓勵你們。
你們有問題要問;你們必須經過它,你們要問這些問題。
我不是說我的回答將摧毀這些問題——不是的。
我回答的意圖不在那裡。
我的回答有一個完全不同的目的。
它們會使你覺知:所有的問題都是無用的、徒勞的、荒謬的。
我想要你們來到頭腦停止提問的點上來,但是你們做不到,因為你們充滿了問題。
要釋放它們,不要壓制它們。
要勇敢,即使你知道它們很傻,也不要隱藏它們,
因為如果你隱藏它們,你就永遠擺脫不了它們。
即使它們是荒唐的——所有的問題都是荒唐的——你也要問。
而且我也不是真的在回答你們的問題。
你們的問題是無法回答的。
你們的問題就像一個精神錯亂的人,他正在發高燒。
他正在燒到41'C、42'C、43'C……他的神志失常了。
然後他說:「每樣東西都在動,桌子飛到天上去了。」
然後他問:「這張桌子要到哪兒去呢?」
對他說什麼好呢?不管你說什麼都是錯誤的,因為桌子根本不在飛。
而你無法使那個人相信桌子什麼地方也沒有去,它就在房間裏面,根本沒有動過。
那不可能說服他,因為你無法說服任何人懷疑他自己的體驗。
你怎麼可能說服任何人懷疑他自己的體驗呢?
當他自己的體驗支持你的說法時,說服才有可能,否則是不可能的。
他看見桌子在飛,試圖飛出窗外,那張桌子有一對翅膀——
不僅是那張桌子,他所睡的床也在跳,也在準備起飛……
你怎麼可能說服一個精神錯亂的人呢?
如果你設法說服他,那麼你也病了。
只有一個發瘋的醫生才會設法說服。
不,醫生會說:「你別擔心,桌子會回來的。我們會把它搬回來的,別擔心。我們會採取措施的。」
醫生將設法降低他的體溫;當體溫降下來的時候,桌子也就自動降下來了。
當體溫正常的時候,桌子就在它的位置上。
它一直都在那裏——一寸也沒有動過。
那就是你們的境況。
我明白,我知道,你們在精神錯亂。
而且這種精神錯亂是非常微妙的——沒有溫度計可以測量它,
它是一種內在的,而不是身體的溫度。
你往裏面是精神錯亂的——然後就有問題、問題和問題,它們就像蒼蠅一樣到處亂飛。
我幫助你們提問,甚至鼓勵你們提問,就是讓你們擺脫它們。
這是一種宣洩,這是靜心的一部分,
在聽我問答的過程中,你會漸漸地來到一個點上,在那裏你將理解所有的問題都是徒勞的。
事實上,提問是沒有用的。
當這種認識在你裏面升起的時候,你的態度將有一次徹底的改變,然後問題就會消失。
當所有的問題都消失的時候,答案也就出現了。
要牢牢記住。
答案並不像問題那麼多,所有的問題只有一個答案。
問題也許有幾百萬個——答案只有一個。
只有一個答案,這個答案,那就是自我認知。
所以,我是有幫助你們坐得覺知。
有一個蘇菲的故事:
有個人經過一應蘇菲的修道院;出於好奇,他們進去看看那裏面在發生什麼。
裏面的人正在宣洩,他們興奮異常,又叫又跳,完全瘋了。
那些遊客想:「這是一座瘋子修道院。我們一直以為人們到這裏來是達到開悟,但是這些人都已經發瘋了。」
他們的師父坐在宣洩的中間,瘋狂的混亂包圍著他。
他在混亂的中間靜靜地坐著。
那些遊客想:「為什麼師父安靜地坐著呢?」
其中有一個人提示說他可能太累了,他可能已經發瘋過度了。
然後過了幾個月,當他們辦完事情準備回家的時候,他們再次經過那個修道院。
他們又去看那些瘋子的情況,但是現在每一個人都在靜靜地坐著,一句話也沒有。
在他們接近修道院的時候,他們開始害怕:那些人都已經離開了嗎?
——因為裏面聽上去似乎什麼人也沒有。
當他們進去以後,每一個人都在那裏,但是他們坐得很安靜。
然後又過了幾個月,他們又來出差,好奇心又把他們領到那座修道院。
他們進去一看,裏面沒有人,只有師父坐在那裏。
於是他們問:「這是怎麼了?」
師父說:「在你們第一次經過這裏的時候,你們看到的是初學者。
他們充滿瘋狂,所以我鼓勵他們宣洩出來。
在你們第二次經過這裏的時候,他們已經明白了,他們已經平靜下來。
所以他們安靜地坐有那裏。
沒有什麼事情要做。
有你們第三次經過這裏的時候,他們連待在這裏也不需要了。
現在他們這世界上任何地方都可以安靜,所以我就把他們送進世界了。
我在等新的一批人。
當你們下一次經過的時候,這裏又會出現瘋狂。」
我鼓勵你們提問——這是為了把你們的頭腦拉出來。
這會幫助你們平靜下來。
我的問答事實上並不是任何要回答你們問題的努力,它是一種殺死那些問題、謀殺那些問題的努力。
我不是一個老師。
我可能是一個謀殺者,但我不是一個老師。
我沒有教你們任何東西,我只是有摧毀你們的問題。
一旦所有的問題都被摧毀了,你的頭腦就被砍掉了——我謀殺了你。
然後你將完全寧靜、滿足、徹底安心。
沒有問題存在——你一刻接著一刻地生活,你在它裏面享受、快樂,一刻接著一刻,沒有問題存在。
我反對玄學,但是我必須談論玄學。
我的整個工作都是治療性的。
我不是一個玄學家。
我的工作就像這樣:你的腳裏面有一根刺;我拿另一根刺把第一根刺從你的腳裏面挑出來。
第一根刺和第二根刺差不多,沒有品質上的不同。
當第一根刺依靠第二根刺的幫助挑出來以後,我們把兩根刺都扔掉。
當我把你的問題拉出來以後,我不是說要把我的回答放在問題空出來的位置上——不是的。
要把我的回答也扔掉,就像你扔掉你的問題一樣;否則我的回答將給你引來麻煩。
不要帶著我的回答,它們只是治療性的。
它們就像刺:它們可以用來挑出其他的刺,然後兩者都必須被扔掉。
--- Os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