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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愛的師父,能不能請你談談信任?

    每當我信任時,任何發生的事都是美好的;

    每當懷疑升起時,我就處在痛苦之中。

    單只是信任你、或是生命、或是某個人就足以使我感到光明、快樂——為什麼我仍然會懷疑呢?

 


依莎貝爾,它是生命最根本的一個問題。

這問題不只是關於信任和懷疑——這個問題是根植於思維的二分性;

愛與恨、身體與靈魂也是同樣的情形;

這個世界和另一個世界也是同樣的情形。


思維看不到一。

思維的運作過程就是將實相分成相反的兩極——而實相是一,實相不是二;實相不是許多。

實相不是多元的,而是一元的宇宙。


存在是一個有機的整體,但思維基本上是靠分類在運作,

頭腦像一個三菱鏡般地在運作——存在立刻被分成七個顏色。

在穿過菱鏡之前,它只是白色,純白色——穿過菱鏡後它是一道彩虹。


思維將實相一分為二。

而這些二將必定永遠在一起,因為在存在本身它們不是分開的,

它們只是在頭腦、在你的思想裏才是分開存在。


依莎貝爾,你說:「能不能請你談談信任?每當我信任時,任何發生的事都是美好的!……」


但你的思維不是什麼、而就是懷疑本身,

沒有懷疑它無法存在。

你的信任只是懷疑的解毒劑,

如果懷疑有一天消失,你的信任又將在哪?又會有什麼必要信任?

——如果沒有懷疑,那麼信任是不需要的。

而你害怕失去信任,你執著於信任。


記得:執著於信任,你就是在執著於懷疑。

你可以擁有兩者,但你不可能只擁有一方;

你必須丟棄兩者,或者你必須繼續保有兩者——它們是不可分的、一體的兩面。

你怎能避免掉另一面?它將永遠在那。

你也許不想看它,但那不會因此有所不同——遲早你將得去看它。


思維的另一部份是:它很快就對任何事情感到無聊。

所以假如你處在信任中,但你很快就對它感到無聊。

它是很優美,沒錯——但只是在開始時。

很快地思維就開始嚮往某些新的、不同的、嚮往改變,然後就會有懷疑;

但懷疑帶來傷害,於是你又開始移向信任;

接著當信任變得無聊時,你又得掉進懷疑的網裏。


思維以這種方式像個鐘擺一樣地繼續下去:

右邊、左邊、右邊、左邊,一個人不斷地在移動。

你必須瞭解,有一種完全和你過去所知道的信任完全不同的信任——我在談的是那個信任。

它們的區別非常地微妙而精細,因為它們的字都一樣。

但我必須使用你所使用的語言,我不能創造新的語言,如果你不瞭解的話將會是無用的。

我也不能繼續使用你的語言所使用的同樣的意義,

因為如此一來它也將會是無用的——我將無法表達我的經驗,那超出你的語言的範圍。

所以我得要找到一個中間點,我得要以新的意義使用你的語言、你的文字。

這個妥協是一定會有的,所有的佛都必須做這麼多。


我以我的意義使用你的文字,因此你要非常警覺:

當我說「信任」時,我的意思和你使用一樣的字時所表達的意思完全不同;

當我說「信任」,我指的是懷疑和信任的二分性的消失;

當我說「愛」時,我指的是愛和恨的二分性的消失。


當你使用「信任」這個詞時,你指的是懷疑的反面;

當你使用「愛」這個字時,你指的是恨的反面——

如此一來你將陷入二分性,陷入一個雙重的束縛中;

如此一來你將被兩者壓碎,你的整個人生將成為一個痛苦的人生。


你知道信任是優美的,

但信任會升起是因為你的信任並不是超越懷疑的——你的信任是反對懷疑,而不是超越懷疑。

我的信任是個超越:它超出懷疑。

但要成為超越的,你就要記得:兩者都必須被拋棄,你不能選擇。

你的信任是個反對懷疑的選擇;我的信任是個無選擇的覺知——

實際上,我不該使用「信任」這個字,這會使你混亂,但又能怎麼辦呢?

有什麼其他的字能用嗎?所有的文字都必將混亂你。


我真的不應該說的,但你將也無法瞭解寧靜。

我講話的目的是要幫助你成為寧靜的,

我的訊息只能在寧靜中傳達,唯有在寧靜中的交流……

但在寧靜成為可能之前,我必須和你溝通、說服你贊成,而這只能透過你的語言去做。

但如果你能夠記得一件事,它將會對你有極大的幫助。

我使用你的語言,但使用我自己的意義——不要忘記我的意義。


走出懷疑和信任,那時你將嚐到信任新的滋味——真正的信任不知道什麼是懷疑,它是完全的天真。

走出兩者,那時將只有你被留下,你的意識被留下,而沒有任何的內容物。

那就是靜心的目的,

信任就是靜心。


不要壓抑你的懷疑!……那就是你一直在做的。

當你聽到信任的美、信任的驚奇、奇跡時,一個很大的渴望、很大的慾望、很大的貪婪在你內在升起想去達成它,

於是你開始壓抑懷疑,你不斷地將懷疑丟進無意識的深處,好讓你不必面對懷疑。

但它就在那,而且懷疑被丟得越深,就會越危險!

因為懷疑將從後面操控你——而你無法看到它,它將繼續影響你的一生。

你的懷疑在無意識裏將比在意識層面裏更強而有力。

因此,我說與其成為一個無知的信仰者,或是無意識的懷疑者,倒不如做一個有知的、有意識的懷疑論者。


所有的信仰者都有懷疑,因此他們非常害怕會失去他們的信任。

他們的責任是廉價的,他們的信任是無能的。

印度教徒害怕讀佛教徒的經典;佛教徒害怕讀基督徒的經典,基督徒害怕讀其他宗教的經典;

無神論者害怕聽到神秘主義;有神論者害怕聽到無神論——他們恐懼從何而來?

不是從別人,而是從你的意識而來。

你完全知道——你怎麼可能避而不知呢?

你也許想要忘掉,但你不行——懷疑就在那裏!

你總是隱約地感覺到它,懷疑就在那,而且任何人都能將它激起,

它也許變成潛伏的,但它可以變得再度活躍。

因此你才會害怕聽到違背你的相信的事。


所有的信仰者以閉上的眼睛、閉上的耳朵、閉上的心活著——他們必需如此!

因為一旦他們張開眼睛就會害怕——誰知道他們會看到什麼?它也許會動搖他們的信念。

他們不能聽,他們承受不起聽的後果,因為有些事也許會走得很深進入無意識,

而無意識可能會被激起,而他們曾經費好大的勁才將它控制住。

但這個被控制的懷疑、這個被壓抑的懷疑將會報復,

遲早懷疑都會報復的,懷疑會等待任何可以聲明自己的時機,

而且懷疑在你裏面變得越來越茁壯,很快地懷疑將會用掉你的信念體系。

因此很容易將人們從印度教徒變成回教徒,從回教徒變成基督徒,從基督徒變成印度教徒——這麼地容易。


就在六十年前,蘇聯革命之前,整個蘇聯都是篤信宗教的人——實際上它是世界上最虔誠的國家之一。

接著發生了什麼事?蘇聯革命!共產黨取得政權,

在十年內所有的宗教性消失得無影無蹤——人們全變成無神論者!

因為現在他們在學校裏、大專、大學、所有的地方都被教導:沒有上帝、沒有靈魂。

他們過去信仰上帝,現在他們開始信仰沒有上帝。

他們過去信仰,現在他們仍然在信仰;

從前懷疑被壓抑,現在信任被壓抑。

遲早蘇聯將會經歷另一波革命——彼時信任將再度占上風,而懷疑將被丟回去無意識裏。

但它們都是一樣!都是在兜圈子。


在印度,你們被稱作偉大的宗教家——那全都是垃圾。

你們所謂的宗教不是什麼,只是被壓抑的懷疑而已,其他的國家也是如此。

這不是蛻變內在的方法,

壓抑從來不是變革的方法——要瞭解,而不是壓抑:

試著去瞭解你的不;試著去瞭解你的是,而後你將會看到它們不是分開的,它們是分不開的。

如果「不」這個字從語言裏消失,「是」還會有意義嗎?

如果你不知道什麼是「是」,「不」還會有意義嗎?


「不」和「是」被綁在一起、搓揉在一起,它們不能被分離——

也能夠有一個超越,沒有必要將它們分隔開,沒有必要將它們區別出來——不要嘗試不可能的事!

要穿越過兩者,只要去看它們兩者。


依莎貝爾,這是我的建議:

當懷疑升起時去看,不要和它認同,不要被它打擾——沒有什麼可以被打擾的!

懷疑在那——你正在看它,你不是它,你只是一面鏡子正在反映它。

而當信任升起時,要觀照信任將會有一點比較困難,

因為你會說:「信任使我這麼快樂,信任使我覺得很美!」

你會跳上它,你想要變成與信任認同,你想要被認為是一個信任的人、一個有信心的人。

但如此一來你將永遠無法離開這個惡性循環——也要觀照信任。


當你的觀照變得越來越深……你會驚訝:

留意看懷疑的深處,你會發現懷疑的另一面是信任——

好像錢幣變成透明的,你能看到這一面,你也能夠看到另一面。

而觀照信任你將能夠看到懷疑躲在信任後面——那一刻將會有很大的領悟:

看見懷疑就是信任,信任就是懷疑時,你從兩者解脫而出,突然間會有一個超越!

你再也不執著於任何一者,你的囚禁結束了!

你再也不會陷入二分性裏,

而當你再也不會陷入二分性時,你再也不會是思維的一部份了,

思維已被遠遠地拋在後面——你只是一個純粹的意識。

而能夠知道純粹的意識就是知道真正的美、真正的祈禱、真正的祝福。


當然,我以一種沒有任何語言學家會同意的方式在使用語言。

但那就是一直以來的情況:

神秘家得對你說某些無法被言說的東西;

神秘家得傳遞給你某些無法被傳遞的東西。

神秘家的難題是:要怎麼辦?

他擁有某些東西,而且它們是如此地豐富,因此他想要分享——他必須分享!

分享是必然的,這是無法避免的,

他就像一朵充滿雨水的雲——它必須下雨、它必須灌溉、灑落;

他像是一朵充滿香氣的花朵——香氣必須被釋放到風裏;

他像是一盞黑夜裏的燈——光明必將驅散黑暗。


每當有人成道時,他變成一朵充滿雨水的雲。

佛陀形容成道的人是達成摩迦三摩地(me-ghasamadhi),

——摩迦的意思是雲,三摩地的意思是最終的意識:一個已達成充滿最終的意識的雲。

他為什麼用「雲」這個字?

因為那個需要去灑落的本能。

一個成道的人變成一朵綻開的花。

在東方神秘家被稱作是你的心、你的存在、你的意識的最終的開花,撒哈斯拉(sahasra)——千瓣的蓮花。

當這朵千瓣蓮花綻放時,你怎麼可能不分享你的芬芳?

那是很自然的、自發的;它開始散佈到風中。


一個佛是一個心裏充滿光的人;

一個佛是一個已經變成一團火焰,一團不能被澆熄的永恆之火。

現在光明必將驅散黑暗,但問題是:如何給出這個訊息?

你有一個基於二分性的語言,而他有一個基於非二分性的經驗;你在地上,他在天上。

距離如此遙遠……但這個距離必須被連接起來——而你無法連接它,只有一個佛能連接。

你不知道什麼是天堂、你不知道什麼是不能被表達的經驗,不可說的經驗,

但他知道兩者!

他知道你的黑暗,因為他也曾經活在黑暗之中;

他知道你的痛苦,因為他已渡過那些痛苦而現知道你的黑暗,因為他也曾經活在黑暗之中;

他知道你的痛苦,因為他已渡過那些痛苦而現在他知道最終的達成的祝福。

現在他知道神是什麼,唯有他能連接,唯有他能在你和他之間開創造出一些連結。


語言是介於佛和人類之間最重要的聯繫。

事實上,語言是人類最與眾不同的特性:沒有其他的動物使用語言,人之所以為人是由於語言。

因此,語言是不可避免的,語言必須被使用——但語言必須以這種方式被使用:就是你要一直記得,語言得被拋棄,而且越快越好。


依莎貝爾,拋棄懷疑和信任、信仰和不信仰、有神論和無神論,

拋棄兩者,而後你將看見某些新的東西從你的內在升起,

它不是舊的意義的信任——因為它沒有懷疑——它是一個包含新的意義、新的質材的信任。

那是我在談論的、我所謂的信任!

——這個信任超越懷疑和你的信任、超越兩者,以及任何直至目前為止你所知道的任何東西。


有一種光,既不是你的黑暗也不是你的光;

有一種意識,既不是你的無意識也不是你的意識。

弗洛依德和容格所謂的無意識都是你的思維的一部份;

當佛陀談論意識時,他以一種完全不同於弗洛依德和容格所使用的意義在談論——他的意識是觀照的意識,它觀照弗洛依德的意識和無意識。


學習如何越來越成為一個觀照,學習創造更多的看。

讓每個行為、每個思想被看到,不要變得與之認同,

保持冷漠、距離、疏遠、一個山頂上的觀看者。

有一天將會有無限的祝福灑落在你身上。

 

   --- Osho

 

延伸閱讀: http://twtwwanton.pixnet.net/blog/post/302788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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