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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曾經說過,每一個小孩生下來都是神,

        但是我的兩個小孩從一出生就非常不同,

        其中一個很安靜,很像神,

        但是另外一個似乎在她還沒有被任何制約所影響之前就受到打擾了。

        我應該如何來處理這兩個不同的小孩?

 

 

這個問話提出了一個非常基本的問題。

存在本身是神性的,那麼邪惡來自哪裡呢?

那個壞的、那個不道德的和那個不能被接受的來自哪裡呢?


好的沒有問題,因為我們將它視為跟神是同義詞——善就是神。

但是那個不善來自哪裡呢?

這個問題困惑人類有好幾世紀了。

就我們所能夠回溯的,這個問題一直都存在於人類的頭腦裏。


邏輯的解答,頭腦所能夠找到的解答,就是去劃分存在,去創造一個二分性,

去說有神,那是好的,另外還有邪惡、魔鬼、惡魔和撤旦,那是不好的。

頭腦認為這樣問題就解決了,

所有那個壞的都來自魔鬼,所有那個好的都來自神,

然而問題並沒有解決,問題只是被往後推一些,

那個問題還是一樣存在,你將它往後推一步,但是並沒有解決任何問題,

因為魔鬼來自哪裡呢?

如果神是創造者,那麼在剛開始的時候一定是祂創造出魔鬼的,

或者神並不是至高無上的創造者。


魔鬼一直都存在,只是作為一個敵人或一個敵對的力量,那麼兩者都是永恆的。

所以那個衝突將會永遠繼續下去,神不可能勝利,魔鬼將會永遠都在那邊打擾。

這就是基督教神學、回教神學和祆教神學的問題,

因為這三種神學都遵循頭腦所建議的簡單答案,但是頭腦無法解決它。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它不是來自頭腦,它很難為頭腦所瞭解。

那個可能性在東方產生,尤其是在印度,那個可能性就是沒有魔鬼,

沒有基本的二分性,只有神存在,沒有其他的力量,

這就是非二分的哲學意思:只有神存在。

但是我們也看到邪惡存在!


印度人說,邪惡存在於你的解釋當中,而不存在於它本身裏面,

你說它不好,因為你無法瞭解它,或者因為你被它所打擾。

是你的態度使它變得不好,或看起來不好,

沒有邪惡,邪惡不可能存在,只有神存在,只有神性存在。

 

現在我將以這個背景來回答你的問題:

兩個小孩被生下來一個是好的,一個是壞的,


為什麼你會說一個是好的?

為什麼你會說另外一個是壞的?

它是真實的存在或是你的解釋?


那一個小孩是好的,為什麼?

如果小孩很順從,那個小孩是好的;

如果那個小孩子不順從,那個小孩是不好的。


順從你的是好的,反抗你的是不好的。

任何你所說的,其中一個都會接受它,

如果你說“靜靜地坐著”,那個就會靜靜地坐著,

但是另外一個會不服從,會叛逆,

所以另外一個是不好的,這是你的解釋。

你並不是在說任何關於小孩的事,你是在說關於你頭腦的事。


為什麼那個順從的是好的呢?

事實上順從的小孩從來不是才華橫溢的,從來不是閃閃發光的,

他們一直都是沒有生趣的。

沒有一個服從的小孩曾經是偉大的科學家、偉大的宗教家、偉大的詩人,

從來沒有一個服從的小孩能夠如此。

只有不服從的小孩曾經是偉大的發明家和創作家,

只有叛逆的小孩會超越舊有的而達到新的、達到那未知的。


但是對父母的自我來講,順從的小孩感覺比較好,因為它能夠幫助你的自我。

當小孩順從你,順從任何你所說的,你就覺得很好,

當小孩抗拒或拒絕你,你就覺得不好。


但是一個真正活生生的小孩將會是叛逆的,

他為什麼要跟隨你?

你是何許人?他為什麼要跟隨你?

只是因為你是一個父親嗎?你做了什麼而成為一個父親?

你只是一個通道,而那也是非常無意識的。


你的性並不是一個有意識的行為,你是被無意識的力量推進去的。

小孩只是一個意外事件,你從來不期望,

你並不是有意識地覺知說你要邀請誰來,

小孩子突然以一個陌上人來臨,

你當上了父親,但你並不是真正的父親。


當我說你當上了父親,它是一件生物學上的事,

你是不需要的,甚至連一個注射筒也能夠做那件事。

你並不是真正的父親,因為你並不是有意識的,

你並沒有發出邀請,

你並沒有要求一個特殊的靈魂來進入你太太或你愛人的子宮,

你並沒有在這件事上面下功夫。


當小孩子被生下來……你是怎麼對待他的?

當你說小孩子應該跟隨你,

你是否有足夠的信心說你知道真理,而他必須跟隨你?

你是否有足夠的信心而能夠很確定他說你已經達成了某些事,而小孩必須跟隨?


你可以用你的方式來強迫小孩,因為小孩很脆弱,而你很強壯,

這是你跟你的小孩之間的唯一差別,

否則你也是孩子氣的、無知的,

你並沒有成長,你並不成熟,

你會像小孩子一樣地生氣,

你會像小孩子一樣地嫉妒,

你會像小孩子一樣地玩玩具,你的玩具或許有所不同,或者是大一點,就這樣而已。


你的人生如何?你到達了哪裡?

你得到了什麼智慧,所以小孩必須跟隨你,必須對你的任何要求說是?


一個真正的父親會意識到它,他不會強加任何東西在小孩子身上,

他會讓小孩子成為他自己,他會幫助小孩成為他自己,

他會給小孩子自由,

因為如果他有知的話,他一定會知道說唯有透過自由,內在才會成長。


如果他在人生中經驗到什麼,他一定知道得很清楚經驗需要自由,

你越自由,你的經驗就越豐富;

你越不自由,就越不可能經驗;

如果你根本沒有自由,那麼你可能會有借來的經驗、模仿,或是一些影子,

但從來不會有真正的東西,從來不會有真實的東西。


以一個真正的父親來照顧小孩意味著給他越來越多的自由,

使他變得越來越獨立,讓他進入未知的領域,進入你從來不曾知道過的領域,

他應該超越你,他應該走在你前面,他應該超越你曾經知道過的所有界線,

他必須得到幫助,而不是被強迫,

因為一旦你開始強迫,你是在扼殺,你是在謀殺那個小孩。

 

心靈需要自由,它唯有在自由的情況下才能夠成長。

如果你真的是一位父親,那麼當小孩子是叛逆的,你會覺得高興,

因為沒有一個父親會喜歡扼殺小孩的心靈。


但你並不是真正的父親,你有你自己的病,

當你強迫小孩跟隨你,你只是在說:你要支配一個人。

你無法在世界上這樣做,但是至少你可以支配這個小孩,你可以佔有他。

對這個小孩來講,你變成一個政客,

你想要透過這個小孩來滿足一些未被滿足的欲望。

——駕馭別人的欲望、獨裁的欲望。


至少你可以對這個小孩成為一個獨裁者,

他是那麼地脆弱,他是那麼地年輕而無助,他是那麼地依靠你,

你可以任意強迫他,但是藉著強迫,你是在扼殺他,

你並不是在生出他,你是在摧毀它。

 

順從的小孩會看起來很好,但他是死的,

叛逆的小孩看起來很不好,但他是活的。


因為我們自己錯過了生命,所以我們反對生命,

因為我們已經死了,在還沒有過世之前就死了,因為我們總是想要扼殺別人。


那個扼殺別人的方式是微妙的,

你可以以愛的名義來扼殺,

你可以以慈悲的名義來扼殺,

你可以以服務的名義來扼殺,

你可以用一些很漂亮的名義,但是在深處,你是在扼殺。


如果你能夠瞭解這些,

你就不會去想說這個孩子是好的,那個孩子是壞的,不要解釋!

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每一個人都是不同的,

神性的創造力是那麼地偉大,它從來不重複。

 

所以,只要這樣說:這個小孩跟那個小孩不同。


不要說這個小孩是好的,那個小孩是壞的,

你不知道什麼是好的,什麼是壞的。

這個小孩是順從的,那個小孩是不服從的,但是沒有人知道什麼是好的。


不要強迫,如果這個小孩能夠很自然地順從,

那是好的,那是他的本性,幫助他成長;

如果那個小孩是叛逆的、不順從的,那是他的本性,幫助他成長,

讓前者成長為一個很深的說“是”的人,

讓後者成長為一個很深的說“不”的人,

但是不要解釋,

因為你一解釋,你就開始在摧毀了,

說“是”是這個小孩的本性,說“不”是那個小孩的本性,兩者都需要。


如果沒有人說“不”,生命將會變得很乏味,很無趣,

如果每一個人都說“是”,它將會顯得很愚蠢而完全沒有生趣。

說“不”的人是需要的,那是相反的一極。

如果沒有人反抗,順從是沒有意義的,


不要選擇,只要去感覺那個不同,然後給予幫助,

不要將你自己強加在他們上面,不要成為暴力的。


但每一個父親都是暴力的,每一個母親都是暴力的,

你可以使用暴力,因為你是以愛的名義在使用暴力,

沒有人會批評你,因為你說你非常愛你的小孩,所以你必須打他,

你非常愛他,所以你必須糾正他。

你說因為你愛他,所以你試圖去糾正他,你在預防他誤入歧途。


你能夠很確定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嗎?

沒有人是確定的,沒有人能夠確定,

因為那個現象是:一件事在這個片刻是對的,下一個片刻就可能不對了;

那個在剛開始似乎是錯誤的方向,到後來卻顯示出是對的。


生命是一個流動,每一個片刻都在改變。


所以一個真正的父親或是一個真正的母親將會給他們的小孩覺知,

而不是道德律,因為道德律是死的。

你說:這是好的,遵循它!

但是下一個片刻,那件事卻變成壞的,小孩子要怎麼辦呢?

下一個片刻,整個生命都改變了,它一直在改變,

它是一個持續的改變,而你的道德律是固定的——

你說這個是好的,這個必須被遵循,那麼你就變成死的。

生命一直在改變,而你卻固定在你的道德律上。


那就是為什麼宗教人士看起來非常沒有生趣,

他們的眼睛空空的,很膚淺,沒有深度,

因為唯有當你隨著生命流動,才可能有深度。


所以,一個父親或一個母親應該給他們的小孩什麼佯的禮物?

只有覺知,他們會使小孩更覺知,他們會讓小孩自由,

他們會告訴他們說:自由去發揮,但是要警覺,

即使你必須犯錯,也不要害怕,因為生命也必須透過錯誤來學習,

一個人也必須透過錯誤來變得更警覺,所以不要害怕,犯錯是人之常情。


如果你帶著警覺犯錯,只有一件事會發生:

你將不會一再一再地犯同樣的錯誤,

一旦你犯錯,你就會經驗它,你就會變得對它警覺,然後它就會消失,

它將會使你變得更豐富,你將會變得更勇往直前。


只要記住一件事,不論你去經歷什麼,你都要變得更有意識。

當你說“是”,你要有意識他說它,

當你說“不”,你也要有意識他說它。


當小孩子說“不”的時候,不要覺得受傷,

因為你是何許人而想要去固定一個小孩?

他透過你而來,你只是一個通道,不要變成一個獨裁者,

愛從來不用權威來命令,如果你從來不用命令,那麼這個好或壞就會消失,

那麼你將會兩者都愛,你的愛將會無條件地流動,

神的愛就是這樣流進這個世界——無條件地。

 

我聽說有人告訴一個蘇菲宗派的神秘家朱耐德說:

有一個很邪惡的人來聽你講道,你卻讓他跟你那麼親近,

把他丟出去,他不是一個好人。

朱耐德說:如果神沒有把他丟出這個存在,我又是何許人而可以把他丟出去?

如果神接受他……我並不比神更優越,神給他生命,神幫助他活看,

而那個人還很年輕,很新鮮,他還會活很久,甚至活得比你更久,

所以我又是何許人而可以決定?


神將能量給好人和壞人,那個情況非常清楚,如水晶一樣那麼清楚——

對神來講,既沒有好,也沒有壞,

所以當我說“神”,我並不是意味著一個坐在天上某一個地方的人,

那是一種以人為中心的態度:我們以我們自己的形象來想像神。

並沒有一個人坐在那裏,神意味著整體,意味著存在的全部。


一個壞人跟一個好人一樣呼吸得很美,

罪人和聖人都同樣被存在所接受,存在並不加以區別,

但是因為有二分性的思考——

基督教式的、回教式的或襖教式的思考——所以我們以衝突來思考。


有一個故事:

在古老的以色列,有一個城鎮,叫做索頓,

那個鎮上的性格非常異常——性倒借、同性戀。

因此,據說神就摧毀了那個城鎮,整個鎮都被摧毀了,

鎮上來了一次大火,每一個人都被燒死。

在經過很多很多世紀之後,

有人向一個哈希德派的聖人、一個哈希德派的神秘家說:

當神摧毀索頓鎮的時候,那個鎮上一定至少有些好人,他們也都被摧毀了。

那個發問者說:我們可以接受說壞人被摧毀,因為他們很壞,

但是為什麼那些好人也被摧毀?

看看我們狡猾的頭腦,那個哈希德派的聖人想了一下說:

他也摧毀好人,好讓他們可以到陰間去作見證說那些壞人是壞的——

這是一種很狡猾的說法,這只為了要挽回面子。


真正的情況是:對神來講,既沒有好,也沒有壞,

當他創造,他創造了兩者;

當他摧毀,他也是兩者都摧毀——無條件地。


這種好和壞的態度實在很愚蠢,

一個抽煙的人就變成壞的,

一個享受喝酒的人就變成壞的,

一個愛上別人太太的人就變成壞的,

我們認為神也是坐在那裏計算說:這個人抽煙,這個人是一個酒鬼,

這個人很淫亂,讓這個人來,我要看看。

如果神在計算瑣碎的事,這是很愚蠢的,這是來自我們渺小的頭腦。


對存在而言,沒有解釋,也沒有分裂,

好和壞是人的觀念,而不是神性的。


每一個社會都有它自己的好與壞的觀念,

每一個時代都在改變,每一個時代都有它自己的好與壞的觀念。

好和壞是相對的,相對于社會和文化,相對於我們,

而神是絕對的,對他來講沒有好壞的區分。


如果你也是深入靜心之中,那麼當思想消失,就沒有區分,

因為好與壞是你的思想,

當你是寧靜的,什麼是好的?什麼是壞的?

那個好壞的概念一升起,寧靜就喪失了。

在深深的靜心當中,什麼都沒有,沒有好,也沒有壞。


據說老子曾經說過,天堂和地獄只是一線之隔。


在靜心者的頭腦裏,即使只有一絲區別升起,整個世界也就分裂了,

靜心是不區分,你只是看,你看著整體,但是不去劃分它。

你不說:這是醜的,那是美的;

這是好的,那是壞的。

你什麼都不說,你只是存在,

你什麼都不說,你不作任何區分,你是非二分的。


在靜心當中,你變成神,

人們以為在靜心當中他們會看到神,這是錯的,沒有一個人可以被看。

神並不是一個客體,

在靜心當中,你變成神,因為所有的區分都消失了;

在靜心當中,你跟整體合而為一,

因為在靜心當中,你無法將你自己跟整體分開,所有的區分都沒有了!


你非常寧靜,因此沒有任何界線。

每一個界線都是一種打擾,你非常寧靜,所以沒有我,也沒有你;

你非常寧靜,因此所有的界線都變模糊了,只有“一”存在,只有統一存在,

那就是印度人所說的梵天——那個“一”、那個統一、那個存在最終的統一。


是頭腦在劃分,在區分,在說這個是這個,那個是那個。

在靜心當中,就只是那個“是”,它是不分裂的。

當你處於靜心之中,你就是神,

唯有在靜心當中,你才能夠知道無條件的愛。

 

如果你是一個父親,你的兩個小孩就只是小孩,他們是陌生人,

他們來自一個未知的世界,他們正在走入一個未知的存在,在成長,在成熟。

來自你給他們的愛,你跟他們分享你的生命和你的經驗,

但是你不強迫任何事,當你不強迫,那麼哪一個是順從的,哪一個是不順從的?

當你不強迫,你怎麼能夠決定說哪一個是好的,哪一個是壞的?


現在找來到了最後一個點,當你不強迫,怎麼會有順從和不順從的問題?

整個現象都消失,那麼你就可以按照對方——小孩、太太、先生或朋友——

原來的樣子來接受它,將它視為一個事實。


如果我們能夠以事實來互相接受對方,

沒有任何應該,沒有任何好與壞,

那麼生命在當下這個片刻就變成樂園。


我們拒絕,即使我們接受某人,我們也只是接受一部分,

我們說:你的眼睛是好的,但是其他的部分都不好,這叫接受嗎?

我們說:你這個行為很好,但是其他都不好,其他都無法被接受,

我只接受那個好的,那意味著:我只接受那個合乎我的理念的。


你們或許不知道你們如何在互相摧毀對方,

因為每當父母告訴小孩說:我們只接受這個部分,不接受其他的部分;

當太太告訴先生說:我只接受你這個部分,其他不接受——

你是在做什麼?

你是在別人的頭腦裏製造分裂。


當父親說:不要做這個,我不接受這個,我對這個感到生氣;

當他懲罰一個小孩,因為他認為他做錯事——他是在做什麼?

當他讚美小孩,給他玩具,給他花,給他糖果,

然後說:你做得很好,你做了一些我很喜歡的事——他是在做什麼?

他是在小孩子裏面製造分裂,

漸漸地,小孩子也會拒絕父母所拒絕的部分,

他將會變成分裂的,他將會變成兩個我。


你或許曾經觀察過小孩子,他們甚至會懲罰他們自己,

他們甚至會告訴他們自己:巴比,這個不好,你做錯了一件事。

他們開始拒絕那個被他們父母所拒絕的部分,

那麼就有一個分裂產生出來,

那個被拒絕的部分就變成無意識,變成被壓抑的部分,

而被接受的部分就變成有意識,變成良知。

這樣的活,他們的整個生命將會變成地獄,

因為那個被拒絕的部分和那個被接受的部分將會繼續抗爭,

然後就會有持續的動盪不安。


那個被拒絕的部分是無法被摧毀的,它就是你,它就在那裏!

它一直都在你裏面產生作用,你或許將它壓入暗處,就這樣而已,

然而一旦你將你的某些部分壓入暗處,那個部分就變得更強而有力,

因為它會在黑暗中運作,你看不到它,你無法覺知到它,

它會採取它自己的報復,每當有一個脆弱的片刻,

當你有意識的部分並沒有那麼強,它就會跑出來,

你或許23個小時都很好,但是有1個小時,當那個有意識的部分疲倦了,

那個無意識的部分就會跑出來主張它自己。


所以聖人也有他們罪人的片刻,

即使聖人也必須讓他們聖人的風範休假,它們有時候必須休假。

所以如果你抓到一個聖人剛好在休假,不要覺得大驚小怪,

每一個人都必須休假。


除非一個人是完整的,否則他一定會疲倦。

如果一個人是完整的,那麼就不會有疲倦,

因為已經沒有另外一部分會經常抗爭、製造麻煩、主張它自己或採取報復。


所以我們有兩個詞,一個是“聖人”,另外一個是“聖賢”,

聖人總是有罪人隱藏在他裏面,而聖賢是完整的,

聖賢不可能放假,因為他一直都在放假,在他裏面沒有被拒絕的部分,

他以一個完整的整體來生活,他每一個片刻都以一個整體來行動,

他從來不拒絕任何東西,他完全接受他自己。

這個拒絕是由父母或社會所創造出來的。


小孩子一直都是一個發現者,當然他會用他自己的身體來開始他的發現,

對他來講,身體是最接近他的存在的,

他不能夠去到月球,他也不能夠去到埃弗勒斯峰,或許有一天他會去,

但是目前最接近的部分是他自己的身體,他會開始去發現它,

他會碰觸他的身體,他會享受它。


看一個小孩子在碰觸他的腳趾頭,看他那個快樂的樣子,

他的快樂甚至比你去到月球還快樂。

他發現了他的身體!他碰觸他的腳趾頭,他享受它,將它帶到他的嘴巴,

因為這就是他去發現的方式,他會嘗它,聞它,碰觸它。


當他來到了他的性器官,父母就開始擔心,

那是父母的擔心,小孩子並不覺得怎麼樣,他不加以區別,

對他來講,腳趾頭和性器官是一樣的,他不去劃分身體,

整個身體都存在,手指、眼睛、鼻子、性器官和腳趾頭都一樣,

他不去劃分哪一個較高,哪一個較低。


印度人有劃分,世界上的各種文化部使用劃分。

印度人說:永遠不要用你的右手去碰觸肚臍以下的部位,

因為肚臍以下的部分是髒的,碰觸肚臍以下的部位時要用你的左手,

碰觸肚臍以上的部位時則用你的右手。

身體被劃分了,那個劃分深入頭腦,我們認為右邊是好的,左邊是不好的,

所以當你想要譴責別人,你就說他是左派,因為左邊是不好的。


小孩子不知道哪一邊是左邊,哪一邊是右邊,

小孩子是完整的,他是一個統一的整體,

他不知道哪一個較低,哪一個較高,

身體是一個沒有劃分的整體。


他會去發現他的性器官,然後父母就受打擾,

當一個小孩,不論是男孩或女孩,碰觸到性器官,我們就立刻說:不要碰!

我們將他們的手拿開,小孩子會感到震驚,好像你給了他一個電擊,

他不瞭解你在做什麼。


這種事會發生很多次,你灌輸給小孩子說他身體的某些部分必須被拒絕,

身體有關性的部分是不好的,你在他的心理上創造出一個情緒。

小孩子將會成長,但是他將永遠無法接受他的性器官。

如果你不能夠全然接受你的身體,那麼將會有困難,將會有麻煩,

因為小孩子長大以後會做夢,他將會進入性行為,但是將會有罪惡感……

好像有某些錯誤的事在進行,好像有某些事基本上是錯誤的,他會譴責他自己。


做愛是世界上最美的事情,而他卻在譴責,在覺得有罪惡感,

他無法全然做愛,他無法全然進入對方,因為他會退縮,

有一半在行動,另外一半被控制住,這會產生衝突,然後愛就變成一種痛苦。


這種事發生在生活的所有層面裏,每一件事都變得很淒慘,

因為在每一件事裏面父母都創造出分裂:這是好的,那是壞的。

那就是為什麼你會過得很痛苦——就是因為你的父母和社會。

不要再時你的小孩做同樣的事了。


它或許會很困難,因為你本身已經分裂了,

所以你也想要使孩子分裂——這是無意識的!


如果你變警覺……如果你真的靜心,你將會變得更警覺,

不要在你的小孩子裏面創造出同樣的精神分裂,不要劃分,

不要使它成為一個分裂,你已經受了夠多的苦,

不要再為你的小孩製造出同樣的痛苦。


如果你真正地愛,你將不會使他分裂,

因為分裂會產生痛苦,你會幫助他保持完整,因為完整就是神聖的,

完整給予狂喜的可能性,它可以打開“高峰經驗”之門。


你要如何幫助小孩保持完整?

有一件事:保持警覺,好讓你不會無意識地去分裂他。

不要譴責,如果你覺得它是有害的,那麼就告訴小孩說這是有害的,

但是不要說這是壞的,

因為當你說“有害”,你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當你說“壞”,你就把你的價值觀帶進來了。


父母必須告訴小孩很多事情,因為小孩不知道。

你必須說:不要接近火,

但是你必須說:

這是有害的,如果你被燒傷了,你將會受苦,但事情還是由你來決定,

我所經驗到的是:每當我被燒傷,我就會受苦,我將我的經驗傳達給你,

但是如果你還想這樣做,你也可以這樣做——這是有害的。


告訴他什麼是有害的,什麼是有益的,但是不要說好或壞。

如果你很警覺,你將會拋棄“好”或“壞”的字眼,

因為當你說好或壞,你就將你的價值觀帶到事情上面,


你對他說這是有害的,但是你仍然允許他自由,

因為你的經驗無法變成小孩子的經驗,他們將必須自己去經驗,

有時候他們甚至必須去做一些有害的事,唯有如此,他們才能夠成長,

有時候他們必須墮落而受傷,唯有如此,他們才能夠知道。


他們必須經歷很多事情,他們必須受到傷害,留下傷痕,

但這是一個人能夠成長的唯一方式。


如果你過分保護小孩,他將不會成長,有很多人一直保持是小孩,

他們的心理年齡一直沒有成長,仍然停留在小孩子的階段,

他們的身體變老了,他們或許已經70歲,

但是他們的心理年齡仍然停留在差不多7歲,因為他們受到了大多的保護。


注意看那些非常富有的家庭,他們的小孩子受到了太多的保護,

他們不被允許有任何自由,他們沒有機會去犯錯、去經驗、去走人歧途。

幾乎每一個片刻都有人跟隨著他們,

有時候是僕人,有時候是家庭教師,他們從來沒有單獨過。


然後我們來看看他們的情況,

幾乎所有的富有人家所教養出來的小孩都很平庸,很愚蠢,

偉大的頭腦從來不是來自富有的家庭——非常困難,

改革者從來不是來自他們,冒險者從來不是來自他們——不可能,

因為他們受到了太多的保護,所以他們從來不成長。


就成長而言,不保護是需要的,保護也是需要的,兩者都需要。

注意看園丁在照顧他的樹木:他幫助它們,他保護它們,

但是他仍然給它們自由在陽光下、在雨中、在暴風雨中成長。

他不會將這些樹木帶進屋子裏來保護它們,

使它們不受暴風雨侵襲,不受太陽的照射,不受外在很多危險的打擾。

如果你將樹木帶到裏面,它將會死掉,

溫室植物是不自然的,而由於父母過度的保護,我們都變成了溫室的植物。


不要保護小孩,也不要讓他們沒有受到保護,

像影子一樣地跟隨他們,小心照顧他們,使他們平衡,

每當有很大的危險而可能危及他們生命時,你就去保護他們,

但是當你認為事情並沒有那麼危險,你就讓他們去。


他們越成長,你就可以讓他們有越多的自由。

到了小孩子性成熟的時候,你應該給他們完全的自由,

因為現在自然已經讓他們長大成人了,因此你已經不需要太擔心了,

有時候會有意外的情況發生,但那是值得的。


給小孩一個完整,使他能夠感受到你的覺知,愛他,把你的經驗告訴他,

但是不要試著讓他遵循你的經驗,不要強迫,

如果他自己想要遵循,那很好,

如果他不想遵循,那麼你可以等待,不需要匆忙。


成為一個父親或成為一個母親是非常困難的,是世界上最難的事情,

然而人們卻認為它是最容易的。


我聽說有一個女人坐車從市場回家,那個計程車司機非常瘋狂,

他開車開得很快而且鑽來鑽去,隨時都可能會有危險。

那個女人生在後座邊緣非常緊張,她不時告訴司機說:

不要開那麼快,我很害怕,但是那個司機不聽。

然後她說:聽著!我有12個小孩子在家裏等我,

如果出了什麼差錯的話,我那12個小孩怎麼辦?

司機回答說:你是在叫我要小心嗎?


很難去遵循,他是在說:你自己生了12個小孩,而你並沒有警覺,

但是你卻告訴我說在開車的時候要警覺!


要生很多小孩是很容易的,沒有問題,甚至連動物都能夠很容易做到,

但是要成為一個母親是非常困難的,是世界上最困難的事,

成為一個父親更困難,

因為成為母親是自然的,成為父親就沒有那麼自然,

父親是一個社會的現象,在自然界,它並不存在,它是我們所創造出來的。


成為一個父親更困難,因為它並不是一種自然的本能,它很困難,

因為這是最具有創造性的行為——創造出一個人。


要很警覺,給予更多的自由,不要去區分好與壞,

接受兩者,

幫助這兩種都成長,

不久這個幫助小孩的成長對你來講將會變成一種很深的靜心,

你也會跟著他們一起成長,

當你的小孩變成一個“說是的人”,

或是一個“說不的人”……因為曾經有很美的“說不的人”:


尼采是一個”說不的人”,但是他很美,

他說“不”的天才是那麼棒、那麼美的一個現象,

如果沒有像尼采這樣的人,世界將不會那麼豐富,

他不能夠說“是”,“是”對他來講是很困難的,他的整個存在就是“不”。


佛陀是一個“說不的人”,他說:沒有梵天,沒有靈魂,沒有世界。

你無法找到一個比他更偉大的“說不的人”,他留下空無,

他說:什麼都沒有。

他繼續在說“不”,繼續在排除,對他來講,很難找到一個“是”——

幾乎不可能,但是從那個“不”發展出一個多麼美的存在,

那個“不”一定很全然。


有一些“說是的人”,奉獻的人:蜜拉、柴坦雅,或耶穌!或穆罕默德!

這些是“說是的人”。

因此當然就會有兩種形式的宗教:


其中一種圍繞在一個“說不的人”周圍,

另外一種圍繞在一個“說是的人”周圍,

你也會屬於某一種。


如果你是一個“說不的人”,那麼佛學將會對你有很大的幫助;

如果你是一個“說是的人”,那麼佛學根本就不能夠幫助你,它將會具有破壞性,

但是基督教能夠有所幫助,印度教能夠有所幫助。


而這兩者都需要,

當我這樣說,我的意思是說它們總是按比例存在,

就好像男人和女人,他們的數目幾乎總是相等的。


世界被分成兩半,一半男人,一半女人,

大自然如何保持這個比例真的是一項奇跡,

在每一個其他的層面,同樣的比例也都被保持著,

世界上總是有一半“說不的人”和一半“說是的人”,

總是有一半能夠遵循知識的途徑,而有一半能夠遵循愛的途徑。

愛是在說“是”,而知識總是在說“不”,

這個比例一直被自然所保持著。

 

所以如果你有兩個小孩,其中一個是“說是的”,另一個是“說不的”,

這剛好合乎那個比例!

在你家裏兩者都有,這樣是好的,你可以由他們創造出一個和諧,

不要試著去摧毀那個“說不的”,也不要試著只是去幫那個“說是的”,

要在這兩者之間創造出一個和諧,


這兩個小孩是整個世界的代表,是陰和陽,是正反兩極。

在她們之間創造出一個和諧,

那麼你的家庭就真的是一個家庭、一個單位、一個和諧的單位。


不要解釋,不要譴責,不要好像一個道德家一樣一直判斷,

只要成為一個父親或一個母親,愛他們,接受他們,

幫助他們成為他們自己。


這是所有愛的基礎:幫助別人成為他自己。


如果你想要駕馭,那麼你就不是在愛,你是在破壞。

 

--- 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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