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牛,我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的笛聲在黑夜中吟唱。
拍打著那搏動的和諧,我引導著無盡的旋律,
任誰聽了這旋律,都將與我同行。
如果你不是主人,那麼你是遠離了家。
如果你是主人,你開始走回原始的源頭。
如果你不是主人,那麼能量從你這裏流走--流向事物、人、權勢、名望。
能量不斷地從你這裏流走,流向外圍。
一旦你是主人,那個能量就開始走向回家的方向。
卡比兒(kabir)是印度偉大的神秘者之一,
他曾經說過:「我開悟的那一天,我看見了恒河逆流而上,流回了本來的源頭。」
他是對的;恒河那時不再流向大海,它流回了喜瑪拉雅山,它的發源地。
如果你是主人,頭腦就像影子一樣跟著你。
如果你不是主人,你不得不像影子那樣跟著頭腦。
頭腦意味著向外的能量,靜心意味著向內的能量--同樣的能量,只是方向不同。
騎著牛,我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的笛聲在黑夜中吟唱。
記住:如果你的探尋不是把你引向越來越喜樂狀態,
使你能夠唱歌和跳舞,那麼一定有事情錯了--有什麼事絕對地錯了。
那麼你就是在錯誤的道路上。
你的喜樂,你的歌唱和歡舞,就是指標。
它不須要是外在的:
你不需要唱歌來讓別人聽到它--但是你將會持續地在你的內在聽到那個歌唱。
如果你喜歡,你可以歌唱與分享,同時在你的裡面將會有一個歡舞。
你越接近家,你就會覺得越快樂。
快樂就是能量走向回家之路回家的一種品質。
我的笛聲在黑夜中吟唱,
拍打著那搏動的和諧,我引導著無盡的旋律,
任誰聽了這旋律,都將與我同行。
千百萬人就是這樣加入佛陀、基督和克里虛那的--他們的歌,他們的歡樂,他們的狂喜,是有感染力的。
一旦你聽見,你只能加入。
那就是為什麼人們害怕聽。
人們害怕與能夠改變他們的方向、他們的生命的人交往。
他們躲開這些人。
他們說服自己沒有什麼可追隨的。
但他們的論據只不過是一種深藏的恐懼的合理化。
人們就像盲人和聾子那樣行事。
這就是那個狡猾的頭腦,它在不停地說:不要朝這個方向去--有危險。
當然,是對於頭腦的危險,而不是對於你的。
你將會首度變成你存在的主人,
但那樣,你將必須允許那個知道的人來碰觸你的心,來給你的心一個韻律,
你必須允許他們來跟你分享他們的和諧。
在東方我們把這叫做達顯(沙特桑)。
它意味著在師傅面前,在師傅的和諧之中,加入師傅的行列。
師傅在那裏--你只是坐在他近旁,什麼也不做。
但漸漸地你吸收他的氣場,他的氛圍。
漸漸地師傅的能量不斷地溢出,你向它打開。
漸漸地你放鬆,你不抵抗,你不爭鬥,你開始品嘗,你開始聞到某些未知的東西--香氣,芬芳。
你越多地品嘗它,更多的信任就產生了。
只要與一個開悟的人在一起,巨大的可能性就打開了,你的潛能開始啟動並且運作。
你可以感覺到那嗡嗡的聲音,那種新的嗡嗡的聲音向你走來。
但那是一種歌聲的分享,舞蹈的分享和慶祝的分享。
記住這一點,讓它成為準則。
如果你在此與我在一起,你變得憂傷,拉長了臉,嚴肅,那麼什麼事情一定是錯了--你誤解了我,你的頭腦誤解了我。
如果你真的在這裏,向我打開,開放,那麼漸漸地你將看到一首歌在你內部引發。
你將感覺到行走不再是行走--它有了一種舞蹈的品質。
心臟不只是在輸血--現在它跳動著一種和諧。
你將在你的內部感覺到生命的交響樂。那時你才踏上了正道。
那時你才沒有誤解我;那時你才是在吸收我。
那就是桑雅生(門徒)的含義:在你一方只是一個打開自己的簡單的動作--沒有別的什麼。
只是一個你不再對抗我的簡單的姿態,你不與我對抗;你不會在爭鬥中浪費時間;你放下所有的防衛的辦法。
那就是桑雅生的含義--你對達顯作好了準備,現在我可以澆灌你,你將準備接受。
它只是表示一種接受性。
我的笛聲在黑夜中吟唱,
拍打著那搏動的和諧,我引導著無盡的旋律,
任誰聽了這旋律,都將與我同行。
我要對你說同樣的話:任誰聽了這旋律,都將與我同行。
對第六段經文的散文式注解:
這個奮鬥已經結束了,得與失被同化了。
我唱著鄉間獵人的歌,演奏著孩子們的曲調。
騎上牛背,我看見了上面的雲彩。
我向前走去,無論誰想把我叫回。
如果那個強度是很全然的,那個奮鬥就結束了。
如果你真的對尋牛有興趣,那麼不要只用一半的心去做它。
要不然就是全然的去找尋,要不然就是不要找尋--
因為溫溫吞吞的找尋是不會有幫助的;那是純粹的浪費能量。
如果你想要找尋,那麼就將你自己全然投放放進去;
如果你不想要找尋,那麼就全部將它忘記,全然進入世界。
某一天或許就是你可以開始找尋的正當時刻。
如果你還沒有準備好將你自己全然投放放在找尋,將你的整個心全部都涉入,
那只是表示你的塵緣未了。
世界依然吸引你,欲望還是在糾纏你。
你還是想成為富人,一個有權勢的人,一個首相,或者諸如此類。
貪婪還是藏在你裏面。
你依然沒有來到覺醒的那一刻,也就是認識到真正的寶藏在裏面而不在外面。
那就走進外部世界。
不要一半一半,那是最最危險的局面。
如果你一半是宗教一半是世俗,你兩者都將錯過。
你將無法應付世界;你的宗教將成為一種干擾。
你將無法進行內在探索;你在世間的欲望將不斷地分你的心。
沒有必要!
如果世界依然吸引你,如果你依然覺得有什麼東西要去獲得,那就去,去嘗盡那個挫折。
你會感到挫折。
那意味著你需要再到處逛逛,你需要走入歧途。
這沒有什麼不對--快去!完全地去,那麼你就更快地完成。
那時你就成熟了。
那時你整個的能量轉向內在。
在外部受挫後,能量就自動地轉向內在。
但人們是狡猾的。
他們兩個世界都想要--他們想要蛋糕又想吃了它。
他們試圖想要成為聰明的,但是這個聰明卻證明他們的愚蠢。
這種聰明並不是真正的聰明才智--因為三心二意是什麼也得不到的。
所有的達成都需要強度,全然的強度。
奮鬥可以在一個片刻裡面就結束。
這個奮鬥已經結束了,得與失被同化了。
當那個奮鬥結束時,當一個人了解到一切都對了,得和失都被同化了。
走岔道也是成長的一部分,進入這個世界也是探尋上帝的一個部分。
這是必需的!
因此當我說進入這個世界,我不帶任何譴責的意思來說它。
我只是說這是必需的。去完成它!
你還沒有成熟,如果你試圖三心二意地來到你的內在源泉,這將是一種壓迫。
壓迫分裂,使你生病。
我聽說一件趣聞:
一個男孩與他的父母應邀到一位阿姨家吃飯。
她是個挑剔的人,男孩的父母告誡男孩要拿出最佳表現。
「不要在桌上要什麼東西,或者拿什麼東西」,他被告誡說:「要等問到你時才說。」
隨著好東西不停地端上來,男孩在桌上多少有些被忽視了。
他什麼也沒有說。
後來,他咳嗽了幾下,也沒有人注意他。
最後,當大伙兒的聊天有了一個空檔,他大聲而清楚地說:「有沒有人要乾淨的盤子?」
那就是壓抑的人的頭腦,一直都在注意看、等待、渴求、欲求。
頭腦總是會找到一些方式來咳嗽,或者說:「有沒有人要乾淨的盤子?」
任何壓抑的欲望都將會主張它自己;它會找到一個方法來主張它自己。
永遠不要壓抑一個欲望--要了解,但是永遠不要壓抑。
要有覺知,但是永遠不要壓抑。
欲望是很棒的功課;如果你壓抑,你將錯過那個功課。
要去經歷它們,了解它們,它們為什麼存在?它們是什麼?
當我說要了解它們,只有你不譴責它們,那個了解才是可能的。
如果你已經譴責了它們,那你就無法了解它們。
要保持中立:不要決定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只是注意看!
當憤怒產生時,不要說這是壞的。
事實上,甚至不要說這是憤怒,因為在憤怒這個詞中譴責已經進入了。
只是閉上你的眼睛,說:X、Y、Z,隨便什麼---那個X產生了。
只是去感覺當你說憤怒產生時與你說X產生時的不同。
立刻就會有一種不同。
對於X你沒有正面與反面,對於X你沒有贊成與反對,對於X你沒有偏見。
對於憤怒你有偏見--幾百年來都認定憤怒是壞的。
只是看、觀察、觀照。
憤怒也是能量--可能不是朝著正確的方向流動,但能量還是存在的,牛的一部分。
觀照它、觀察它。
只是通過觀察與觀照,你將看到能量在轉換。
觀照是煉金術--它改變能量,它的品質。
不久你將看到:原本將成為憤怒的同一種能量轉換成慈悲。
慈悲藏在憤怒中就像樹藏在種子裏一樣--只需要深深的頓悟。
所以,進入世界;在世界中完成。
不要害怕這個世界,因為一旦你害怕你將試圖在半成熟中逃避。
半成熟是存在的最壞的形式。
讓世界的熱量使你完全成熟。
你是如此地沮喪、幻滅,現在你準備開始另一次旅行,進入另一個空間。
於是一件美麗的事情發生了……
如果你變得壓抑,你不僅壓抑了那些被社會所譴責的東西--你也開始壓抑所有那些自然的無拘無束的東西。
但一件美麗的事情發生了。
例如,性將會消失,但那並不意味著愛將消失。
一種全新的能量在你裏面產生了。
愛將會加強,愛將變得生動。
如果性發生,它將是愛的一部分;它將有一種完全不同的情形。
所以把它叫做性是不好的。
現在,如果愛出現了,它作為性的一部分出現。
性始終是基本的東西。
愛只是它的一個陰影方當性消失時,愛也消失了。
當你對另一個人產生性方面的興趣時,愛就從你原先有性關係的那個人身上消失了。
當性能量轉換,移向更高的領域時,能量不是向下流而是向上流,或者不是向外流而是向內流。
這是一樣的。
向內與向上是同樣的空間,向下與向外也是同樣的空間,它們不是兩個空間。
當能量向上向內流動時,性成為愛的一個部分,一個陰影。
它本身現在不再是重要的了。
但是如果你壓抑而沒有覺知,那麼你將壓抑性,你也將壓抑愛,
因為你將變得害怕:當愛來到你的頭腦中,性將隨之而來--即刻就來。
於是你也將對愛有恐懼。
一個壓抑的人變得害怕能量本身。
我聽說有一個人:他愛上了一個女人,他請求那女人和他結婚。
但在她接受之前她問:「只有一件事,哈裏。你是那種希望老婆外出工作的人嗎?」
哈裏說:「你看,西比爾,我的妻子從來不需要外出找一份工作--當然,除非她想要吃飯、穿衣以及諸如此類的奢侈。」
現在衣食不是奢侈--可如果你壓抑,那麼你變得害怕一切。
那麼恐懼就會抓住你。
一個壓抑的人是一個恐懼的人,害怕一切。
如果你去向維諾巴.比哈夫(Vinoba Bhave)出示一些錢,他是不會去碰的。
他害怕觸摸錢。
不僅如此:他會轉過頭去直到看不見它,或者他會閉上眼睛。
這看上去有些過分。
就好像一個守財奴站在他的頭頂上--同樣類型的頭腦。
守財奴不停地收集錢財,有一天他感到挫折,他開始壓抑他的欲望。
於是他選擇了一條相反的途徑,恰恰相反的通道。
於是他甚至害怕看見錢。
如果錢一文不值,那麼為什麼害怕看見它呢?
如果錢與你內在沒有深層的聯繫,深層的糾纏,那麼為什麼閉上你的眼睛?
你不對其他東西閉上眼睛。
如果你問維諾巴,他說:「錢是塵土。」
他的一個門徒曾經來找我,他說,「我問了維諾巴,他說錢是塵土。」
「可是,」我說,「你回去告訴他:
「當你看見塵土,就閉上你的眼睛!不要觸摸土地,不要在地上走路--把你自己掛在空中。
因為如果錢是塵土,塵土就是錢。但你做得卻不同:你不害怕塵土,你害怕錢。」
不,我無法相信錢是塵土,錢還是錢,塵土是塵土。
當你把錢叫作塵土,你只是顯示出一些深層的糾纏。
不然,為什麼錢是塵土?
它是一種有用的方式。
用它,但不要被它所用!
--那個我能理解。不要被它所用!
那就是一個人是如何覺察到生命的作用的。
但如果你壓抑,那麼你就轉向另一個極端。
當一個守財奴倒立過來,他就成為一個棄俗的偉人。
記住:壓抑是不會有幫助的。
這個奮鬥已經結束了,得與失被同化了。
我唱著鄉間獵人的歌,演奏著孩子們的曲調。
太美了!
一個人變得像孩子一樣--簡單,天真,對小事也高高興興。
我唱著鄉間獵人的歌,演奏著孩子們的曲調。
騎上牛背,我看見了上面的雲彩。
我向前走去,無論誰想把我叫回。
舊的世界叫我回去,舊的欲望叫我回去,舊的模式叫我回去。
但現在沒有關係了--我向著真正的寶藏走去。
所有的幻象已經沒有辦法再吸引我,一切都變得美麗--天上的雲和森林裡村民的歌都變得很美。
真正的聖人變得像個孩子;簡單,幾乎像一個愚鈍的人。
聖者法蘭西斯總是把自己叫做上帝的傻子。
老子說:「整個世界都是聰明的,除了我,我是個傻子。」
一個人變得像一個小孩子--沒有邏輯;生機勃勃,又不被頭腦所困。
能量變成一種流動;現在沒有板塊,沒什麼是凍結的,邊界融化了。
於是一個人不與整體分離,而只是像獵人和他們簡樸的歌。
生命成為一支簡樸的歌,生命變得單純。
一旦你知道了生命是什麼,你的存在之中升起了無比的美麗。
一切都變得流光溢彩,被神所照亮,每一塊岩石都是一個啟示。
每一片安寧都是一支歌。
一個人感覺到祝福正在不斷地灑向他自己。
騎著牛,我看著天上的雲。
不論是誰想要叫我回頭,我還是一直往前走……
--- Os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