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繼續失去,一個人就達到了無為。 ( 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 )
知識是一種作為,它是一種衝突和奮鬥,達爾文稱之為「適者生存」,它是在跟自然抗爭,
它是人類在反抗整體的一種經常性戰爭,多麼愚蠢!
但這種事是存在的。
當你想要學習一些事情,事實上你是試著要學習去做一些事情,
所有的知識都是實用性的、實際的,你會將它轉變成你的實務,你會用它來做一些事,
不然你會說:為什麼要學習?有什麼意義?
你以一個實用的東西來學它。
那就是為什麼在一個實用的、經驗的世界裏,藝術會漸漸消失,
沒有人會想要去聽詩,沒有人會想要去聽音樂,
因為那個問題是:你能夠用它來做什麼?你可以從它來賺錢嗎?你可以從它變得很有權力嗎?
你能夠用它來做什麼?籍著聽音樂,你能夠修理一輛車子嗎?你能夠蓋起一個房子嗎?
不,它無法被使用,音樂是非實用性的,它沒有實用價值,那就是它的美。
整個生命都是非實用性的,它沒有目的,它並沒有要去到任何地方,它就只是在這裏,
它並沒有要去到任何地方,它並沒有什麼目標要達成,它沒有已經被註定的命運。
它是一個字宙的遊戲,印度人稱之為「利拉」( leela——一個遊戲) ,
只是小孩子在玩,沒有既定的目標,
遊戲本身就是目標,他們在享受它,他們在它裏面覺得很高興、很快樂,就是這樣!
學習總是為了要去做些什麼,它是走向成為一個偉大的做者的一種技巧。
如果你知道得更多,你就可以做得更多,
那麼脫掉學習是要做什麼?
它是要使你成為一個「非做者」。
漸漸地,你將會變得什麼都不知道,你將不能夠去做,
漸漸地,當知識從你身上消失,作為也會消失,你將會變成本質,
這樣的話,你可以存在,但你將不會是一個做者。
我並不是說你不會去做任何事,甚至連佛陀都必須去乞食,
甚至連老子都必須想辦法取得三餐,或是做一些必要的生計。
當下雨的時候,他必須找到一個庇護所。
他壽命很長,而且他過著一個非常健康的生活。
不,我並不是說你什麼事都不去做,我的意思是說你變成一個非做者。
事情開始發生,你並不去做它們,它們自己發生,
那個做者、那個操縱者沒有了、融解了、消失了,隨著做者的消失,那個自我也就找不到了。
人們來到我這裏說:我們怎麼能交出自我?
你無法交出自我。
如果有自我存在,要由誰來交出?
這是自我在問,自我在問說要如何將自己交出來(臣服)?
你可以彎下你的頭,你可以將你的頭放在我的腳下,然後說「我臣服」,
但是這個說出它的「我」就是必須交出來的東西,現在它將會繼續存活,而透過臣服本身來得到滋養,
它將會去告訴別人說:我已經完全臣服於我的師父。
我已經不復存在了,但那個「我」還是繼續存在,它宣稱什麼是不會有任何差別的,
它可以透過每一件事來宣稱它自己——透過臣服或是透過棄俗來宣稱它自己。
不,自我無法被交出來,
但是如果你開始脫掉學習,有一天你會突然發現,自我從來不曾存在過!
一開始它就不存在,而你卻在問一個愚蠢的問題說:要如何交出它?
打從一開始它就不在那裏,它從來不普存在過。
突然間你會開始去看你自己的內在,在那裏你找不到它,甚至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它從來不曾在那裏,它是一個虛假的概念,它是透過作為(doing)而來的。
所以有一個系統:知識可以幫助你變成一個做者,然後當你變成一個做者,你就變成一個中心,
當然,那是一個虛假的中心,你無法成為一個真實的中心,
因為你跟存在並不是分開的,唯有當你能夠跟存在分開,才可能有一個真實的中心,
但是你能夠跟整個存在分開地存在嗎?
你能夠不要有空氣圍繞著你而存在馮?你能夠不要呼吸而存在嗎?
你能夠不要有太陽繼續給你生命和能量而存在嗎?
你能夠不要有樹木繼續給你水果,以及大地繼續給你作物而存在嗎?
你能夠不要有雨水、沙石、和海洋而存在嗎?
你能夠不要有星星和月亮而存在嗎?
你無法如此,跟整個存在分開的話,你就不能生存。
這樣的話,你怎麼能夠說你有一個中心?
只有整體能夠有一個中心,事實上只有整體能夠被允許說「我」,其他沒有人能夠這樣做。
但是籍著失去知識,你會漸漸使你的整個房子都解體。
那個解體要從基礎開始,那個基礎就是知識。
失去那個基礎,拋棄那個基礎,然後房子就會開始垮下來,那個房子屬於作為。
那個基礎屬於知識,而那個房子屬於作為,
在那個房子裏面有一個假想的、好象鬼魂一般的東西住在裏面,那就是自我。
當那個基礎消失,房子就垮下來,當房子垮下來,你就突然覺知到沒有人住在那裏,
那個房子一直都是空的,它只是一個概念、一個偶發的念頭,只是頭腦的一個夢——一個惡夢。
藉著繼續失去,一個人就達到了無為,
藉著無為,每一件事就都被做了。 ( 無為而無不為矣 )
這是奧秘,藉著無為,每一件事就都被做了。
每一件事都已經被做了,你是不必要地介入,你不必要地造成很多紛擾,
沒有你的存在,每一件事都已經進行得很美。
一旦你知道了它,你就拋棄那個做者,你變威那個流的一部份,你隨著河流漂浮,你甚至不去游泳。
目前你試著要逆流而遊,那麼當然你會覺得疲倦,然後你覺得你被打敗了,
沒有人試圖要打敗你,河流並沒有試圖要打敗你,
事實上,河流完全不知道你有存在這個事實,這對河流來講是幸運的,
否則如果她知道你,知道你的存在,她將會瘋掉,有那麼多瘋狂的人。
不,河流完全不知道那個事實,她很喜樂地不知道你的存在,不知道你逆流在跟她抗爭。
有一次,就像今天一樣,在下雨,村子旁邊的河流氾濫了,
突然間,人們都跑向木拉那斯魯丁的家,他們說:那斯魯丁,你在這裏做什麼?
你沒有聽說嗎?你太太掉進了河流,趕快去救她!因此那斯魯丁很快地跑過去。
沒有人想到他居然會跑那麼快,
因為每一位先生或多或少都會想說他太太在某一條河流裏面被淹死,那是很好的,
而且村子裏的每一個人都知道說他們兩個人處得不好,
事情總是不對勁,他們一直在吵架,所以那是一件高興的事,那是來自上天的一個祝福,
但是木拉那斯魯丁卻跑得那麼快,他們都不相信他那麼愛她。
他跳進了河裏,然後開始試著跟河流抗爭,他開始逆流而遊。
人們說:你在幹什麼?你是一個傻瓜嗎?河流已經將你太太帶往下游!你要去哪裡?
那斯魯丁說:別吵!我知道我太太知道得很清楚,她永遠都會逆流而遊,她不會住下游走,那不是她的本性。
每一個人都在逆流而遊,都試著要跟河流抗爭,為什麼?
因為在抗爭當中,你可以創造出自我的概念。
在挑戰當中、在抗拒當中,你可以創造出自我的概念,
如果你放棄抗爭,然後隨著那個流漂浮,你就會漸漸知道說你不存在,
那就是為什麼人們會喜歡挑戰、喜歡危險、想要抗爭。
如果沒有人可以抗爭,他們就會創造出一個東西來抗爭,因為唯有在抗爭當中,他們的自我才能夠被保持,
它必須持續地被保持,它就好像一輛腳踏車,你必須繼續踩它,否則它會倒下來,
你必須繼續踩它,自我需要繼續被踩,每一個片刻你都必須繼續跟什麼東西抗爭,
一旦你停止抗爭,你就會突然發覺那個輪子不動了。
沒有抗爭,自我無法存在。
學習能夠幫助作為,作為幫助抗爭,抗爭創造出自我,這就是那個系統、那個科學。
宗教的一切就是關於這個。
拋棄知識,忘掉它,變成像小孩子一樣地天真,突然間你就會看到事情在改變,
如此一來,你就不是一個做者。
當你不是一個做者,並不是說事情就停止發生,它們還會繼續,你是無關的,
當你不存在,不受打擾,事情還是照常發生,太陽還是跟現在一樣,每天都會出來……
你是否聽過有一個年老的女人,她住在一個小村子裏,
她相信說是因為她的緣故,所以太陽才每天都出現在那個村子。
她養了很多隻公雞,就在太陽出來之前,它們會開始發出噪音、開始啼叫,
她相信說就是因為那些公雞,所以太陽才每天升起。
那聽起來很合乎邏輯,事情總是:它們發出一些噪音,然後不久太陽就開始升起,從來不會不是這樣,
所以她告訴村民們說:太陽是因為我才升起的,一旦我離開了這個村子,你們都會生活在黑暗之中。
聽到這些話之後,他們都笑了,她覺得很生氣,因此她就帶著她所有的公雞離開了那個村子。
她去到了另外一個村子,當然,到了早上的時候,太陽還是照常升起。
她笑了,然後說:現在他們知道了吧!現在太陽出現在這個村子!
現在他們將會又哭又泣,而且會後悔,但是我不要回去。
沒有你的存在,事情還是一直在發生,
沒有你的存在,事情一直都很完美,
當你不在這裏,每一件事都會跟以前一樣地完美,但是你無法相信它,
因為如果你相信它,你的自我就消失了。
當那個做者消失,事情還是會繼續。
藉著無為,每一件事就都被做了。
每一件事都在發生,因為有整體在運作。
當你不抗爭,你也會變成整體的一個工具、一個通道、一支內在中空的笛子,
整體會繼續透過你來歌唱,更好的歌曲將會透過你而來。
甚至在現在,不管你的存在,它們有時候還是會來。
有時候你會突然感覺到有寧靜的心情來臨,你不知道它來自那裏——就這樣意外地出現。
它出現,因為不知道怎樣,在那個片刻你忘記抗爭。
你忘了,你本來或許有試著要抗爭,但是你忘了,突然間,每一件事都變得很美。
但天空並不是永遠都保持那麼敞開,雲會再度聚集,因為你會開始再度去做些什麼。
就在那個你覺得每一件事都很美的片刻,突然間,你又會開始去做些什麼,
頭腦會開始去想:這個片刻將會維持多久?
我或許會失去它,所以我必須做些什麼來保護它,使它變得很安全!
如此一來,你就介入了,那支笛子就不再是空的,它充滿著你,那個音樂就不再流動了,它喪失了。
當它喪失,你就會想說:看,我應該更努力一點。是因為你的努力,它才喪失的,
但是你的頭腦會繼續說:你應該更努力一點,然後它就一定會繼續。
有時候,坐在星星底下,你會感覺到在你的內心有一種喜樂產生,
它似乎不屬於這個世界,你感到很驚訝,你無法相信它。
我碰過一些單純的人,他們在他們的一生中曾經碰到有很多像佛一樣的片刻,
它們屬於基督意識,但是他們從來沒有將那些事告訴別人,因為他們本身不相信那些事是可能的,
事實上,他們將那些事壓抑下來,他們一直在想說,那一定是他們想像的。
沒有我的任何努力,它怎麼可能發生?
一個人怎麼可能突然變得很喜樂?
你可以在你自己的生活當中記得那些時候——在你完全沒有期待的情況下,
只是去上班,在處理日常的事務,太陽高掛在那裏,而你在流汗,
突然間,有某種東西讓你感受良深,一下子,你變成不是舊有的你,天堂再度被獲得了。
然後它會再度失去,你會忘掉它,因為它並不是你生命型態的一部份,你甚至不去談論它,
因為你認為:「那一定是我想像的,這些事情怎麼可能?
我什麼事都沒做,它怎麼可能發生?它一定是幻覺,或是一個夢。」
因此你不去談論它。
因為我深深地觀察了千千萬萬人,我常常碰到很多人在他們的一生當中都有碰到這樣的片刻,
但是他們從來不將這些事情告訴別人,即使他們試著去告訴別人,人們也會笑,
他們認為:「你太愚蠢了。」
他們不相信,他們會去壓抑那些事情。
人類不僅壓抑了性,壓抑了死亡,人類還壓抑了人生當中一切美好的事。
人類被迫去變成好像一個機器人,所有那些進入未知的線索和門都被關閉了。
但是老子說得對,他知道他在說什麼,我也知道,事情繼續自己在發生。
有很多年,我一直都沒有做什麼事,甚至也沒有去想它們,它們繼續自己發生。
去看事情如何繼續自己發生是一種純粹的喜悅。
沒有你的作為,有很多事發生。
當它沒有你的作為而發生,它具有它本身的美,在它裏面沒有暴力,它具有一種優雅,它很可愛,
當你去做它,當你去強迫它,那個優雅就喪失了,它就變得很醜。
暴力不可能是優雅的。
要成為非暴力的,那是唯一的方式,就像老子所說的,要拋棄知識,拋棄那個做者,
只要存在,也讓事物存在,每一件事物都會開始開花、開始流動。知識使你凍結。
藉著繼續失去,一個人就達到了無為,
藉著無為,每一件事就都被做了。
那個征服世界的人通常是藉著無為而達成的。 ( 取天下常以無事 )
當一個人被迫去做些什麼,世界就已經超出了他所能夠征服的。 ( 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
那些做出很偉大的事的人都是「非做者」(non-doers)。
做者或許會出現來做很多事,但這些事並不持久。
亞歷山大、拿破崙、希特勒、墨索里尼,他們都很努力地去試著做很多事,
但他們只是在他們的周圍和他們自己裏面創造出惡夢。
他們自己的作為使無數的人和他們自己都付出很多代價,
他們自己的作為變成自殺的,他們殺死了好幾百萬人,到了最後,他們也殺死了他們自己,那就是一切所發生的。
他們以一個惡夢存在,他們是瘋子、神經病人、和謀殺者,那些人並不是征服者,他們並沒有征服世界。
然後看看一個佛、一個老子、或一個耶穌,那是一種不同形式的開花。
好幾世紀過去了,不同的時代來了又去,老子仍然保持開花,他的芬芳仍然保持跟以前一樣地新鮮,
它的新鮮一點都沒有喪失,它並沒有變老,它並沒有染上很多灰塵,它就跟今天早晨的露珠一樣地新鮮。
生活在現在的人永遠保持在現在,他們從來不屬於過去。
老子比任何希特勒或墨索里尼更跟我們是同一時代的人。
在千千萬萬年之後,老子還會保持跟我們是同一時代的人,他將會永遠跟我們都是同一時代的人。
耶穌永遠都不是過去歷史的一部份,他永遠都是現在的一部份。
他過世了,但是他從來就沒有過世,他還繼續活著,那就是基督教復活的寓言故事的意義。
他死在十字架上,但是隔天被發現走在路上。
不要就字面上的意義來看它,這是一個很美的寓言,它具有很深的意義。
你在十字架上殺死他,但是你殺不死他,幾天之後,他又會走路,他再度可以行動。
你無法殺死一個耶穌,一個已經知道無為的人無法被殺死,因為只有自我能夠被殺死。
自我能夠被摧毀,但是一個人的本質存在永遠無法被摧毀,他復活了。
在基督教裏面,剛好是它的相反發生了,那個十字架變成了最重要的東西。
復活應該是最重要的東西,而不是十字架,
因為有很多人死在十字架上,那並不很重要,最重要的事是復活,
整個基督教應該要依靠那個——耶穌無法被殺死。
我們殺死他,我們將他釘死在十字架上,但是他無法被殺死,他仍然保持新鮮,
他永遠都是新鮮的,現在你可以在十字路口碰到他,可以在任何地方找到他。
在印度,我們從來不把任何神的化身,比方說南姆、克裏虛納、佛陀、或馬哈威亞,畫成年老的,
並不是說他們不會變老,他們也會變老,身體必須遵循同樣的法則,自然從來不相信例外,那個規則是絕對的。
南姆、克裏虛納、怫陀、和馬哈威亞,他們也會變老,
但是我們從來沒有把他們畫成年老的,我們一直都把他們畫成年輕的。
存在於印度的所有形象都是年輕的馬哈威亞、年輕的佛陀、年輕的克裏虛納、和年輕的南姆,
他們從來不是年老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因為我們知道他們的年輕,我們覺得他們從來不會變老。
身體來了又去,但是他們的青春繼續保持。
他們的芬芳和他們的天真具有一種永恆的品質在裏面。
這些人才是真正的征服者,而他們什麼事都沒有做,
一個人從來不知道老子做了什麼,他什麼事都沒做,你找不出一個比老子更無事的生活。
沒有什麼事發生,只有一件事發生,他發生了,就這樣而已,其他沒有什麼事發生。
那就是為什麼這些人在歷史上不被重視,最多他們只能夠成為小小的注腳,
因為他們沒有任何自傳,他們什麼都沒有,
而希特勒有一本很厚的自傳,有很多事在他的周圍發生,但是在他裏面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只有一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那就是他的本性。
其他有很多事發生,你可以繼續一直寫好幾千頁,仍然還有很多沒有寫到的,
但是老子呢?只要一個注腳就夠了。
你甚至可以刪掉那個注腳,因為他並不是歷史的一部份,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事件。
但這些人才是真正的征服者,他們繼續在征服。
老子仍然繼續拋出他的網,而人們仍然會被抓住,人們仍然會被轉變、被蛻變,
從他們的墳墓中復活過來,那個奇跡一直在繼續著。
那個征服世界的人通常是藉著無為而達成的。
當一個人被迫去做些什麼,世界就已經超出了他所能夠征服的。
永遠不要強迫任何人去做什麼事,
永遠不要強迫你自己去做什麼事,
讓事情發生,然後神就會透過你來做它們。
這是做事的兩個方式:
其中一個方式就是由你去做,
另外一個方式就是神透過你來做它們。
如果你去做它們,你會為你自己創造出焦慮、痛苦、和悲慘,
因為這樣的話,你就變成結果導向的,你會去想說:我會成功嗎?
你會變得對結果比對過程更加顧慮,然後你會經常擔心,
不論有什麼樣的事發生,你都將會感到挫折。
如果你成功了,你將會感到挫折,因為那個成功沒有辦法帶給你那些你認為它可以帶給你的東西。
而如果你失敗了,當然你將會處於痛苦之中。
那些失敗的人處於痛苦之中,那些成功的人也處於痛苦之中。
事實上,那些成功的人比那些失敗的人更是處於痛苦之中,
因為失敗之後仍然還可以存有希望,而一個成功的人已經無法再希望了,
他變成完全地絕望,現在他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因為他已經成功了。
去問那些非常富有的人,為什麼他們處於如此的痛苦之中?
如果他是一個窮人,那麼我們能夠瞭解,但是為什麼富有的人也過得那麼痛苦?
他們已經成功,現在,在成功之後,他們已經瞭解到那是沒有用的,
成功並沒有帶給他們任何東西,它只是浪費掉他們的整個生命。
現在,那些失去的時光已經無法再重新獲得,似乎已經沒有未來,也沒有希望,
因為他們或許已經有了千萬家財,而如果他們在同一條線上繼續的話,最多他們只能夠再增加一些財富,
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呢?
原有的那麼多財富並沒有能夠給你任何滿足,再多增加一些財富也還是無法讓你滿足。
「滿足」(satisfaction)這個字必須被加以瞭解,
這個字非常奇怪,它來自拉丁文的字根satir,
滿足(satisfaction)、滿意(satisty)、和飽足(satiate),它們都是來自satir這個字根,
而satir這個字來自一個梵文的字根sat。
sat意味著真實的,那個絕對真實的。
從同樣的這一個字sat又導出一個日本字叫作satorir(三托曆),它的意思是一個已經達成真理的人。
Sat意味著成為真理,或是一個已經達成真理、已經達到三托曆的人。
但是在求得滿足或飽足的過程當中,他們喪失了跟他們原始的根的接觸。
除了真理以外其他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滿足,所以當你在世界上成功的時候並不會有滿足。
只有真理能夠滿足。
你可以累積無數的金錢,但是突然間你會發覺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滿足,你的饑渴仍然保持一樣,
它並沒有被止渴,而現在已經沒有希望了。
你學到了一個詭計——如何成功,現在你成功了,但是你在這個成功當中已經浪費掉你的整個人生,
然而滿足還是沒有出現,只有一個深深的挫折,一個絕望的狀態。
如果你失敗了呢?當然,那怎麼會有滿足?
在世界上,如果你失敗,你就失敗了,如果你成功,那麼你也是失敗。
你們有一句格言,你們說:沒有像成功那麼成功的。
我將它改變了一些,我說,沒有像成功那麼失敗的。
失敗是失敗,成功也是失敗,
只有一個可能性:你必須知道你的本性,你必須知道真理,只有那個能夠滿足,只有那個從來不會失敗,
但那並不是「想要變成什麼」的一部份,它跟時間無關,
就在當下這個片刻,它已經有了,它已經以它全然的光輝在那裏。
國王就在你裏面的寶座上,但是你從來不去看那裏,
你在找尋金錢、知識、聲望、和權力,你走到外面去。
所有那些走到外面去的人,進來吧!
拋棄學習,學習如何脫掉學習,進到裏面來,放棄做者,學習如何以無為來做事。
有一個奧秘,這是所有的奧秘裏面最偉大的,這是能夠發生在任何人身上最大的奇跡,
那就是:你只是變成一個通道、一個工具、一支中空的笛子,然後神聖的歌曲就會開始流經你。
你只是不要擋在你和你自己之間,這就是所有瑜伽、譚崔、和宗教的全部。
拜託,將你自己擺在一旁,不要擋住那個路,只要站在旁邊,讓神的馬車經過。
如果你只學會一件事:如何站在旁邊,那麼你就算是學到了一切。
然後你會瞭解,每一件事都自己在進行,整體一直都在運作,部份不需要去運作,它只需要參加,
它只需要不去製造麻煩和衝突,它只需要跟整體在一起。
跟整體在一起就是成為宗教的,跟整體對立就是成為世俗的。
--- 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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